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董遵训在王朴的掩护下逃出了云韶坊的大厅,见云韶坊门前的拴马柱上有五匹军马拴着,应该就是那王端五人的坐骑。(www.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见周围无人,董遵训也不客气,连忙上前解开一匹马的缰绳,飞身上马,就往刺史府的方向跑去。
一边策马飞驰,心急如焚的董遵训一边狠命地鞭打马匹,试图加速。那军马受痛,长嘶数声,速度越发加快。幸好现在已入夜,街上的商贩和行人都很少,要不然他纵马飞奔,不知道要踢翻多少摊位、撞伤多少路人。
等他闯过五六个路口的时候,就见刺史府方向冲过来一大批士兵。董遵训心中一惊,他还以为是王端手下的乱兵,便连忙勒马停下,躲在小巷之中。
就见领头的几人做衙役打扮,剩下的数十人穿着巡防士兵的服饰。再仔细看去,但见灯笼下的领军之人居然正是自己的父亲董宗本!
董遵训大喜,难道父亲已经接到了消息,他连忙从小巷之中闪了出来,大声叫道:“父亲,是我!是我快随我去云韶坊!”
那董宗本听见喊声,连忙循声望去,果见自己的儿子董遵训正在街角。连忙策马上前,低声问道:“道明,你怎么在此,哪里来的军马?”
董遵训连忙将事情向董宗本大体说了一下,董宗本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由来。刚刚他只是在书房闲坐,突然接到巡街衙役消息,说是云韶坊出事了,许多客人从里面逃出来。衙役们有心探看,却见门口有五匹军马,心知必与军队有关,大家都知道前段日子董宗本跌了面子,这下不敢自专,连忙飞报刺史大人。
董宗本闻讯后心中一喜,苍天可怜,我的出头之日终于到了!
这个乱世中什么说了算数?枪杆子!而随州的千余士兵居然在王端的率领下,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这样以来,随州城说话算数的将不再是自己,而是那王端一介武夫!这样下去,怎么了得?!
要知道,董宗本可是皇帝派来掌控地方的,本来就是要压制地方势力,决不能容忍这架空行为。董宗本也知道,自己投靠刘知远的时间较短,身边极有可能暗藏皇帝的密探,如果自己无所作为,那些密探就会将这些情况如实上报。
一旦皇帝知道自己无法掌控地方,那皇帝就会对自己丧失信心,很有可能再派人来接替自己的职务。现在皇帝刚刚登基,夹袋中正有一大批野心勃勃的人才,而能亲自出掌一地的名额有限,即便只是一地刺史职位,也有许多人眼红自己!
所以董宗本一边对身边人厚加封赏,收拢人心;一边建立只听命于自己的巡防队伍,以保证自身安全,牵制地方军兵。同时,这些天来他通过明升暗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等办法,终于将随州城内的官仓钱粮控制于手。尤其是负责郡兵们粮饷供给的那些个粮草官们,也在董宗本的软硬兼施之下,投靠与他!
这样一来,王端贪污军饷的把柄已然落入董宗本的手中,所部粮饷也被董宗本掌控,如果王端知晓这一切,稍微有些理智,也不该、不敢再与董宗本正面对抗。
这几日董宗本正想找个机会,来打击王端、重新树立自己的威信,只是那王端近日半步不出军营,小心谨慎至极。如今这正是个好时机,正是将随州纳入治下的最好时机!
董宗本大声下令:“道明,你带领这五十人立即前往云韶坊,确保道安的安全!张三(前文已提,董宗本的心月复家人),你拿上我的令牌,马上召集巡防士兵前往军营。其余人等,随我前往郡兵军营。”
于是,董遵训带着五十名衙役、巡防士兵跑步前往云韶坊,在他们的威慑下,王端丢下了武器。但是,王端并没有屈服,反而冷笑着说道:“董遵训、董遵诲是,我王端记住你们两个了!甭看现在你们俩得意,等我的手下来到这里的时候,你们俩要向我磕头赔罪!要不然,你就等着全城大乱,乱兵洗城!”
相对于董遵训的惴惴不安,董遵诲冷笑着说道:“磕头?笑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那些士兵只听你一个人的吗?有粮有钱他们听你的,没粮没钱谁还认识你啊?!只要控制了粮饷,又没有人领头,哪里会有什么乱兵!”
王端心中一惊,怎么回事,难道说?
董遵诲对惴惴不安的董遵训安抚道:“大哥放心就是,我听你说了父亲的布置,就知道他老人家已经做好了跟王端彻底翻脸的准备,要不然不会召集所有的巡防士兵待命。放心好了,相信现在军营里的粮草军饷已经全在咱父亲的掌控之中,咱们就在这里坐等好消息!”
话音未落,就听见董宗本那开怀的笑声:“好小子,受了一次伤,居然大有长进,好!好!好!”
就见董宗本大步流星走进来,重重地拍了下董遵诲的肩膀,对董遵训说道:“道安说的不错,现在这随州军营里的粮库、钱仓已经全被为父控制,就连王端手下的十余个亲信军官,算算时间,也已经被为父手下抓了起来,这王端现在就是个光杆将军,他居然还敢威胁人,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王端腿脚一软,跌坐于地,他连声叫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手下足足有千余人马,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他们全部掌控?不!我不相信,这只是你们父子俩合伙编的,为的就是让我失去分寸!我不相信,董宗本,你根本不敢动我!”
董宗本开怀大笑,“好你个兔子,死到临头还嘴硬!”他一挥左手,马鞭狠狠地鞭打在王端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这下你总相信了,当日你居然敢公开侮辱于我,现在终于到了我要利息的时候!”
王端惨嚎一声,他顾不得捂自己的脸颊,眼中泪水狂流:“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了,我还有干爹,董宗本,你敢冒犯我干爹王安州的虎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