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默一上车,李澈便发觉不对,小心地问:“凌总,谈得不顺?”
谈得顺不顺倒在其次,眼睁睁地看她迫不及待、一路欢歌地跟在别的男人身后走了,令他气得差点吐血。
“李澈,五十万没有搞到他的真实身份,你说这人是不是深藏不露到家了。”凌少默烦燥地拉开领带,靠在座椅上问。懒
李澈很少见到他如此不安,不解地问:“谁,李总?”
“什么李总,只是个摆设而已,创世的真正主人是秦少风。你猜,他想要什么?”车中,光线昏黄,凌少默的面色阴郁得可怕,唇边挂了一丝若嘲若讽的笑意。
不等对方问,他笑出声来:“第一是还钱,第二是抵押凌越大厦,第三是折合10%凌越股份,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李澈也吃了一惊,这人八成是真疯了,凌越大厦是凌越集团的象征,绝不可能抵押出去;凌越股份?不到万不得已,也绝不可能出让。
“也怪我太大意了,创世提出抵押物非凌越大厦不可的时候,应该有所警觉。”凌少默几乎可以断定,秦少风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步步为营,应该花了不少功夫。
前面开车的人眉宇间明显带了一丝担心:“那总裁打算怎么办?”
“三日内还款。你通知财务部,调集资金,如果不够,让销售部联系客户将预付款打过来。”凌少默下了指令。虫
凌越电子在市场上口碑极好,先付款后提货不是没有先例,李澈松了一口气:“是,我马上去办。对了,尹医生打了电话来,说在公寓等您,不见不散。”
“她回来了,送我过去。”凌少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转瞬即逝,淡淡地吩咐一声。
尹悠然想必等着他来,敲了两下,门便开了。
“这么晚,又有应酬?也不知道节制一下。”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最近总是喜欢数落他。
凌少默也习惯了,就着她的手换了拖鞋,踢它踢它地踱到沙发边,将整个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一只腿跷在另一条腿上,尽力地放松自己。
她摇了摇手中的精致小盒:“来杯咖啡?”
“不了,茶吧。”喝惯了某人煮的咖啡,喝别的都像是受罪,倒不如不喝。
尹悠然不禁“咦”了一声:“怎么感冒了?”又拿眼斜睨着他:“不会玩得太出格吧,等等。”
“什么,别瞎想。”见她冲到面前来,凌少默不明所以,“你干嘛?”
她一把扯开他的衬衣领,身为杰出的外科医生,一眼发现颈上的伤痕来自某种利器,口气半含酸半戏谑:“还说没出格,这是什么?不会是闲得无聊,自己刺了自己一下吧?还是又被某只小兔子咬了一口?”
小兔子?早变身成一只小兽了。
“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真的。”他干笑两声,一本正经地解释。
尹悠然放开他,白了他一眼:“鬼才信。”便去找了药片过来,茶也不用沏了,服侍他就着白开水服下。
“怎么没有在省城玩两天。”凌少默拿起茶几上标有省人民医院字样的资料袋,一边拆一边很随意地问,“结果怎么样?”
“我哪敢多呆,明知你心急如火。”尹悠然正将茶杯往茶几上放,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好在盛余的茶水不多,没有洒出来。
他意寓不明地笑:“我不急。”
“才怪。”
尹悠然觉得心快要从嗓子眼里崩出来了,怕他看出来,不敢明目张胆地深呼吸,好在他捏着报告单一边看一边沉吟,压根没理会她。
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诡异,令人透不过气来。
她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他开口了,轻轻地,有点像自言自语:“悠然,你知道我是多么信任你吗?”
“是,我知道。”他将他的命运一次次交到她手里,这不是天大的信任又是什么?可是,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敢想,只是机械地答。
凌少默从桌子上的火柴盒里抽出一根,划着了,伸到报告单的底部,红蓝色的火焰瞬间吞没了薄薄的纸片。
“离开A市吧,永远别在我面前出现。”他缓缓地起身,再没有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尹悠然一下子摊倒在地。
也曾想过:这会不会是个陷井。那晚从他卧室里出来,她便给市医院的王主任打了电话,对方告知确实因为疏忽没来得及销毁送检标本。
也许一切只是巧合。
她决不能功亏一篑,如果说前一次是指鹿为马,这一次则是偷梁换柱,她将那张亲子度达99%的报告单换成现在的0.1%。
却原来,这真是他布的局。
苏籽言是被一通急促的铃声叫醒的,她拿起手机一看,睡意全消。昨天玩得太晚了,睡过头了,李助理肯定打电话催她上班来了。
“苏秘书,下午四点钟,总裁直飞新加坡,你不用上班了,简单准备一下行李,我到时会开车来接你。”不等她say抱歉,电话那头直接下了指令。
下午到达机场的时候,凌少默的专用商务机已整装待发,看来这次动静很大,除了凌少默、李澈和她之外,还有技术、公关等多个部门的人陪同前往。
总裁专用舱像一个私密套房,配有一个滑门、迷你酒吧、镜子和衣橱,还有23英寸的电视机。飞机刚升上蓝天,凌少默便吩咐她:“帮我沏杯咖啡。”
切,放着漂亮的空姐不用,偏使唤她。苏籽言不情不愿地踱到酒柜前,没想到机上还备有煮咖啡的壶,现磨现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