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就到你家里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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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敏这边跟家人闲谈叙话,那边四阿哥虽然依着十四阿哥带着他各处转了,却依然没能让他满足,因为他被一众人围绕着,想看的世景百态、新鲜热闹,是一个也没看着,只是四阿哥坚决不再妥协了,十四阿哥又不是完全不通事的人,之前因四阿哥当着人驳自己面子而陡然生出的意气过了,这时候倒是能控制些了,但不顺心却还是有的,也百无聊赖的四下随意扫过来瞄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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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随意的这么一看,还真就看出些东西来了,有两个跟随他们身侧的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正互相使着眼色,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道边有一个和他四哥年纪差不多的一个男子,正一身颓废之气的闷着头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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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什么呢?”十四阿哥立时来了精神,直接叫着那两个步军统领衙门的人问道,“那个人是谁?”
“奴才们该死!请十四爷恕罪。”那两个人见自己办差时走神居然被十四阿哥看见了,赶忙行礼请罪。
“恕不恕罪的,一会儿再说,”十四阿哥不耐的说道,“我问你们话呢?怎么不答?”
“这”那两人没回话之前,先看了一眼四阿哥,毕竟现在他们跟随的这一众阿哥中,四阿哥最长,又是唯一有爵在身的人,调自己等人过来的命令也是他下达的,还嘱咐了他们不能顺着十四阿哥胡闹。
“怎么?”十阿哥也看到他们的举动了,不由得心生不快,没等四阿哥有所表示,就直接开口喝道,“爷问你们话,不说赶紧回,瞎看什么呢?招子不想要了?”
“十四弟慎言,”四阿哥皱了皱眉,责着十四阿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江湖话,哪里是你说的?”
“你们也是,”十阿哥也出了声,却是喝斥着那两个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我们爷们问话,你们居然也敢不马上回?”
“回十爷话,回十四爷话,”那两个人见十四阿哥恼了,心下也是恐慌,被四阿哥和十阿哥这么一打岔,有了点儿思考的空儿,也让其中一个较为机灵的,想到了要如何应对,“不是奴才们不马上回十四爷的话,只是奴才们怕污了您的耳朵。”
“少废话!”十四阿哥瞪着他们道,“赶紧说!”
“回十四爷的话,”那两人这下不敢迟疑了,赶紧回答道,“那人是他塔喇骥远。”
“他塔喇骥远?”十四阿哥想想没听过这个人名,又再问道,“他做什么了?至于你们这么难说话?”
四阿哥一听他塔喇这个姓,心里就是一动,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他塔喇?”因着五格以及四阿哥的关系,十阿哥对端亲王府格格惹出的一些事,知道的比旁人多一些,对他塔喇这个姓也比较敏感,就直接开口问那两个步军统领衙门的人道,“是哪个他塔喇?”
“回十爷、十四爷的话,”那两人忙说道,“就是那个被皇上革了职的他塔喇努达海,骥远是他的儿子。”
“是他!”十四阿哥眼睛一转,吩咐那两个人道,“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嗻。”那两人忙答应一声,去追那个已经走出一段路的骥远去了。
“十四弟,”四阿哥的眉又皱起来了,“好好的,你叫他干什么?”
“就是,”十阿哥点头说道,“咱们正四处看景呢,叫他来岂不是扫兴?”
“咱们就这么走,又哪里能看到什么景儿了?”十四阿哥抱怨着说道,又看向四阿哥问道,“对了,四哥,我好象听说,这他塔喇努达海,与四嫂是亲戚?”
