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太子好象有些不大对
说过了宋氏的事儿,四阿哥又告诉了讷敏一个消息,“汗阿玛命我去暂安奉殿致祭。”
“咱们这倒是轮上班了,我刚回来,爷又要出去了,”讷敏稍愣了一下,摇头一笑,又问四阿哥道,“还有谁同去?”虽然记不大清了,可按时间推论,这次应该与前几年一样,只他独自一个皇子前往的。
“官员自然是有些的,”果然四阿哥说道,“兄弟间就没别人了。”
“知道了,”讷敏点点头,“我会为爷打点好行装的。”
“还有,”四阿哥又说道,“在畅春园周围建造房屋之事,汗阿玛也批下来了,赐的是赐北新花园迤东的空地。”
“好啊,”讷敏马上笑道,“改天爷有空儿了,带我去看看,若是能赶紧动工就更好了,早建好了,等汗阿玛再住到畅春园时,爷也能离得近些了。”
“再急,年前也是不能动土的,”四阿哥笑了笑说道,“不过,只去看看倒是使得,在我出发前,会安排的。”
“这块地方,好自然是极好的,”讷敏看着眼前的空地,微皱着眉对四阿哥说道,“只是似乎窄狭了些吧?”
前世康熙赐的就是这块地,也和前世一样批了七个阿哥建房,除四阿哥之外,还有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大阿哥年长,参与政事早,在附近已经有屋子了,不用与他们挤到一处。
“若七家都在这里建房,是不大够,只怕要有人另外选地儿了。”四阿哥举目间已经将周边的环境打量完毕,又问讷敏道,“你怎么看?是想在这儿,还是在别处另选?”
“在哪儿都好,只要临着畅春园近,方便爷听政和禀事。”讷敏笑笑,在前世他们就是留在这里的四家之一,三阿哥、五阿哥和七阿哥则另外选了地方,今生讷敏对此也不想去改变,这本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我看着离河边近的那处不错,汗阿玛也常在附近游逛。”四阿哥指给讷敏看,又比划着临近处,“十弟可以在这儿,这样两府虽然门不是并列,花园却是相对的。”
“爷的眼光从来都是不错的,”讷敏一笑,四阿哥指的正是前世他们建房的地方,而他为十阿哥所选之地,却原本是九阿哥的,“虽然此时天凉,却也能想象出到了春夏之日会有如何的秀丽景致。”
四阿哥点了点头,又说道,“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讷敏知道四阿哥已经将这处做为一个选择了,也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是没有人与他们相争的,因此与四阿哥四处看时,心情也很是放松和无所谓,一眼见到前世三阿哥房屋所建之地,心中趣味一起,还伸手指给四阿哥看,“爷看那里如何?”
“好象不错,走,过去看看,”因为离着有些距离,四阿哥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大概感觉还不错,等到了近处,就更觉得好了,“这里与之前我选的那处差不多,互相之间离得也不远,又很清净,没有坟冢,那边荒废的明朝贵戚园林,还可以加以利用”
讷敏见四阿哥大有越看越喜欢的意思,忙笑着插言说道,“看来爷对这个地方也比较喜欢了,可见得我还是有些眼光的,只是两处地方总要有个首选,当然还是爷选的更好些,毕竟那是汗阿玛赐下来的呢,总比这不知是由谁所有,还要花时日去买下来的强。”
“汗阿玛所赐之地当然是首选,”四阿哥却说道,“这里可以留给老十三,以防他将来要用时没有好地方。”
讷敏眨了眨眼,没想到自己一个好玩,就将三阿哥的房子给弄没了,只是,这样做也有问题,“老十三不在此次被允准建造房屋之列,若提前备下地方,只怕汗阿玛知道了会不喜,当然可以先落到咱们这儿,可若是兄弟中有人来找咱们相让,也不好太推辞。”
“先落下来再说,”四阿哥想了想说道,“这周围这么多地方呢,也未见得就一定非看好此处。”
可三阿哥就是看好此处了,听人来禀报说此地为四阿哥所有,也是一怔,“你没弄错吗?”。
“奴才不敢,”那下人赶紧声明,“奴才问得很清楚,那里确实是四阿哥的地方。”
三阿哥一皱眉,老四这是在做什么?他不是已经在汗阿玛所赐之处选中地方了吗?怎么这里还占着?“备车,我去四贝勒府。”
“爷,”下人忙提醒着三阿哥,“四贝勒扈从皇上南巡去了。”
对了,三阿哥坐了回去,自己都气忘了,他是被点入扈从之列了,还有四福金,也跟着一同去了,也就是说,四贝勒府现在没有主事的了,虽然有个侧福金在,却肯定是做不了这个主的,长吏就更不可能敢自作这个主张。
这边想着四阿哥府里的长吏,这边三阿哥自己府里的长吏就进来了,禀报着他道,“爷,内务府又来人了,说现在正是砖瓦木石雇工价贱的时候,咱们府里的建房之地若是选好了,他们就可以绘制图样,与其他府里一并建造起来了。”
“着什么急?”三阿哥瞪了长吏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选好了,自然就告诉他们了。”
“你们先下去吧。”三福金这时候过来了,先将屋中的其他人打发出去,才问三阿哥道,“怎么了,爷?”
