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要到市纪委前去说明问题的时候,外面传来秘书的声音:“郑〖书〗记,请稍等,陈〖书〗记正在跟孙县长谈事。”陈凯明和孙正阳相顾骇然。
陈凯明快步抢到门口,拉开房门,看到郑春山正腼着大肚子,笑呵呵的跟秘书谈笑:“孙县长也在啊,那我就等等吧!”
陈凯明和孙正阳两人此刻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精彩绝伦来形容!
夸张一点说,比活见鬼也差不了多少。
“哟,陈〖书〗记,你好。孙县长,谈完事情了?”郑春山见到房门打开,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陈凯明和孙正阳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和惊奇。
“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吗?”郑春山捧着大肚子,往里面走来。
陈凯明沉声道:“春山同志,请进来再说。”三人入座,陈凯明看定郑春山,孙正阳也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郑春山。
三个人各怀心思,沉默了一分多钟。
郑春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问道:“郑〖书〗记,孙县长,怎么这副表情看我?我郑某人虽然少了一个零件,但也不像一个怪物吧?”陈凯明轻轻一咳,说道:“春山同志,这两天你在哪里?”郑春山有些mo不着头脑,愕然答道:“我一直待在县里,哪都没去啊。”孙正阳道:“春山同志,这两天有没有特别的人来找过你?”“特别的人?”郑春山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了,满脸疑huo的反问了一句:“什么样特别的人?”孙正阳道:“从西州来的人。”
郑春山脸现愠sè,因为他的零件就是被一个从西州来的人给卸了,而那个人至今还逍遥法外,西州和临沂警方都没有找到阿酷的踪迹,这成了郑春山的奇耻大辱。现在孙正阳无意中一句话揭开了他的伤疤,他立时射过去一道冰冷的目光。
孙正阳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春山同志,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两天有没有西州来的官员找过你?”
言语之间“同志”两个字又加了回来。
郑春山摇摇头,黑着脸道:“没有。”陈凯明拿起那份西州日报,递给郑春山,说道:“我们也不跟你打哑谜了,你自己看吧!”
郑春山接过报纸,一瞅是西州日报,笑道:“这上面有什么新闻?
我从来都不看这种小报的。”陈凯明棒着那篇通告,说道:“你看看这个。”
通告很短,郑春山很快就看完了,这才明白陈孙两人为什么如此看自己,天底下居然有这种不可思议之事?太欺负人了!
他肥胖的脸上原来是白sè的,瞬间充满了血,变成了红sè,红得有些亮。
“这是怎么回事?污蔑!我要告西州日报社!我要他们进行名誉赔偿。”郑春山怒气冲冲的大喊大叫。
陈凯明摆手道:“春山同志,你先别jī动,这个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是不是咱们西州市内,有两个同名同姓的郑春山同志呢?”
孙正阳笑道:“天下之大,同名同姓者多了去,不排除这种可能。西州日报是西州党委的喉舌,一向严谨,不太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你要是冒昧告上去,闹出笑话来,反倒不妙。”
陈凯明道:“对对对,春山同志,这个事情,你最好先弄清楚再做计较。”
郑春山缓缓点头,脸sè也缓和下来,看着这报纸说道:“可能是同名同姓吧?呵呵,这通告写得也怪,怎么不注明一下此人的职务和工作单位呢?”
