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静看着逸卿上仙离开,梵诺在一旁看着极有脸色地行礼退下了。
魔尊取其逸卿上仙尝了一半的甜糕,默默尝尽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与逸卿见了面。当听闻逸卿接受邀请出魔宫,自己便是顾不得那些思虑,立刻寻她了。不能再让逸卿离开自己了,不能眼睁睁看着逸卿再一次放开自己了。
我料得凭着他执拗的性子接下来定是不会就此平息的,却是没想到这动作也忒大了。朱嬅这几日闲,均是在我院子里,聊三界之中的八卦看看闲书。
筒子在旁道:“小姐,逸卿上仙,帝宫管事梵诺求见。”
朱嬅在旁轻声笑道:“我瞧着定是我们魔尊的事儿,又或者是你们的事儿了。”
“小嬅,”我笑道,“我大抵是没道明,我与魔尊之事你许是知晓一些。此回,我转世,打得便是逍遥度日的主意。魔界我并不会待久,仙人总归还是要在仙界的。”
朱嬅闻言,道:“逸卿,你的性子确是逍遥自来,虽是对不起魔尊,但我细眼瞧着,魔宫的生活你的确不会习惯的。”
朱嬅便是如此,讲明了她也能理解,凡事不强求。我笑道:“我就知晓你会明了。”
朱嬅皱眉道:“只是逸卿,我们魔尊可不会轻易放弃的。先前为了你能回归可是费了好多心思,即使他宠幸紫花妃,也没有这般用心的。”
“小嬅,你不必担忧,我自是有法子,”我笑道,“你也不须从旁帮着我,按着往常形势便是了。”朱嬅这般,我便是恐怕她受魔尊的牵连,他若是发怒可不会管着朱嬅是右护法的身份。
朱嬅笑道:“我省得。”
梵诺一眼喜色,我顿时皱眉,这喜莫不是冲着我吧。
梵诺忙向我行礼道:“逸卿上仙,可是有大喜事,属下先行道贺了。”
果真是冲着我了。我转头瞧朱嬅,她向我讨好一笑,想来也是知情的。
我甩开衣袖,仙界衣裳袖子特别宽大,笑道:“我倒是不知是何喜?”
梵诺笑道:“今个我们魔尊力排众议,要册封逸卿上仙为魔后呢?看来今后,我可是要称呼上仙为娘娘了。”
前世我万般等待,便是想着能与他并肩而立,接受魔界万民地朝拜,正正经经成为他的夫人,却是一直失望至我仙胎被毁都是没有等到。而今世,我却不愿再与他纠葛,想着回仙界过我的悠闲日子了,倒是等来了。只是错过了,便是过去了,魔后之位于我的意义已然是不同。
我似笑非笑道:“梵诺姑娘还是称呼我为上仙吧,娘娘二字可是担不起。”
梵诺一怔,随意皱眉,脑中思绪万千。我笑道:“梵诺姑娘。”
梵诺回神,笑道:“上仙怪罪,属下方才可是岔神了。”又是道,“上仙,属下是奉命来送衣饰的。上仙无论如何可是得收下,这桩差事是魔尊亲自吩咐的,若是没有办好,属下便是极难的。”言罢又是朝我行了一个大礼。
我不愿令梵诺为难,虽大抵能料到是何物,但还是决定先收下,等着梵诺交差后再送回去吧。左右梵诺也令我在那段幽闭的日子有一丝乐趣。
我笑道:“抬进来吧。”
梵诺忙谢道:“属下感谢逸卿上仙体恤。”
这一匣子一匣子的物件,我瞧着便是无言了,声势未免太过浩大了。梵诺抖开华服,俱是黑红相间,金线相接,黑得似无底深渊,红如火光肆意,金若骄阳盛天,她解释笑道:“华服整个魔界统共只有两件,一件魔尊,一件魔后,俱是没有动过。”这件衣裳我盼了许久,却是在我不愿要时,终于还是等到了。
朱嬅在一旁啧啧道:“这身华服可是极有讲究的。三界中大抵也只有这两件了。其中的材质还是用上古留下的。初代魔尊有两身,消散后华服变成原来的材质,下一代魔尊再重新制成华服。听闻华服有极强的法术加持。”朱嬅好奇地模模了,道,“我只是听闻过,倒还没瞧过。魔尊上任千万年间也未曾见他穿过。”
梵诺在旁笑道:“我们魔尊曾道,要与魔后一同穿上这华服。”言罢转头笑盈盈看着我。