“还不是老四,”三阿哥语气里还带着怨气,“咱们之前不是看中水磨闸东南的那块地方了吗?那里本来是明珠的三子揆方的,现在却已经是老四的了。”
“四弟?”三福金也是一怔,“不是说他在汗阿玛赐的那处选了一块地方吗?”。
“就是说这个,”三阿哥更愤懑了,“他已经选好地方了,却又来抢咱们的。”
“要不,爷给四弟写封信吧,”三福金提着建议,“跟他说咱们很喜欢那块地方,我想四弟会相让的,毕竟他不可能在畅春园附近建两处屋子,会多弄这个地方,只怕也是象五弟那样,是为子孙记,爷跟他好生商量,他应该会同意的。”
“来不及了,”三阿哥摇了摇头,“我本以为只要看好了地方,要弄过来是很容易的,没想到却出了这个岔头,现在内务府那里催得紧,其他处早已经绘制好图样了,就差咱们不能开工了,若我往南边写信,再等老四回信回来,即使他能同意,时日上也还是太拖了,汗阿玛知道了,只怕不会高兴。”
“既然爷想得清楚,那就选另一块地方吧,”三福金笑笑说道,“其实那处也不错。”
“比这块还是要差许多的,”三阿哥还是有些悻悻,“这老四,怎么也不说学点好?跟着老五买地,是要当地主吗?”。
四阿哥不知道三阿哥正在抱怨,但他此时的心情也不很好,事隔多年之后,能再次被汗阿玛点为扈从,他当然是很高兴的,可沿途见了吏治上的弊端,他又觉得很不舒服,好比那个张鹏翮,也算得是个名吏了,面对汗阿玛询问河工事宜,也只会说些个空洞的赞誉之词,对具体的事宜全然不懂,倒说什么“事关重大,所以请皇上亲临阅视,亲自决定”,实在是可恨。
除吏治之外,其余事情也不能让四阿哥展怀,先是康熙考较扈从的小阿哥们,觉得他们“皆不明文义,生疏而不流畅”,认为这全是徐元梦不尽心教诲所致,于是下令回京,着将徐元梦革职,并当着全体阿哥之面,由乾清门侍卫杖笞三十板。
四阿哥不能说汗阿玛做错了,但对这个徐元梦他也是知道一些的,这个人其实是有才的,但却屡次被汗阿玛惩处,虽然说皇子之师与民间夫子有所不同,但这般降低他的威信,只怕会让他在以后教习时更加诚惶诚恐,对小阿哥们来说,也难讲是好事还是坏事。
讷敏却知道四阿哥其实是很讲究遵师重道的,他登基之后,为皇子请教习,都是让皇子行礼相拜,只是她也不能去数落康熙的问题,只好略加担心的说道,“汗阿玛让所有阿哥去乾清门,元寿和赐福肯定也在其中,元寿还好,赐福却还小,不知会不会被吓到?”
“若这么点小事儿就吓倒了,他还能成什么事儿?”四阿哥皱着眉说道。
“非要见惯了血腥才算成事吗?”。讷敏摇了摇头,“罢了,其实我也知道,当着阿哥们的面儿,侍卫们也是不敢做得太过的,我也不过是白操心而已。”
“既知道是白操心,就别操心了,”四阿哥说道,“他们在京城府里住着,你临行前又安排得周周全全,不会有事的。”
“爷让我别操心,”讷敏越看越觉得四阿哥不只是因为徐元梦的事情而烦恼,“那您又是在为什么事儿操心呢?”
“我没操心,”四阿哥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太子好象有些不大对。”
“不大对?”讷敏疑惑的问道,“爷指的是?”
“我也说不太出来,只是一种感觉,”四阿哥皱着眉说道,“感觉太子好象有些紧张,又有些焦虑。”
讷敏虽然知道太子明年就要第一次被废了,但与他却没多少接触,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感觉,不过,她相信四阿哥,四阿哥的直觉一向很灵,他既有了这样的感觉,这里面肯定就有事儿。
还没等讷敏再细问,就有人来报,十三阿哥过来了。
“快请进来。”四阿哥出声吩咐道。
“说起来,这些日子见老十三,倒是见得少了,”讷敏微笑着说道,“也不知都在忙什么?”