孙正阳道:“这个倒是可能理解,有些同志工作单位很特别,需要保密,就不会注明。”
郑春山更加舒怀了,指弟报纸上的通告笑道:“你们瞧瞧,水电项目款?我几时管过这种项目了?明显不是我嘛!”陈凯明笑道:“只是误会一场,那就最好了。”
郑春山放下报纸,说道:“既然是误会,也就算了,我也懒得去管这些鸡皮蒜皮的小事情了。陈〖书〗记,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情跟你商量。”孙正阳起身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此刻,李毅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这份报纸,脸上1ù出了计策得逞后满足的微笑。
当天晚上的西州新闻节目里,美女主持人沈歆瑶,用她富有吸引力的清脆嗓音,插播了一条政法消息,这条消息跟当天西州日报的内容一模一样。
电视的宣传影响力远远过了报纸的力度。
临沂县委副〖书〗记郑春山同志,刚刚铁青着脸,坐在电视机前,看完这则消息,家里的电话。工作ī人电话同时响了起来他办公室的电话也响了,只不过他没有听见罢了。
那些不明就里的亲朋好友和同事们,疯狂的打电话前来求证。
这天夜里,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了,郑春山同志都是机械xìng的重复一段话:“不是我!没有那回事情。鬼知道是谁?天底下人这么多,
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你没听见新闻里说,是因为水电项目被调查的,我一直在党口工作,什么时候主持过水电项目的工作?嗯,那就这样。”这话重复得多了,郑春山心里的火xìng越来越大,心想这是不是有人成心在整我呢?早上是报纸,晚上是电视,我郑春山的名字,一夜之间就火遍了西州,明天就能红遍南方省了。
好不容易歇口气,老婆和儿子马上就围了过来,他们虽然听了上百遍相同的话,但还是心存顾虑,直到郑春山再三解释,这才放下心来。
总算要去睡觉了,但敲门声响起,郑春山打开门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老父老母,大半夜的从农村里跑了过来。
老母亲一进门,就抱住郑春山,左看右看,瞅着没少什么东西,这才放下心来,责怪地问他,为什么家里的电话都打不通,一个女人告诉她说老是占线。郑春山说今天有些忙,至于那个女声,不过是电脑语音提示罢了。
老父亲板着脸,询问了事情的原委,了解实情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语重心长的嘱咐郑春山,说道,娃啊,贪污犯法的事情你可千万不敢做哇!我们都老了,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还盼望着你为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养老送终呢。钱少一点没事,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郑春山赌咒誓的说,自己绝对听父亲的话,做一个清官,请他们放心。要留老父母在城里住一宿,玩两天再回去,但老父母担心家里的鸡和猪,连夜要赶回农村。郑春山说要叫小子送他们,但老父亲不准,说自己赶了牛车来的,牛车比那小车子还稳当,小车老是翻车,你几时见过牛车翻车的?父亲的脾气十分倔强,郑春山没法子,只得送他们下了楼,看着白hua苍苍的父亲赶着牛车,瘦弱的母亲举着手电筒,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转过身,郑春山忽然有一股泪流满面的冲动。
这个夜晚,几家欢乐几家愁。
西州新闻开播的时候,临沂县看守所里,嫌犯们被组织在一起,观看新闻。
当沈歆瑶xìng感的上下嘴net一碰,说出那则新闻时,安静的观众中间,一个倔强表情的清瘦女人,瞳孔忽的放大,原本就没有多少血sè的俏白脸蛋,刹那有如一张白纸般惨白。
而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份当天的西州日报。
相关工作人员看到她的这种表情,不1ù声sè的离开,把这一切报告给了姚鹏程。
姚鹏程立即向李毅做了汇报,请示下一步行动:“是不是要对肖玉莲进行突击审查?”
李毅想了想,说道:“不,先不要审,非但不审,反而要冷淡她。”姚鹏程暗道,李县长行事,总是事事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为什么不抓紧时机进行审问,反而要冷淡她呢?时机错过了怎么办?
李毅似乎知道他会有疑问,淡淡说道:“攻心计!”
姚鹏程笑道:“对啊,只要她的心防一破,还怕她不招供?”此刻的西州城里,沈歆瑶刚刚播完节目,就被主任喊了去,大声喝问怎么回事?什么政法消息,谁安排你播了?你这个小姑娘,胆子是越来越肥了!饭可以乱吃,但新闻也可以乱播的吗?你的职业素养哪去了?你的岗前培训都忘记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任?
沈歆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很平淡的听主任训完了话,这才说道:“主任,这则消息,是西州日报上的一则通告,我只是原封不动的照念了一遍。”“照念了一遍?你以为这是过家家,你以为这是你在学校的讲台上,可以胡言乱语?这是西州电视台,你面对的是数百万百姓!谁给了你这个权力可以念自己想念的东西?”主任声sè俱厉。
这时,台长罗启东的电话打了过来,也是询问这件事情,叫沈歆瑶必须做出一个解释,而且必须做出书面检讨,暂时停职,等候台里落。!。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