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平原侯古云微微模了模自己的下巴,正要说话时,却又听得青侯慕容千寒解释道:“为今之计,只有大臣们全部同意,逼得陛下就范,若非如此,猜测古凡这一次封侯,必定是坎坷重重。”
“以全体大臣之力,胁迫陛下就范,恐怕不容易啊。”平原侯古云沉吟道:“光光是澹台家的人就不好打啊!”
“但此事若不摆平,古凡贤侄除非再立下不能忽视的大功,否则怕是今生都无缘封侯了。”青侯慕容千寒分析道:“但如今四方蛮夷都已经丧胆,根本不可能再起兵入寇,再想要获得巨大的战功,比先前要难得多,几率也小得多!”
平原侯古云看了看青侯慕容千寒,随后说道:“青侯,还请您在朝堂之上多帮犬子美言几句。”
青侯慕容千寒闻言,急忙拱手道:“平原侯这是哪里的话,朝堂之上,老夫必定为古凡贤侄据理力争,责无旁贷。明日上朝,老夫就奏请陛下再审议古凡封侯一事,如何?”
平原侯古云默默点头道:“如此,多谢青侯了。”
青侯慕容千寒闻言,不禁笑道:“都快是一家人了,平原侯怎还是如此客气?”
平原侯古云闻言,模了模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青侯,经你这一说,反倒是我见外了!”
翌日,早朝。
此时朝堂之上,在倾天侯澹台无尊的右侧,又多出来一个身影,却是新近从苍原得胜归来的钦天军总指挥使,平原侯古云。古云此时站在左侧,意味着自己是武将,在北斗王朝之中,文武并列,以文为尊,所以古云代表的武将站在左侧,但又站在了倾天侯澹台无尊的右侧,北斗王朝以右为尊,却是代表古云如今的战功和地位在倾天侯澹台无尊之上了。
当然,也有人猜测,因为平原侯古云,除了是钦天军总指挥使,还是殿帅府太尉,所以才这般安排的,虽然倾天侯澹台无尊地位尊荣,血统高贵,但毕竟不是殿帅府太尉,所以落了下乘。
当然,也有人认为,平原侯古云是外来天京城的将领,也许并不会在天京城常驻,此时又立下了大功,风头正盛,便由倾天侯澹台无尊让了平原侯古云一头,以示皇恩浩荡,日后古云返回苍原,倾天侯澹台无尊还是要回归原位,做那天京城朝堂之上的武将之。
早朝刚刚开始,却见青侯慕容千寒,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持笏板微微鞠躬,对着耀武星皇恭声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耀武星皇隔着珠帘,微微点头,示意青侯慕容千寒说下去。
“如今凯旋之师已经还朝,陛下虽然公布了长乐公主下嫁古家长子古羽,以示皇恩浩荡,但古家次子古凡,却不曾有任何赏赐。”青侯慕容千寒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之前在大军凯旋之前,臣等曾在朝堂之上审议过古凡封侯一事,当时陛下说此事暂缓,如今古凡已随军返回了京城,街头巷尾,民间也多风传古凡西北大战时的战绩,无论封侯与否,臣认为都应早做定夺,将古凡封为军侯,或另行赏赐,以免被百姓落下我朝有功不赏,有吝啬战功之嫌。”
青侯慕容千寒这一番话,其实已经说得很重了,说白了就是提醒耀武星皇,之前你说的,此时再议,现在已经要到了必须得下个决断的时候了,再议再议,已经不能再等了,封古凡为军侯也罢,不封也罢,你都给人家一个说法!
就在这时,那武将一列之中,却是一人冷然哼了一声,嘲弄道:“青侯,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古凡犯下大错,如今已是功过相抵,哪里还有封侯,赏赐之说?陛下不追究他的责任,已是网开一面了,你这不是颠倒是非,蒙蔽圣听又是什么?”
不消说,出言如此肆无忌惮,而又有恃无恐,武将之中,能够在平原侯古云面前如此嚣张的,也就只有北宿侯澹台若邪了。
此时他一身耀武星皇当年赏赐他的金色夔龙铠甲,缓缓从武将之中出列,对着耀武星皇拱手道:“请陛下圣裁!”
北宿侯澹台若邪也是聪明人,上次在朝堂之上,被兵部尚晁天瑞驳斥得体无完肤,本以为已经是必败之局,却被耀武星皇一句金口玉言,硬生生压下了古凡封侯之事,他回府之后便自己琢磨了一番,料到耀武星皇对于古凡封侯之事,也是不太情愿的,毕竟古家现在坐大,应不是耀武星皇想看到的局面。也正是琢磨出了这一点,北宿侯澹台若邪今天才敢在平原侯古云面前大放厥词,毕竟,有耀武星皇撑腰,平原侯古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平原侯古云冷然一笑,却不说话,他知道现在他不适合开口,倒是青侯慕容千寒拱手道:“陛下公平正直,功必赏,过必罚,即便古凡是功过相抵,那也应该由陛下金口玉言定下来,由兵部细数古凡战功与过失,昭告天下,方才显得正式,岂是北宿侯,你一句话就说了算的?莫非北宿侯是越俎代庖,认为自己能够为陛下代言不成?”
青侯慕容千寒不愧是读人出身,一句话就扣住了北宿侯澹台若邪刚才说话的一个致命漏洞,也是北宿侯澹台若邪的死穴所在,那就是自始至终,耀武星皇都从来没有说,“古凡功过相抵,封侯之事就这么算了”。但北宿侯澹台若邪却一直以此为依据在抨击青侯慕容千寒,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青侯,你这是要逼陛下做决定吗?”北宿侯澹台若邪冷笑道,“陛下说要再议,你却没过多久又把古凡封侯一事抛了出来,真不知道青侯,你安的是什么心。”
青侯慕容千寒却是一脸沉着地对着北宿侯澹台若邪道:“北宿侯既然对自己如此有信心,不知有没有兴趣与一个人当庭对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