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全回眸瞧了孟宁一眼,小声道:“那是孟小姐,孟大人的千金。”
孟大人?
薄奚漓略微皱了眉,那不就是孟长夜么?
以往在王府的时候,亦是听娘提及过的。孟长夜与太上皇的关系非同一般,看起来这孟小姐与皇上的关系也不容小觑。薄奚漓蓦地似又想起什么,不自觉地回眸瞧着乾承宫外那抹娇小的身影,他暗自一笑。
皇上空悬后宫,莫不是为了她?
若真是这样,他想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
永成二年二月二十,郢京城门大开,禁止百姓出入,整个上午,只瞧见禁卫军列队出入。
围观众人茶余饭后议论着,说是东越皇帝携公主来西凉了,瞧这阵势,真真叫人大开眼界呢。
这日的风有些大,还夹杂着蒙蒙的小雨,迎客的队伍就站在城外三里处的大道上候着。苏赢坐在高头大马上,他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身侧的京兆尹皱眉抱怨着:“我说苏大人,这来的是东越皇帝,皇上怎的叫你我出来迎接?不是说我西凉丢了疆土给东越么?皇上还不肯出面,这……这可如何是好?”
苏赢拉着马缰的手指略微收紧,出来的时候,孙公公说皇上今日龙体不适,是以才要他和京兆尹来迎驾。他不是没和皇上接触过,龙体不适那都是个借口,皇上不肯来才是真的。苏赢虽是是新科状元,可在朝中也无资历,皇上钦点了他出来,摆明了就是不想给东越任何面子。
疆土的事……
苏赢低头一叹,皇上的心思他至今都未曾琢磨得透。
“哎,来了来了!”京兆尹高声叫着,伸手指向远处。
苏赢回了神,抬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真见了那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天气不佳,车队行的不快,苏赢忙与京兆尹勒马上前,在东越皇帝的御驾前下马行了礼。
面前的御驾帷幔直垂,只能隐约地瞧见里头的身影。
半晌,才闻得御驾内的男子笑着出声:“朕还以为第一眼见到的必然是你们皇上,怎的他不认为该亲自来接他未来的皇后么?”
这话虽是笑着问,外人亦是听得出那中间的不满。
京兆尹涨红了一张老脸,苏赢只能道:“皇上龙体不适,是以才命臣等在此恭候大驾。晚上皇上会亲自过行宫替您接风洗尘。”
雨点越来越大,落在御驾上发出“哒哒”的声响。里头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是么?那你就回去告诉你们皇上,就说朕累了一天了,晚上要休息。他既是病着就不必出来了,免得晚上来,又染了风寒!”
随驾的贴身侍卫亦是一惊,忙回头轻声道:“皇上,您这是……”
侍卫的话未完,里头之人又道:“既是去行宫,那便起驾吧!”
外头,再无人敢多言。
那侍卫已经跟着御驾往前,行至城门口,才瞧见那修长手指轻握住了帷幔,略掀起一角,露出男子俊美的容颜。他朝外头的侍卫瞧了一眼,轻笑道:“一晟,看来朕要联姻之事把西凉皇帝气得不行。”
侍卫低头笑道:“大约没有哪个正常人会不气。”更何况对方是丢了疆土,又即将丢掉后位的帝王。
帷幔再次落下,里头之人舒适地靠着软垫,忽而又道:“回头替朕去问问,朕让他们找的人可有下落了?”记忆里那张俊俏的脸再次浮现在了眼前,他的唇角一扬,轻缓地阖上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