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闲记事 卷一 扬州旧情记事 第二十九章 柳公子下

作者 : 奈何叹

待小白换好了衣裳,我们便出了门。我与小白出门向来是不带小厮丫鬟的,瑞瑞与臻宣因此事有些个隐秘,又只我与小白是不爱跟着人的,便也没带丫鬟。

我们四人行至瑞瑞所言的柳公子投宿的客栈,我瞧了客栈招牌——悦来二号客栈。瞧着客栈招牌,真真是思绪万千,单府的产业又扩大了。

瑞瑞见着招牌道:“单儒又开分店了啊,只是怎么也不换个名字啊。”

我们还未进门,便见悦来饭馆的掌柜笑着迎出来,朝我们问好。

我道:“这不是悦来饭馆的掌柜吗?”不跳字。

掌柜笑道:“新开的分店,我来帮个忙。杨小姐今个想用些什么,雅间已备好了。”

我们刚要随着掌柜上楼,小白道:“等等,若是上了雅间怎还能见着柳公子,即使请柳公子上雅间,也是没什么理由。”

我停住脚步道:“是哦,的确是。”小白不屑着望了我一眼,抬脚走到了靠着窗口的位子。

随意点了几个点心,臻宣一直望着大堂来往的人群,瑞瑞则是一边吃点心一边看着人来人往,我尝了几块点心,倒是都是江南口味的。

过了好一阵子,瑞瑞已然是百无聊赖了,多次试图叫小二上酒,俱被臻宣白眼拦下,并有付诸暴力的趋势。我也是有些无趣了,转身瞧着窗外街上的景致。小白倒是一副淡然的模样,随意吃了几块点心便倚着窗栏望向远处,间或摇几下水墨扇子,极类忧郁风流公子。街上女子纷纷为其醉心,我瞧着红衣少女已是第三次走过了。臻宣自来都是盯着客栈大厅,见着稍有些年轻俊朗的公子便直直瞧过去,惹得好些个公子侧目并走来搭讪。

转眼快是晌午了,还没见着传说中的柳公子,我着实有些坐不住,想着是否唤小厮取几本话本子来,便瞧着赵明徕与赵闲之的身影。隔着一大段路,就听着赵明徕的笑声并挥手致意。进了大厅赵明徕忙拉着赵闲之寻我们。赵明徕道:“今日我与闲之去单府寻你们,没成想,小厮道你们出门。早知你们在了这里,我们就直接出客房等你们了。”

我奇道:“你们也住这儿?”

赵明徕道:“是啊,悦来客栈倒是有名的,只是我们去的时候住满了。听闻开了家分店,我们便住到这里了。”

还未等我说话,臻宣就捂着嘴,恶狠狠地指着赵闲之,说不出话来。瑞瑞也惊奇望着赵闲之。我转念一想,赵闲之也住这儿,莫不是这赵闲之却是柳公子。

臻宣镇定了一会儿,朝着赵闲之怒道:“你还敢来这扬州城。”

瑞瑞拉着臻宣道:“你且等等再问话,大庭广众之间的别叫人看着笑话。”说罢唤来掌柜开了一间雅阁,朝着赵闲之与赵明徕道:“还请两位里面请,怕是有些个误会需谈谈清楚。”

臻宣恨恨道:“还有什么误会。”

赵明徕有些莫名其妙,赵闲之仍是一副万年不变的镇定模样,我与小白跟在他们身后进雅阁。

进了雅阁,还未等坐下,臻宣就对着赵闲之怒道:“你当年为何一走了之没了音讯,连累大姐姐每日提心吊胆的,之后更是郁郁寡欢成了现在的模样。”说罢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臻宣是个极开朗的姑娘,凡是见着她鲜少是不笑的,如今哭成这样可见是真为臻兰伤心了。我走到臻宣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好了,莫哭了,倒成了小花猫了。”

赵闲之瞧着臻宣的样子,皱起眉头,似是有些不解。赵明徕推了推赵闲之轻声道:“瞧着你平素是个正经人,倒是什么时候惹得一场风流债。”

