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云将军想要左原给你什么解释?云将军不远千里匆匆赶回,未免辛苦,还是好好歇息去吧!”左原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秦牧云道。他实在见不得秦牧云那种毫无表示的表情,就像是她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左原所为,还偏偏不吭声。
林固儿拉了拉左原,起身道:“云将军,家夫因为这件事也是心情不好,今天是牧清公主生辰,一些事情可否容后再论。小女子先敬将军一杯。”说完,端起一杯酒递到云西岐身边,将自己那杯皱着眉头喝了进去。
左原微微自嘲,林固儿这算什么,赔罪吗?她几乎不喝酒,却喝的这样干脆,这么多年了,她果然还是习惯什么事情都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云西岐握了握拳头,被左原不以为然的态度激怒了。看到林固儿先干为敬,他将酒杯轻轻放下道:“左将军说话豪气干云,尊夫人更是对左将军照顾有加,只是此事若是弄不清楚,我不敢再拿你当自己人,左将军既然不愿说,那咱们就只能不欢而散。”说完起身对秦牧清道:“公主今天生辰,云西岐打搅了,改日再上门赔罪。告辞!”
秦牧云摆了摆手,眼神复杂的看了左原一眼道:“左将军不妨将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一些没有必要的误会,还是让它不要发生好。”
秦牧清张了张嘴,歉意的看了左原一眼,不再多言。
左原有些失望,两人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云西岐是秦牧云手下最忠心的将领,手下更是有不弱于詹碧渊的精兵。而自己,却注定为秦牧云所猜忌。
轻轻握了握林固儿有些不知所措的手,他理解她只是不希望自己跟秦牧云关系太僵,是以道:“既然皇上说了,那我就再说一遍。”
“当日我领兵急速赶往京师救驾,一些事情的细节早就和皇上在信里说个一清二楚,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被一批不速之客拦在途中,人不多,只有两百多人,但是云将军应该了解,对付骑兵,两百多人早就在必经之路上布置的话,虽然动不了大军根骨,但是想要阻拦几个时辰根本就是小意思。”
云西岐冷冷道:“这个不是理由,左将军身为军人,这种事情自当保密至上,能被外人知晓,并早早埋伏,左将军本来就有失职之罪。况且如此大事,左将军敢以皇上为饵,本身就是抄家之罪。”
左原吸了口气,再也懒得解释,这种事情秦牧云本就知晓,现在却一言不发。强忍怒火道:“皇上认为该不该抄家?”
秦牧云道:“这件事怪不得左将军,当初左将军提了个建议,说要将叛党一网打尽,需要以本皇为饵,本皇答应了,就算输了,本皇也输得起。所以云将军一片忠心,本皇知道就好了,若是因此怪罪左将军,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左原失职,罚是该罚的,云将军认为该怎样处罚才能让云将军息怒。”
云西岐见秦牧云开口,虽然心里仍怒,但还是给面子道:“罚他几年奉银,左将军恐怕不在乎。不如这样,限定左将军一月内抓到逃走的秦牧政,若是没本事抓到的话,左将军这官未免让人眼红,还是随便降个几级为好。”
“嘿嘿!小事情,其实皇上说一声就好,左原不敢再呆在此位一刻。”左原笑道。就像是云西岐所提的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秦牧云眼光不敢和他直视,只是歉意的看了林固儿一言。后者没什么表示,只是没看秦牧云。
“你们都出去吧!左原留下。”
秦牧清欲言又止,拉着林固儿走了出去,随手帮忙把房间里的宫人遣散。云西岐余怒未消,狠狠看了左原一眼,也是跟在后面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良久无声,没人主动说话,左原面无表情,秦牧云眼睛飘向窗几,有些无奈。
“左原,窗几上是什么颜色?”秦牧云突然问道。梦呓一般,语气疲惫的不像是平日里左原所见的那个永远气定神闲的秦牧云。
窗几上是一株叫做紫玉草的植物,紫色的小花爬满窗几,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秦牧云此刻心情,刚刚的火气竟然奇迹般的一扫而过。
“紫色!”左原老实回答。
“是啊!紫色,我若是说我离这么远看不到这种颜色,你信吗?”秦牧云眼神更加怅然。
左原不解其意,下意识将眼光看向秦牧云眼睛,清澈的眼神里几多紫花悄然绽放,和黑色交织,左原一时间难以离开目光。惊呼道:“皇上的眼睛!”秦牧云的眼睛黑亮晶莹,但是细细观瞧,就见一条紫色的细线充横贯整个眼球,不是细细观察,根本不可能发现。
“半年了,从视线越来越模糊到现在几丈之外完全看不清,太医说不出是什么问题,本皇也不敢轻易让它人知道,以免造成恐慌。本皇有预感,已经快了!本皇已经快要看不到了!”秦牧云红润的嘴唇轻轻开合,面上一片平静。
左原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他疾走几步,心情激荡的抓住秦牧云双肩,急切间那里还记得秦牧云身份,伸出一只手来,在她如玉的眼皮上用手拨了拨,眉头紧锁,只觉脑袋胀的厉害。
秦牧云突然间被左原抓住双肩,心下一沉就要呵斥,但看他认真担心表情,温热气息铺面,心里竟然有股若有若无的喜悦和安心。没有那个人敢如此对她没有规矩,更何况男人。
如此诡异的病情,饶是左原见识丰富,仍然是有些雾水,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事情,今生他因为林固儿的脸,饱读诗书,但是现在仍然没有丝毫眉目。
感到手下温热的触感,他像是没有知觉般,认真打量思索,四目对视,自然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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