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集资
“司徒雷登校长。”叶重和他握了握手笑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曹巡阅使做寿，出没的大人物多，这些人大多好面子，我看能不能给学校再筹集一批款项，给学生买些实验的器材。”司徒雷登压低了声音道。
叶重听得哑然失笑，洋人的脸皮就是厚一点，换了其他民国的校长，就算集资也做不到他说的这么直白。
“这段时间政府财政紧张，解决了北京几所学校老师的薪傣已经很勉强了，不过对于学校添置新设备一时间并没有作回应。甚至很多校舍房顶漏雨都十分严重了，这次蔡校长他们也来了。”
后世的史学家有个笑话，幸亏庚子年间战败了，导致后来有美国返还的庚子赔款，这笔钱是直接用于教育的，大多给了清华大学，并且在军阀混战年间，因为有美国人监管这笔钱，才让清华学校的经费没有严重中断或者被军阀挪用。造就了清华学校在乱盛中的盛名。
“大野！”叶重朝不远处的傅大野招了招手，“去把我刚才打麻将赢的钱都拿过来给司徒校长。”
“这么多！”司徒雷登本来以为几万十几万顶天了，接到支票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整整246万4000块大洋。“两百多万，叶巡阅使，你真应该去多打几次麻将。你是世界上最慷慨的人。”
叶重听得哈哈大笑，刚才在麻将桌上大杀四方，输得最多的张广建输了120多万，现在脸还是黑的，几个人打得大，百位数后压根就没有零头的。
“算是我为北京教育界做的一点事吧，这笔钱由北京大学，清华学校几个大学共同监督使用，对了，如果购买器械最好去奉天，现在奉天的几家工厂也是能生产学生用的实验器材的。”叶重道。如果向国外购买器材，那可就是在浪费钱了。
“没问题，没问题。器材的订单一定会下在奉天的。”司徒雷登将支票收好了连连点头道。抛开奉天的价格优势不说，从国外采买光是运费就要花掉一大笔。“尊敬的叶巡阅使，你替北京教育界解决了一个极大的难题。全体师生都会感怀你的慷慨。”
“客气话就不要说了。”
司徒雷登激动莫名的将这个消息去告诉蔡元培他们了。司徒雷登这个人虽然和后世的太祖不太对付，但不可否认，虽然他有着美国的国籍，却也能算大半个中国人，对民国还是有贡献的。东拉西扯弄了个燕京大学，抗战时期，北京沦陷之后，竭力维护燕京大学的师生，三番两次向日本人讨还被扣押的中国学生，并且阻止了日本派学生进入燕京大学的企图。私下里鼓励学生抗日。
后世1939年，司徒雷登在一次对全校师生的讲话中说：“燕京大学不是‘世外桃源’，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是要关心国家大事”，“现在的燕京大学处在沦陷区，不要被日寇的反面宣传所迷惑”。日本人曾提出让日本学生进燕大读书的要求，司徒雷登表面同意，但坚持应和中国学生一样经考试合格方能录取，结果虽有日本学生报考，却因未达到标准，无一人进入燕大。
作为一个洋人，司徒雷登做了许多民国人士都难以做到的事。就算后来就任美国驻华公使，与共*党走到了对立面，但他对于民国抗日时期作出的努力，以及在教育上的贡献却是不容否认的。只是这样一个人，临死时想将自己埋在中国的心愿却无法满足。甚至燕京大学的学生，在文革时期也大多遭到了清算打压。不能说不是一种可悲。遗憾的是当时的某些人可以原谅大多数日本人，认为要将那些日本平民与军国主义者区分开来。也不愿意认同这样一个为民国教育，抗日都作过巨大贡献的司徒雷登。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二十一世纪后，司徒雷登的骨灰在部分燕京大学老校友的注视下安葬在了杭州。死去数十年，他的学生仍然记得这位洋人校长，足以说明司徒雷登的人品。当然，叶重此时是不知道这些的。
“大野，派几个人去跟着，避免有不开眼的人动歪脑筋。”叶重向傅大野打了个眼色。傅大野会意地离开了，曹锟这个国内最顶级的宅子占地600亩左右，也才花了200万出头，对于这样一笔巨款，难保司徒雷登不会起什么歪心思。若是闹出什么携款私逃的事，叶重虽然不心疼这点赢过来的钱，但被当了凯子传出去也是个大笑话。真要是这样，派去保镖也能变成杀手。当然，司徒雷登能为了建校四处奔波集资，甚至还在美国也筹过钱。应该不会是这种人。叶重倒希望自己是担心过头了。
“兴武，你出手真是，平时也没听说过你在奉天有什么恶名，给老哥透露一下，你到底有多少钱啊。”司徒雷登刚才闹出的动静不小，旁边听到的曹锟抽了口冷气道。246万多，叶重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捐出去了。曹锟虽然爱看戏，不过平时给戏班子赏个两三百大洋就过去了。碰到像筱菲菲这种级别的也就千把块。像叶重这样用钱的速度，就是曹锟这个外人看得都有些心疼。听到曹锟问到叶重的身家，旁边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总算是衣食无忧吧。”叶重打了个哈哈，他当然不会显摆的说自己已经身家过亿，而且还是美元。