努达海勾引宗室格格情奔天涯的事儿已经闹得街知巷闻了,十四阿哥自然也是知道的,又更从德妃那里知道了这个信息。
“是,”四阿哥也没否认,“他的妻子与你四嫂的嫂子是表姐妹。”
“嗬,这绕得远劲儿的,”十阿哥啧啧的摇着头,“要这么着都算,咱们的亲戚可是多了去了。”
十四阿哥的脸绷起来了,他觉得四阿哥和十阿哥这是合起伙来欺负自己,还有刚才那两个奴才,没回自己话之前,却先去看四哥,这算什么意思?不就是他刚封了爵嘛,谁不知道汗阿玛嫌他为人轻率,这才没封他郡王,只给了个贝勒的,累得额涅和自己都跟着他丢人。
“十四爷,”没等十四阿哥发作,那两个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已经回来了,“他塔喇骥远带到了。”
骥远这阵子心情实在是坏透了,本来他好好的一个权贵人家子弟,跟着阿玛也习了一身的武艺,谁见了不夸一句英雄年少、前途远大,结果自从家中来了个新月格格,就一路倒霉到底,真不知自己那时候是怎么会对她动了心的,现在看来,那就是一个灾星,是个祸害,是个恬不知耻、不忠不孝的,父母家人刚刚殉难,她居然就能有心去勾引阿玛,害得阿玛迷了心志,额涅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劝得醒转过来,他也决定要去戴罪立功了,结果那个新月却又闹了一出情奔天涯。
现在的阿玛,仗,打败了,职,被革了,心,又迷了,额涅跟着他二十年,为这个家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上孝敬玛玛,下抚育儿女,家中一应事务也是管得井井有条,从没出过一点错儿,阿玛却为了一个年轻的格格,就将与他恩恩爱爱、鹣鲽情深的额涅抛诸脑后,行起宠妾灭妻之事来,只要不能接受新月,不说新月好的人,不管是谁,那都是他的敌人。
这样的阿玛,他不认识,这样的额涅,他看着心痛,这样的家,他呆不下去,可到了外面,骥远却又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自己,他想发火,他想发怒,他想吵架,他想打人,可是想到自己阿玛做下的事儿,他却只能是低下头,没想到,上天却还觉得他倒霉的还不够,居然又碰上了几位阿哥,想也知道他们找自己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却也只能是跟着来了,行过礼之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等候吩咐,或是斥责。
“你就是那个努达海的儿子?”十四阿哥上下打量着骥远。
“回十四爷的话,”骥远低着头回话道,“奴才阿玛的名讳,确是这个。”
“这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十四阿哥心里正有气,对着骥远也说不出好话来,“难不成你长得不象努达海?否则就凭这个样,怎么能”
“十四弟!”四阿哥喝阻了十四阿哥马上就要失言的话,“现在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哪里不早了?这不还有的是时候嘛,”十四阿哥看了看天色,又对骥远说道,“努达海呢,他在哪儿呢?”
“回十四爷的话,”骥远依旧低着头,“奴才阿玛一早就出去了,至于去哪里了,奴才并不清楚。”
也正是因为阿玛出去了,骥远才放心出来,否则以阿玛对新月的那个维护劲儿,他还真有些怕额涅会吃亏,为了新月,阿玛已经数度对额涅埋怨指责、恶颜相向了,骥远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么英明神武的阿玛,碰上了新月,就变得如此陌生,如此不可理喻了呢?
没错儿,自己也曾对新月动心过,为她的美丽,为她的楚楚可怜,可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了,这就是她的手段,她就是用她的年轻、她的高贵身份来掠夺阿玛对额涅的感情,用她的可怜相来引得阿玛同情,让阿玛以为她受了多大的欺负似的,而阿玛这个阅历明明比自己多得多的人,却偏偏就吃她这一套,偏偏就看不透她,看不出其实欺负人的就是她。
之前新月是格格的时候,动辄下跪,让大家碍于她的身份,不得不答应她的一切请求,现在她永远都不能被册封了,永远都只能是侍妾了,她又觉得下跪是一种耻辱了,每逢下跪就总摆出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阿玛也真就觉得她是受了偌大的委屈,一见她下跪,一听她自称奴才,就心疼万分,就可侍妾不就是这样的嘛,谁也没逼她,是她自己上赶着去当的,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委屈的人并不是她,而是额涅,是我们这一家子被他们两个害惨了的人,那个新月只是话说得漂亮,其实细一琢磨,里面满满的全是自私,她满嘴说着歉意,说着对不起,说着请原谅,说要努力去弥补以前的错,最终目的却是为了我们接受她为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让我们接纳她,宽容她,而额涅只不过是提到她对不起的还有她死去的双亲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小王爷,阿玛就指责额涅不仁慈。
真是笑话!额涅如果是不仁慈,那么新月这个身在孝期就婬奔战场,抢了自己阿玛,又将自己的家毁得一塌糊涂的人,又是什么?珞琳说的好,她是一个掠夺者,一个侵略者,她绝不是一个弱小民族,她是打了人还要做出一副挨打的样子来,我们全家用一片赤诚相待,她却虚情假意,在我们身后玩花样,毁了我们一家的幸福。
十四阿哥见骥远总是低着头有问才有答,觉得有些没趣,可又不甘就这么听四阿哥的话回去,想了想之后倒是想出了一个去处,“你不清楚,那没关系,我就到你家里去等,这努达海的名字我可是听得多了,人却是一次都没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