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评委们都站了起来,这是一次极其漫长的比赛,主评委是来自于全国最大的博物馆的副馆长,主管的就是文物修复:“今天都难为各位选手了,庆幸的是,优秀的人才总是络绎不绝,今天我们就发现了一位……”
袁杰和张奇伟都是继骆天之后最早出来的人,他们并不知道上午骆天就已经完成了比赛,所以两人格外地聚精会神,竖着耳朵想要听最后的结果,那位副馆长拿着其中一件还原的瓷器:“就是这一件了,选手仅仅花了三个小时,就达到了这样的修复效果,我敢说,全国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真可谓是奇葩了,我宣布,今天瓷器组的获胜者是——骆天!”
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三个小时,让人无话可说,唯有咽了一肚子的苦水,骆天走上前,与评委们一一握手:“谢谢。”
“你应得的,骆天,你这种能力若是不能为古玩界所用,就实在是太可惜了。”那位副馆长姓付,叫付明言,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人家素来只说至理明言,骆天正愁对方不说这样的话呢,立刻点头:“我愿意为古玩修复贡献自己的力量。”
“好样的,恭喜你了。”付馆长一幅很感动的样子,人才难求啊,何况是一朵奇葩,要不是自己处于评委的立场,他真想与骆天共进晚餐,好好讨论交流一下,不过身为评委,与选手进餐实在不妥,他只有暂时忍着,等比赛全部结束再说,而且后面的比赛他还想看看这个骆天是术业有专攻,还是个全能才子。
骆天拿到了获奖证书,还有一张支票,这样爽快的给了奖金着实让骆天惊讶,十万块就这样进账了,像做梦一样,其他的选手是又妒又羡,有几个度量大的就上来和骆天握手,表示祝贺,比如张奇伟,还有一些不能接受这事实的,比如袁杰,都冷着一张脸,默默地离开比赛会场去了。
黄立德和朱静之自然替骆天高兴,尤其是朱静之,自己的一项卓远投资马上就要见效了,在骆天还没有踏进古玩修复之时,自己就独具慧眼收了这名徒弟,现在骆天在古玩修复上大展拳脚,这做师父的简直是要飘飘欲仙了,眼光啊,这就是前辈的眼光了,朱静之面上的表情完全出卖了他的心思,黄立德险些笑了出来:“要是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我们老朱枯木又逢春了。”
朱静之给了黄立德一巴掌,自然是拍到背上:“当着骆天,你这个为老不尊的东西!好了,干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总算没有白等,怎么样,骆天,今天晚上敢喝酒吗?”
明天要比的是古书修复,骆天想了想:“可以。”
如今的骆天是越战越勇了,不过偏偏这么巧,走进一家饭店,撞上有些失意的袁杰正独自在那里喝闷酒,骆天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现在换位思考一下,假如自己是袁杰,自然是自视甚高,甚至觉得运筹帷幄,胜利就在不远处,结果突然杀出来一只怪物,自己百分百认为可以到手的胜利,就像水晶球一样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伤不伤心?胜利没了不说,原有的自信心也受了挫。
那么这个时候,假如粉碎自己希望的人和自己打招呼,无非觉得对方是赤嘲讽自己的,心情会更糟,假如那人进来当自己不存在,那么又有觉得对方在轻视自己,太高傲!
骆天这么一换位思考,就有些为难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朱静之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担心今天晚上谁买单啊?”
骆天的下巴一点,点到袁杰,朱静之为人处世几十年,自然知道了:“这好说,我们一起过去和他打个招呼,现在来都来了,弄不好他早就看到我们了,比赛嘛,输赢是必须的,总是会有输家的。”
朱静之说得轻描淡写,黄立德耸耸肩:“我倒是觉得我们换一家吃饭好了,你上去打招呼,人家看到骆天,心里不好想,这不是让人家更加难受嘛。”
就在三人犹豫不决的时候,袁杰突然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三人,让骆天吃惊的是,他居然主动站了起来,不过从他走路的样子来看,有些重心不稳,看来已经喝得有点多了,袁杰站在三人面前,脸上的肉原本就多,现在还因为酒意上了点红色,显得有点讨喜,粉嘟嘟的样子都让人联想不到他是北京小有名气的修复专家:“你,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确实喝了不少,说话舌头都开始打结了,黄立德笑道:“和你一样,也是来吃饭的,袁杰,明天还有比赛,假如你要参加,还是不要喝太多了。”
“明天的比赛没有我的份,不是,以后的比赛都没有我的份了……”袁杰踉跄着转向骆天,伸出一个手指头来:“你这个小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都这么有钱,有名气了,还和我争什么?”说着,他还打了一个饱嗝,一股酒味从他的口腔里喷了出来,骆天出于礼貌,没有避让,只是觉得喉咙有些不舒服。
“你喝醉了,你住哪里,要不然我们送你回家?”骆天问道,袁杰的脸红得像猴子的,因为胖,又白,脸上的红血丝清晰可见,这让骆天有些担心他的健康问题了。
“你……你送我?”那袁胖子,袁胖子是现在骆天临时给他起的外号,袁胖子的脸突然凑到骆天跟前,恨不得脸贴着脸:“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我是认真的,你买单了没有?”骆天问道。
“你不是拿了十万的奖金嘛,你……你请客!”袁胖子这是真醉还是假醉啊,居然就让骆天请客了,骆天哭笑不得,也没有几个钱,他不在乎,他只是觉得这袁胖子太逗了:“好,我请就我请,完了送你回去。”
烂醉如泥,万一瘫倒在马路中央,可就不妙了,小命都会不保,突然就变成现在的状况了,骆天无奈地看向两位前辈:“要不然,你们先点菜,我先送他回家?”
“也只有这样了,早点回来。”黄立德与朱静之无奈地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