听到的人都是一阵无语。
“得了，兴武你的奉新集团我也听说过，大得吓死人。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到，至少大几千万是有的。”曹锟又是羡慕又是佩服地道，能养出一支民国最强的军队同时，还能弄出这样一个民国首屈一指的实业集团。一般人是羡慕不来的。
“就是，奉新集团我也略有耳闻，光是奉天商业银行，一个中等股东一年分红也有几十万。”黎元洪半是开玩笑地道，“兴武你这奉新集团还接不接受注资啊，要是可以，我可是愿意把养老钱都砸进去。”
“真正把钱存到洋行里，或者买地皮建房子收租金是赚不到多少钱，哪里比得上搞实业。到今年东北已经有十几个商人身家超过了千万元以上。五百万到1千万这个坎的也有几十个。都是这些年赚起来的。”叶重道，“要是愿意入股奉新集团的，我跟负责的曹雨昆打声招呼，到时候直接找他就是了。你们要是胆子大的，直接跟我一起投资到东洲，北湖，海参威，还有外蒙去开几个矿，用不了几年，身家翻几倍也不是什么难事。”
叶重虽然夸张了点，但也不算太离谱，眼下东州，外蒙这些新占领过来的地方，地广人稀，还处在开荒阶段，只有有了资金的入驻，才能尽快带动这些地方的繁荣。人少的时候，去开荒，收益总是最大的。这些人的钱与其存在洋行里面，不如给东北合理利用了，还能加快东北巩固当地势力的进度。一举数得。
“兴武此话当真！”黎元洪眼珠子有些发亮地道，众人当中，就数他的身家最低，也是他在民国初年就被袁世凯调到了京中，没有收刮地方的机会。当了两任大总统也没什么实权，财政上他是靠不到边的。所以对叶重的提议也最为上心。
“赚多赚少的问题，总之是稳赚不赔了。”叶重笑道，“我自己的钱也放在奉新集团里面，投资也根据个人意向，奉新集团里面的投资项目有很多，开矿，办厂，金融，至于细分就更多了，看你们个人的意向。”
“哪种收益最大？”王占元问道。
“自然是开荒了，眼下外蒙，东州，外兴安岭那边的矿便宜得很，刚开始见效没那么快，不过中长期收益是最大的。在东北，一个中小型的煤矿拿下来起码也要四五百万元。但是到了那些地方，不到一百万就可以拿下来了，中间的差别你们自己想一下。”叶重笑道，“也是那些地方人少，等人多了，再想这么便宜的价格拿到矿就不可能了。”
“连兴武你都拿不到？”曹锟有些狐疑地道。
“东北的规矩多，我定下了规矩，自然不能轻易去触犯。”叶重笑道。“若是不相信，你们可以问孟翁，孟翁在吉林还有些关系，应该知道那边的情况。”
叶重抢了孟恩远的吉林，不过现在三四年过去了，孟恩远的气也消了，不消也拿人家没办法。
“是了。东北对私人财产保护很严。只要不犯事，就是官员也动不了你的财产半分。这两年吉林的官司不少，很多都是因为当地官员还改变不了从清末就遗留下来的习性。放以前，没后台官司压根就打不赢，现在吉林民告官成功的例子很多。兴武这点是做得好。有点类似洋人的那一套。”孟恩远点头道。在吉林做了好几年的地头蛇，即使离开了几年，但在当地还是有着很深厚人脉的。与一些老友的来往中也能知道吉林这几年大概的变化。
“乖乖，东北军的待遇是出了名的，兴帅既不扣军晌，还有个清廉的名声，光是置办实业就赚下了这么大的家底，这实业真这么赚钱？”曹锟道。
“赚不赚钱，你们试过就晓得了。你们一个个哪个没个几百千把万，爽快点的扔个百把万进去探探路，不赚钱退出来就是了。”叶重端起茶喝了一口道，资本是没有罪恶的，罪恶的是体制。这些人以前在地方上是一哥，做起事来没有制约，才肆无忌惮。到了东北之后，在各地方官和议员的监督下，这些人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也不容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出80万，先去探探路。”黎元洪一咬牙道。“置办实业我是外行，兴武你那里什么赚钱，就帮我入什么股好了。”
“放兴好了，亏不了你的。”黎元洪也是个好好先生，性子比较平和。叶重说话起来也比较随意。
“兴武，我也出点小钱，东北会接纳吧。”张广建试探着道。
“以前的事伯勋兄也别见怪，就当过去了。有什么不接纳的。”叶重笑道，“下面打生打死是下面的事，过完招后，都还是北洋的老人，我也不是什么得势不饶人的人。有财大家一起发好了。”
“好，我也出150万。”张广建道。
“我也出150万。”王占元道。
……
“兴武你这个圈钱的速度，当真是世所罕见啊，就是当年的袁大总统，只怕也没这个本事哦。”曹锟啧啧称奇地道。以在座的一些地方督军为主力，中央的一些高官身家没那么多，但好歹人多。一盏茶的功夫，金额居然高达1470多万。
这也是由于叶重在实业界的这声金字招牌。没有人会嫌钱多。没有人会担心叶重会私吞钱款，出钱的这些人都是北洋中的大佬，有权有势也有钱，要是叶重做出这种事，在北洋中的名声就彻底臭了。况且以刚才叶重抬手的功夫，便挥豁掉了几百万，光是看这份气度，也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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