“我这不就来跟四哥四嫂请安了嘛,”十三阿哥在四阿哥这里从来是不需要通传的,所以进来的很快,见到四阿哥和讷敏的面,马上行下礼去,“给四哥四嫂请安。”
“坐吧。”四阿哥让了坐。
“老十三,”讷敏则对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你喜得贵女,我还没好好恭贺呢。”
“多谢四嫂了。”十三阿哥对讷敏笑着拱了拱手。
讷敏看出了十三阿哥此来是有话与四阿哥说,于是就找了个借口离去。
“四哥,你说对了。”十三阿哥等屋内的下人也被四阿哥摒退之后,才开口说道。
“什么事儿我说对了?”四阿哥却有些不明白十三阿哥的话。
“你不是觉得太子好象有什么事儿吗?”。十三阿哥说明道,“我暗地里查过了,他确实是有事儿,他居然派人骗买苏州女子。”
“老十三,”四阿哥正起脸色,“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儿?你居然暗地里去查太子,万一让人知道了……”
“这事儿确实是好险,”十三阿哥打断了四阿哥的话,“我暗地里查太子,却发现了还有人也在查他。”
“是谁?”四阿哥皱起眉。
“是王鸿绪。”十三阿哥回答道,“他应该是受了汗阿玛的旨意。”
“汗阿玛?”四阿哥的面色更加严正了,“老十三,太子那边的事儿,你再不要去沾了,也再不要去查什么。”
“我知道,”十三阿哥点头说道,“自发现汗阿玛也在查太子之后,我就赶紧收回来了。”
“这里面不只是汗阿玛的旨意,”四阿哥却摇着头说道,“王鸿绪,是老八的人。”
“是八哥的人?”十三阿哥一愣,旋即就有所悟,“这就难怪了,我说汗阿玛怎么突然想起要查太子了。”
“不管怎么样,”四阿哥叮嘱十三阿哥道,“太子还是太子,是储君,你心里要有数。”
“四哥放心,”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会胡来的。”
“太子会不会胡来?”讷敏在听了四阿哥转述的从十三阿哥那儿得来的消息之后,出言问道。
“你指的是哪方面胡来?”四阿哥反问道讷敏。
“就是受了压力之后,会不会一时头脑不清楚啊,”讷敏说明着自己要表达的意思,“爷还记得去岁我去为八妹妹送嫁时,宋氏受凉那回吧,听说就是因为爷对其有所教诲,她一时懊悔,以致心神不宁,从而险些引发了旧疾。当然,太子是没有旧疾的,可是爷之前也说他现在很紧张,很焦虑,在这个时候,是很容易想岔的。”
“有可能会这样,”四阿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不过,这也没办法,我也不能去劝太子。”
“您当然不能去,”讷敏忙接过四阿哥的话说道,“太子是太子,您是您,我知道您尊他为储君,可储君毕竟只是储君,您可不能为他做糊涂事。”
“放心吧,我不会的,”四阿哥看了讷敏一会儿,然后一笑点了点头,“我是汗阿玛的臣子,最要也是唯一要忠的,是汗阿玛。”
“我知道爷必是这样的,”讷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到底还是有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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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些,马上写完改过。
好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儿
此时妻斜倚在床边,眼见着自己的夫君抱着刚出生的女娃儿,乐得合不拢嘴,恨不能将娃儿含在嘴里才能表达他爱之切切。
妻眼角流下两行清泪,欢喜的问自己的夫君道:“没能给你生个儿子,你可真的欢喜?”
夫君仍是笑得合不拢嘴,双眼眯成弯月,笑答妻道:“儿子有什么好?哪里有我的千金宝贝?”
妻轻轻的抹去脸庞的泪痕,看着这幸福的一幕,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终又复流下喜悦的泪滴。
良久,妻轻问:“彦郎,还不快快于你的千金想一个好名字。”
“是啊,好名字,好名字,这么漂亮的千金,一定要有个好名字。”被唤做彦郎的夫君只顾得盯着怀中的娃儿欢喜,哪还顾得上想什么名字?嘴中只是不断的咕弄着,好名字,好名字。
妻破涕为笑,道:“有夫如你,即使生个阿丑女,又岂能算做憾事?”
“红哥哥,我们为何不买一个屋来住?一定要弄这泥草房栖身吗?”。一个红衣俏姑娘一边在用小木棍和着土盆中的黄泥,一边嘟着嘴极不情愿的发问。
一个白袍小和尚,清瘦,短发,笑答:“石珠儿,你可曾有过自己的屋?若没有,此刻不刚好修来黄金屋?”
被唤做石珠儿的俏姑娘奋力的搅得盆中的黄泥,嘴中恨恨的道:“坏红哥哥,你就是看不得我清闲,去你的黄金屋,明明是黄土屋才对,等你盖好,我一定施法下一场大雨冲垮了你的土房子。”
和尚笑着捧来一把青草放入石珠儿的土盆中,笑答:“青草坚如丝,千丝万丝扯不清,岂是你的雨水能冲得散的?”
“我不干了”石珠儿娇嗔道,将小木棍远远的抛了出去,竟自离开土盆,寻了一处草堆席地而坐。气呼呼的望着和尚的笑脸,红红的小脸竟似动了真怒。
和尚笑,继续弄着他已经砌好的半堵墙,以削瘦的背对着石珠儿,似自语,也似发问:“黄金屋啊黄金屋,你可愿容纳弃你之人?我未弃你而去,我来替你修身,可莫忘了我的好处,也莫忘了他人的坏处。”
石珠儿听不得和尚的戏谑之言,起身,大叫:“你快解了我的法,不消三根手指就能搭出的草房,我们竟然干了三个时辰了,有法不施,红哥哥糊涂”
和尚笑而不语,继续弄他的半堵残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