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会么”,叫璇玑蓦地怔住了。
“嗯?”见她不答,他却是不依不饶起来。
回了神,她只低下头去:“奴婢可不敢。”
“不敢?”
“当然不敢,这是在皇宫里,皇上有话,奴婢岂敢不从?真有那么一天,王爷要护着的,怕也不是奴婢。”她一字一句说的从容。
他突然问:“你怎知本王不会护你?”
她笑了:“那时候,王爷怕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封地。”
大掌圈住了她的小手,修养多日,他的掌心也不是当初的冰冷,渐渐的,有了暖意。缓步朝前走着,他又开口道:“怕是你也不必本王来护。”
“王爷,高估奴婢了。”
嗤声笑着,他不再开口。
没有出皇子所,从门口望出去,远远地看见很多宫女走过的情景。看来薄奚珩是下了决心,连夜找人了。
两人都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也不多说。
扶着凭栏坐了,他拉着她的手:“为何不坐?”
“您是主子。”而她不过是个宫女。
他却是看了不远处的两个宫女,笑着道:“在别人看来,你也很快要变成主子了,不是么?”
到底在他身侧坐了,璇玑却是开口:“可王爷知道奴婢成不了,不是么?”
他不答,忽而转了口:“长夜还与本王说,本王这回带来的两个美人都急坏了,那么长时间没见着本王。”
“王爷是急着要出宫了?”
他笑了笑:“倒是急不了。”
“相信皇上很快会知道您能下床的消息,王爷是否需要……”她的明眸一闪,却不道明。
他已经拧起眉心,苦笑着:“凡事没有第二遭,本王也不想再受苦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莫非伤愈也有办法在郢京逗留么?不过此事他不说,璇玑是不会主动开口问的。
夜里,起露了。
他依旧没有要回的意思,璇玑也没有劝,回头吩咐了宫女回去取了披风来,小心地给他披上。他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西凉要和鄢姜联姻的事,你可有耳闻?”
突如其来的话,叫璇玑吃了一惊。直直地看着他,转而又想起在皇陵之时,薄奚珩在提及立后而言的那句“心里有数”。
她压低了声音:“奴婢以为,他会册惠妃娘娘为皇后。”甚至是后宫所有的人,曾经一度都如此认为。
“相较之下,自是鄢姜王的女儿背后势力更大一些。你说呢?”他的手握着她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因为掌中有茧,摩挲得有些疼。
这个消息对璇玑来说无疑是惊讶的,宫里从来不曾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她看着晋玄王,启唇轻言:“王爷这次还真是下了功夫。”
他没有否认,松了手,独自站了起来。她忙跟着起身去扶他,他只站着,目光越过远处的宫墙,四周安静得只听得见他们的呼吸声。可是晋玄王知道,这一场暗战,早已蓄势待发。薄奚珩要联姻,为的不还是他们几个兄弟么?
朝中势力几分,他们不过都在混乱中寻找自己的支点罢了。
圈起手,低低咳嗽了两声,他才抬了步:“回吧,明儿,想来还有件喜事。”
璇玑一时不明,他又道:“姐妹团聚,你说本王是不是该准备点什么来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