左原看了厉颜声色的叶尘一眼,装作惶恐道:“小子不知道叶麟是您孙儿,只是见他品行大大不端,才忍不住出手,谁知出手太重,没想到把他双腿给打断了!而且元帅当时没来得及阻止,确实全是小人一人之错。”他满面惶恐,将詹碧渊撇了个一干二净,大小过错全部揽了下来。
“大胆,你背后分明有人指使,更何况咱们龙央郡又有几人不认识叶公子,哪容得你如此狡辩。”有人斥道。
“没人指使正好,老夫想来也是,詹将军如此人物,岂会跟我那不成器的孙子计较,只是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叶尘皱眉道。他一万个愿意让詹碧渊牵扯进来,现在看来詹碧渊注定是伤不了什么,倒不如顺水推舟。
“小将军,惩恶扬善精神可嘉,却踢到了铁板,那叶麟何等人物,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怎么敢惹他。”这句话尖锐,除了言清有谁敢说。
“言清,你不要得寸进尺!”叶正泽忽然开口道。
“叶将军,你乃豪杰,可惜啊”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完,可是这些官场之人又有几个猜不到他想说什么,是故好多人都是强忍笑意,严肃的大殿,被言清几句话给打破了!
叶正泽扫了他一眼,不在多说,言清为人不要面皮,他岂能丢了身份。
言清倒也知趣,更何况他为人只是针对叶太师,叶正泽虽然是他亲生儿子,但却被他分开来看。
左原看了一眼无所顾忌的言清,心里好笑,叶尘碰上了这等人物恐怕有够头疼的。
秦牧云挥手让几个不敢说话的群众下去,盯着左原道:“你夫人林固儿刚走没几天,你便惹下这等乱子,你自己说,你这罪名该如何处置。”
“林固儿得夫婿。”
秦牧云此时说出来恐怕别有用意,谁都知道林固儿深得秦牧云青眼,而且当年还助皇上除掉了当时肆无忌惮的陈相守,皇上曾经有意任命她为怀林公主,都被她拒绝。听闻前一阵林固儿来到了京师,只是没人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满面惶恐的青年人竟然是林固儿夫婿。
一些官龄较长的人对林固儿印象还是比较深的,立时左原的形象变得高大了不少,林固儿虽丑,但当时却在京师百姓心中地位很高。仅凭她敢出面告发当时如日中天的陈相守,便让一些当年深受压迫的官员感激和佩服。
就连刚刚帮着叶尘说话的人,都有几人唯唯诺诺不在吱声。
左原心里松了口气,秦牧云将林固儿抬了出来,自然是有意帮他了,至少死罪的话应该远去了。
“小臣以下犯上本该死罪,但小臣的出发点却是好的,还请皇上从轻发落。”它没有提叶麟总总恶行,在他看来秦牧云是肯定知道叶麟德行,她没说自然是不想说,他又何必不知趣的提出来。
“从轻发落,那将你双腿也打断吧!”叶尘道。
“你有何话说,若没有的话,就依太师所言了!”秦牧云道。她很想将左原无罪释放,爱屋及乌,她对左原印象不错,淡然,心性成熟,而且还不热衷名利,和林固儿正好彼此相补,但她身为帝王,总有些事情能左右她的思想,她不能简简单单的考虑自己的意思。
左原此时倒也收起了那份谦恭,事已至此他能有什么好说的,能不死自然是最好,何况他本来就不耐这种事情,既然始终要罚,他自然要挺起胸膛。至于詹碧渊,他还真没有抱过什么希望,他实在想不出詹碧渊如何颠倒黑白,叶麟双腿断了!这是事实。
就连言清都不敢说什么,叶尘对叶麟的宠溺程度无人不知,现在如此让步,旁人再多说什么,他恐怕会抓狂。更何况无论何人看来,还别人两条腿都再公平不过。
见左原不吭声,秦牧云叹了口气道:“拖出去,打断双腿!给我送到太医院养着。”
她前面半句话说的严厉,后面半句却将前面半句击得粉碎。送到太医院,那岂不是皇家的待遇。
叶尘老脸抽了抽道:“老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
“可否让老臣亲自执行此刑,老臣孙儿来时口口声声嘱咐,让我帮他报仇,老臣想满足他那点心愿。”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但是众人却是脸色齐变。
让别人打的话,左原虽然痛苦,却也只是短短一瞬,事后便送到太医院,倒也不算什么。但是叶尘也算戎马一生,对一些人体弱点之类的最是清楚,让他打,稍微动点手脚,左原焉有命在,他肯免去左原死刑,原来是打得这种主意。
秦牧云脸色沉了下来:“太师所言极是,那便由太师亲自执杖吧!只是还请太师注意点,莫要打偏了地方。”
她话音刚落,本来想把左原拖下去的几人,又回来把左原死死按倒在地。
叶尘面上闪过一丝快意,接过将士手中延杖,缓缓走到左原身前,蹲下俯首到左原耳边道:“什么都不怪,只怪你投错了胎。”说完起身抬起延杖就要落下。
“太师且慢,本将还有话说。”却是詹碧渊面上挣扎着站了出来。
叶尘只是手脚顿了顿,便毫不犹豫的落仗,与他所言,秦牧云都发话了,他没必要犹豫,詹碧渊面色大变,叶尘延杖的落点竟然是腰椎,看他声势一仗下去左原便要瘫痪。
左原双眼闪动,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种惊慌失措,而是微微拱起身体,但觉不妙,便要起身抗刑,他眼见詹碧渊色变,知道不妙,刚要反抗,就被背上一阵响动惊住,却是连恒金距离太近,忍不住拿背上所背负兵器将叶尘手中延杖给隔了开。
“太师大人,不如看看詹将军想说什么,这么急切干嘛!”左原出了口气,有些不解的看着连恒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帮自己。
詹碧渊死灰一般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那种急切和殷切让刚刚升起一丝不满的左原顿时将那丝不满击得粉碎,她如此关心自己,他还抱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