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亚林发现钥匙不见的瞬间,心里猛地打了个哆嗦,钥匙如果掉在别的地方也就算了,但万一不幸掉在大厦里,被人看到,然后他们又发现重要文件被盗,再把他的钥匙拿去提取指纹,那就惨了!
“不行,得再回去找找!”古亚林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太大意了,怎么能留下东西呢?
“喂,连一飞,快带我去大厦,有急事!”古亚林模出手机给连一飞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连一飞正在查看那个用黑胶带封起来的文件袋,接到电话,以为古亚林出什么事了。
“我钥匙丢了,带我回去找找!”古亚林解释道。
连一飞一听,不屑地冷笑一声:“你当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呢,玩得不过瘾,再去玩一次?”
古亚林一听,气得喊起来:“你不帮就算了,我自己去找!要是被抓了,我就说是你派我去的!”
“臭小子,敢威胁我?”连一飞不高兴了,“你确定是掉在那里?”
古亚林说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也不知道掉在哪个角落了。连一飞不耐烦地说,他先去看看车上有没有,没有再说。
寝室里已经熄了灯,吴冰其听见古亚林的声音,就下床开了门。看见吴冰其,古亚林笑笑,问他怎么起来了。吴冰其说你怎么才回来,也不进去。
“我,我钥匙丢了。”古亚林答,吴冰其说可以敲门啊,他们听见会开的。古亚林正要说话,连一飞的电话来了。
“我有事,你先去睡吧。”古亚林说着把吴冰其推进寝室,又把门关上了。
李思秦被吵醒,忙问是不是古亚林回来了,吴冰其说人是回来了,可好像在忙什么事情,看样子还要出去,不用管他。
连一飞告诉古亚林,他的车里没发现钥匙,叫古亚林好好想想到底掉哪了。古亚林说一定在大厦里,不行,必须去找回来,不然被人发现就糟了。连一飞无奈,只得答应他,电话刚一挂断,连一飞就出现在古亚林眼前,手里抱着刚才偷到的文件袋,一脸怨气地看着他。
“大哥,帮帮忙,我知道打扰你休息不好,可是真的必须找回来,不然他们发现钥匙,再提取指纹,等发现东西丢了就会来找我的麻烦!”古亚林请求道。
连一飞皱皱眉,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来不及多说,马上就带着古亚林回到大厦楼层。楼道里什么人也没有,楼梯口的吊灯还是昏暗地投过些光来,连一飞帮着古亚林找钥匙,古亚林努力回忆在这里呆过的每一个瞬间。可是看完了整个走道,都不见有古亚林的钥匙。古亚林不知该放心还是该担忧,连一飞说既然没有就走吧,但古亚林总觉得不甘心。
“再找找吧。”古亚林请求。
“你真麻烦!”连一飞说,“我得先把东西放回去,不然明天他们来上班,总会发现的。”
古亚林想到自己要在这昏暗的走道里呆着等连一飞出来,心里竟然感到恐惧,忙叫连一飞把他也带进去。
“嘿嘿,你想看看董事长办公室的派头?”连一飞笑道。
“差不多吧。”古亚林搓了搓手答。
连一飞大概也怕古亚林自己在外面会被发现,就带他一起进了办公室。一进去,古亚林就要去开灯,被连一飞拉住了。
“不能开,用这个。”连一飞举了举手里的小手电说。
“为什么?开着灯不是更好放东西吗?你们这么快就研究完了?”古亚林奇怪地问。
连一飞答:“拍了照,明天慢慢研究,先把东西送回来比较保险。开着灯,外面的保安看到这个办公室有人,会上来看的,他们都知道老板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古亚林点点头,就随便看了看,可是因为光线不够,他只勉强看得出哪里是桌子,哪里是沙发,哪里是书柜,其它根本看不清楚。
连一飞去书柜放文件,古亚林无聊,就扫了一眼老板桌,上面的一幅合影吸引了他。他拿起相框一看,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男孩的照片。借着窗外的一点微光,古亚林看到相片里那男人一脸慈祥,却似乎隐藏了些忧郁。那个孩子却笑得很灿烂,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古亚林猜这一定是这个董事长和他儿子的照片。他觉得那个男孩很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在哪拍过电视广告。
连一飞关好保险柜,叫古亚林走,古亚林说他还想再找找他的钥匙,连一飞只得先带他回到走道。
“你自己找吧。”连一飞已经没耐心帮他找钥匙了。古亚林猫着腰,连墙角的踢脚线也不放过。
找了一圈以后,还是没看见他的钥匙,他脑门冒出了汗,但还是不想就这么离开。
