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艳月姑娘刚才那一惊骇的嚎叫,是在为了太子殿下,在太医指导下试发声练习呢!
听说,在某些方面,太子殿下是很在乎声音的……
宫女一退,天凉便刷的一下拉下棉被,她瞪一眼阮美人,朝他啧一声,已经懒得去理他了。
这个阮先生易容的技术,真也是十分的高啊!
眨眼的功夫,神一样的速度!
也就只有这变态,在这么紧急的关头,才能那么临机不乱一脸淡定就说出那么不要颜面的话……
这会儿诊治时间已过了,也到了阮太医离开的时辰,假太医先生向小火鸾叮嘱,“你娘不在的时候,要藏匿好,不出声,懂么?”
小火鸾点头头如捣蒜。
天凉在后看着阮美人,只觉他今日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但若仔细瞧那神态,那表情,还有那谁都模仿不来的妖魅目光,又觉……确实是他没错。
“先生你……”
她开口,想说一些关于治伤的感谢话,只听阮先生道,“你这几日想对我说什么,还是写下吧,不要用你难听的嗓音继续折磨我了。”
天凉唇一默,面黑了。
这变态,真是只会越来越惹人厌。
某姑娘意识不到,这是某人不想让她过度言语而耗喉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阮先生走了。
天凉望还未日落,即刻换上一身衣裳,潜出宫,为火鸾寻母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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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正事还未办,麻烦一大堆,就是指天凉现在的处境。
南诏宫的蛊虫都在夜间行动,白日便恢复侍卫守宫,天凉仍然盯着艳月的脸面,却是换上了一身简便易行的衣裳,隐在草丛中,听宫女闲言碎语,总算打听到了一处可以得母乳的地方。
这南诏三宫六院里,只要是有七岁以下皇子的宫苑,都配有女乃婆,经过细密的身子检查与测定,女乃质可以保证,如今正好南诏皇最小的儿子,才是六岁半,早已是掐女乃的年龄,但宫中规矩不可乱,仍要寻女乃婆待在宫里候着,那挤出的女乃水,自然也成了浪费。
天凉闻此,立即踹了一个水壶,独自潜进那妃嫔院里,在那一碗半女乃水将要倒掉之际,神不知鬼不觉给换走,全都灌入了水壶里。
为防变故,她特意走偏僻之路而行,草丛中穿梭数步后,抬腿一翻跃上一处墙头,准备抄近路回太子宫。
谁料到,当她以自信至绝不会被发现的速度跳至墙头时,小腿处突然一颗石子袭来,始料不及,她未来及躲,乱了蓄气,不得已改变了路线,落地侧身翻滚,水壶也不小心抛出了手……
她暗咒一声,伸手去拿时,头顶,响起了一道男声,“站住。”
一双绣金丝龙舞图的黑靴,不客气的踩在了她水壶的绳索上,也挡了她的路。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盖过炙阳,长影将侧身蹲着,一副蓄势待跑模样的她完全笼罩,他踩着那水壶扣带的绳索,望着这墙头掉下的女人,眯起了眸。
是她,歌姬艳月。
天凉一抬头,倒吸一口气,乖乖,她这是闯错了院子,进了凤傲天的门了!
她现在虽还盯着艳月的脸,可这一身便装,以及翻墙头的动作,是用什么理由都难圆了,一个宫中歌姬,没有任何理由无故做此打扮。
凤傲天见她不说话,便弯下腰,拾起那被自己踩着的水壶,从她手中夺了过来,兴趣盎然低问:“原来是艳月姑娘。”
天凉喉头干涩,却仍没说话,起身,拍了拍沾在袖口的杂草,眸光放软朝他笑了笑……
“听闻艳月姑娘风流倜傥,最喜男色”,凤傲天眼角微抬,瞅了她一眼,“此番来,是向本殿示好?”
天凉不言不语,只是妩媚的笑。
心中却在骂,你丫哀痛刚抚平多久就泡妞,还泡一个水性杨花的妞,当初白可怜心疼你了!
“这是什么?”
凤傲天晃了晃那壶,不由天凉动作,便打开那壶,朝里望去。
天凉皱了皱眉头,哑着一副谁都听不出原嗓音的喉咙道:“西凤殿下,奴家只是走错了院子……”
“走错?”他低低一笑,望她道,“你对这南诏宫如此熟悉,会不知这是供使者贵客居住的地处?明知门前站着我西凤侍卫还硬闯,你敢说,不是来寻本殿的?”
天凉被他这么几句发问,怄的一句话也回不出。
不是她不想辩解,而是凤傲天对她太熟悉,怕是说多了,露馅。
“这是你的?”他倒好像没有刁难的意思,扬起水壶问了一句。
天凉下意识点头,凤傲天随即将目光落在她胸前,意有所指的,“艳月姑娘要送的定情物,当真是特别。”
我……!
她怒,又不可言,憋的不轻。
此时也不管凤傲天能不能认出他了,她只想抢回自己的水壶赶紧的走,不料伸手之际,看到凤傲天将壶身测起,不顾天凉反应,就将母乳倒在了地上……
当水壶哗啦一声由满当当的渐渐减少大半时,他将水壶一丢,朝她冷笑,“不要以为宴会上本殿是对你有意,你这种女人,本殿下没兴趣。”
说罢,摔下水壶,转身冷面而去。
看样,他没认出她来。
天凉松一口气,立即弯腰拾起那水壶,珍惜的拧上盖子,望着沁入土地一大半付诸东流的母乳,肉疼……
凤傲天这个白痴,这帐,留着以后再给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