赵闲之沉思了一阵子道:“这位姑娘许是有什么误会了,在下还是第一次来这扬州城。”

臻宣听罢起身道:“有什么误会,就是你,你竟然还赖。”瑞瑞拦着臻宣道:“你且慢一慢,瞧着这位公子也不是装腔作势的人,先问问清楚。”臻宣背过身去坐下,我唤来小厮取了洗漱的什物。小白仍旧是在窗口的位子,淡淡然地坐着,其实凭我对小白的了解,此时他定是竖着耳朵听着八卦。

瑞瑞朝赵明徕赵闲之行礼道:“在下扬州杨家瑞,刚才堂妹多有冒犯了。”

赵明徕并赵闲之也行礼道:“京城赵明徕,赵闲之。”

瑞瑞不动声色地道:“两位也是来自京城?”

赵明徕道:“的确,我俩自小是在京城长大。这扬州却是第一次来。”

瑞瑞端详了赵闲之好一阵,道:“这位赵闲之的确是像一位故人。”

赵闲之沉声道:“在下却是未曾见过兄台。”

赵明徕接道:“表弟是出了名的严谨,不打诳语的。”

瑞瑞听闻笑道:“非是说兄台说谎,只是虽人有相似,却还没到一模一样的。”臻宣在旁洗漱,哼了一声道:“无耻。”赵闲之与赵明徕脸色微变,瑞瑞尴尬道:“两位不要介意,实在是有些诧异。”

赵闲之皱眉道:“你那个故人可是有些纠葛。”

瑞瑞忙道:“确是有些纠葛。几年前柳公子来扬州城游玩,恰是见着一位小姐,两人一见如故情投意合。待到离别,柳公子承诺回京准备提亲,却是一去不回了。”

我在旁默默地听着,又是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啊,小白也一下一下摇着扇子,装出看风景的样子,实在眼神在微微放光。

赵闲之听着,沉思道:“几年前我确是出过京,只是其中的事有些记不得了。”赵明徕在旁道:“几年前在京城郊外游玩,见着闲之趴在地上,脑袋上全是血,身上的银两挂饰皆不见了。我急匆匆送闲之回京治疗,外伤养了几个月倒是好了,只是闲之记不得出京后的事情了。大夫道是脑袋受了创伤,试了好多的方法也不见效。”

臻宣洗漱完毕,狐疑地瞧着赵闲之。赵明徕又道:“姑娘若是不信,可来瞧瞧表弟的头上还留着疤。”说罢赵闲之拨开头发,倒是真有一个老大的疤。

瑞瑞朝臻宣轻声道:“柳公子也非是那不守信用的人,怕是真事了。”

臻宣也不言语,瞧了赵闲之头上的疤点了点头。

赵闲之道:“在下见着两位确是有似曾相识之感,不知可有证据,若是确有其事,赵某定是会负起责任的。”

瑞瑞笑道:“赵公子果真爽快。”

臻宣听着似是松了一口气,道:“希望赵公子能恪守承诺,也不枉费大姐姐的一片深情。”

瑞瑞在旁,思索道:“至于证据,贸贸然也拿不出,待我们回府商讨一番。”

赵闲之并赵明徕赞同,赵闲之道:“若是有事相谈,可来此。”瑞瑞点头笑道:“两位在此期间所有费用都算在我账上。”

赵闲之道:“不必,多谢兄台好意,这些银两还是付得起的。”

瑞瑞听闻尴尬地笑道:“那我们便走了。”说罢与二人行礼告辞,我悄悄对二人笑着挥了挥手,作了再约的手势。赵明徕也笑着朝我挥了挥头,难得是赵闲之也略微笑了笑。小白瞧着挑着眉似笑非笑道:“你与他们倒是熟识。”

我点头道:“你不觉得这两人极是有趣。一人老是板着脸,一人虽有些凶相心确是好的。”

小白闻言,回想了阵,笑道:“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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