连一飞见古亚林一直在低着头找,催了一句,叫他快点,找不到就算了。古亚林答应着,却还在继续来来回回地找。又一次走到楼梯口,古亚林无意间朝楼梯看了一眼,他的钥匙好好地躺在第一个踏步下,因为楼梯靠扶手边是一条两寸宽的花岗岩瓷砖装饰,两把钥匙放在那里,不注意根本看不到,这一定是他在这里望风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古亚林大喜,忙把钥匙拣了起来。
“找到了?”连一飞见古亚林下楼梯去弯腰拣东西,就过来问。
古亚林举起手里的钥匙对连一飞笑了笑,说:“总算找到了,这下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我来过这里了。”
连一飞点点头刚要说话,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他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古亚林见他神色有异,忙转过头去看,以为楼下来人了。可是,他什么人也没看到,只看到楼梯间的墙上,有一片灰绿色的东西在慢慢流过。说是东西,是因为那根本不是人,也不是什么动物,就像一片云,贴在墙上,但是又有点像黏液,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就这么贴着墙像水在地板上流过般从墙中间往顶上爬。
古亚林吓得脚都软了,结巴着问那是什么东西,连一飞说他也不知道。古亚林上了一步,和连一飞站在一起,看着那片东西渐渐覆盖了楼梯间的整个顶,而且,不断有灰绿色的液体滴落,古亚林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快走!”连一飞猛然抓住古亚林的手,把他带到学校公寓的院子里。
看着静悄悄的院子,古亚林被这熟悉的景象一刺激,醒了过来,想起刚才在大厦见到的那些东西,他又一阵恶心,忍不住吐了出来。
“瞧你这点出息!”连一飞骂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递给古亚林。
“谢谢。”古亚林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突然指着连一飞的脸说,“你脸上是什么?”
连一飞一愣,觉得脸上有点异样,他伸手一擦,擦下些黏液来。连一飞厌恶地一甩,又掏了张纸巾出来,用力擦脸,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问古亚林擦干净没有。
古亚林模了模连一飞的脸,说没有了。连一飞把纸巾一扔,说那你回去睡觉吧,有事我再找你,说完就消失了。
一阵风吹过,古亚林打了个寒战,捏捏自己模过连一飞脸颊的手指,总觉得上面粘着东西,就跑去花坛那里打开水龙头洗了好半天,这才朝他住的那幢楼走去。走到楼下,古亚林才发现现在早已关门了,他又不敢叫姚老师开门,只好用时光逆转回到连一飞没走时。
连一飞擦完脸,扔下纸巾,古亚林怕他再像刚才那样跑了,忙说先送我回寝室。连一飞就抓着古亚林的手,把他带到寝室门口,然后说有事再找他,说完就走了。古亚林进了寝室,一个人模着黑洗漱完,爬到床上后怎么也睡不着。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帮了连一飞他们,算不算已经加入到他们的组织,更不知道在大厦楼梯间见到的那些恶心东西到底是什么古怪玩意儿。
胡思乱想了一通,古亚林好不容易才睡着,却梦见自己和连一飞一起,被那些灰绿色的黏液包围,他们怎么挣扎都挣不月兑,最后被淹没了。当黏液埋过古亚林的头顶时,他从害怕中惊醒,一身冷汗。
“女乃女乃的!一定是他们几个月不打扫,所以长霉了。”古亚林安慰着自己说,又躺下继续睡。可是一闭眼,又看见那些黏液在到处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就把他的蚊帐,床全部堆满了,然后又流到下铺,渐渐淹没整个寝室。古亚林吓得衣服也顾不上穿,忙跳到桌子上,叫大家赶快起床,说有危险。
张扬醒来,嘟囔着说:“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
其他几人也都醒了,问古亚林喊什么,古亚林说寝室都被淹了,你们还有心思睡觉,赶快起来逃命。大家睁眼看看,寝室里别说被淹了,地板上一滴水都没有,就说古亚林是在梦游,叫他好好睡觉,别闹了,明天还上课呢。
古亚林跳到地上,不相信地伸手去模,地上果然很干爽,除了灰,什么也没有。
“难道我真是在梦游?”古亚林嘀咕着爬上床,不安地躺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