梵诺此举倒是在替魔尊说话了,只是若真是钟情,魔宫的嫔妃也非是如此多了。即使他多年独守着魔宫,我们之间便只是回忆了。
我笑道:“华服极其珍贵。快些收起来吧,别是沾脏了。”
梵诺轻声叹了一口气,一一将各类衣饰与我瞧了,之后便是收起来,笑道:“逸卿上仙若无其他事儿,属下便是退下了。”
我点头笑道:“梵诺姑娘若是闲着,可随时来玩玩。”
梵诺笑应了,便是退下了。
待梵偌离开,我笑道:“小嬅,怕是要麻烦你了。”
朱嬅笑道:“逸卿,咱们的交情,你便是直说吧。”
我笑道:“烦请你唤侍女将这几匣子都送回帝宫吧。”
朱嬅闻言皱眉,轻叹道:“逸卿,你总归还是不愿原谅魔尊啊。我们魔尊当日也是有隐情,他万万不愿如此待你的,只是情形着实不佳。且之后,魔尊也是为了能使你回归,下了好些功夫。”
我虽是不能原谅,但却是放下。纵使不是恋人,他那般算计再加之毁我仙胎,凶狠至此,再是良善之人都无法原谅吧。只是我念着旧情,便当做没有发生了。他还要我原谅,那便真真是得寸进尺了。我笑道:“小嬅,看来当时场景你大抵也是知晓。我只是问你一句,若是你心仪之人如此待你,你日后可是会再原谅。”
朱嬅轻轻一笑,转瞬间手中的茶杯便是碎成粉末了,笑道:“无论是何关系,若是负我至此,便是如同此杯。”
我又是取了一个茶杯放入朱嬅手中笑道:“小嬅,你瞧。我虽不会令其碾成粉末,但今后再也不会成了恋人了。”
朱嬅闻言忙道:“逸卿,两者不同。你可知魔尊为了能得到阵法的古籍,千难万险,还差点毁了魔胎。至今右手仍是无法使用仙器。”
“小嬅,”我拍了拍朱嬅的肩笑道,“决定放下的,便是要放下。我与魔尊之间经历太多,纵使他那一剑真真是有隐情,我也不会再与他有情感上的纠葛了。欢喜该是一件极美好之事,但我欢喜魔尊太累。小嬅,我的性子极是懒散,怎可能再一回?”朱嬅摇头道:“逸卿,你看着虽是随性,好相与,但在认定之事上又是不会让步的。”
我笑道:“小嬅,派了侍女将东西送回去,我们来下凡间的五子棋吧。”
朱嬅知晓无法说服我,便也只能丢开了,听闻凡间之物,来了兴致,好奇道:“五子棋是什么棋,与着围棋可是不同。”
“用具与围棋相似,但规矩可是不同,”我唤来侍女取来围棋,铺在桌面上,解释道,“这是五星连珠”
梵诺将将回禀魔尊,衣物送到,便是有朱赤殿的侍女将魔后的衣饰送回了帝宫。
魔尊本是极欢愉的脸立刻沉了下来,道:“逸卿不收?”右护法朱嬅身旁的管事侍女筒子恭敬道:“逸卿上仙命我们将衣饰送回。”
魔尊沉声道:“逸卿可有说什么?”筒子恭敬道:“逸卿上仙什么也没说。”
“逸卿是无话可说吗。”魔尊喃喃道。一挥手,侍女俱是退下了。
筒子与梵诺出了帝宫,一同呼了一口气。筒子道:“哎,方才真真是吓到我了。”
梵诺深有其感道:“确是。我方才以为魔尊可是要大怒的。你是没瞧见上回,魔尊对着紫花妃的样子,吓得紫花妃都不敢动弹,连哭都不会哭了。”
筒子顿时来了兴致道:“就是上回帝宫难得出现乌云吗,我们小姐还疑惑好几千年都没见乌云了,怎是这回没有预兆便是出现了。”
梵诺道:“魔尊那回的魔力可是发散了不少,我们周遭的侍女都是感受到了。几个法术微弱的,回去之后在床上都是躺了好几日呢。”
“那紫花妃呢,她可是失宠了吧。”筒子饶有兴致道。
梵诺笑道:“可不是呢。其实她哪里是魔宫第一宠妃,只是逸卿上仙没有归位,魔尊拿着她解闷罢了,还肖想着魔后之位。”
筒子接着道:“我瞧着紫花妃可是与逸卿上仙有一丝像的。”梵诺道:“这大抵就是魔尊宠爱的缘故吧。”言罢,是叹了一口气道,“其实魔宫的嫔妃也俱是可怜的,魔尊心中可只有逸卿上仙。其他女子俱是不值得一提的。这魔后之位也是要与逸卿上仙的。”
筒子拍拍胸口道:“幸而我们小姐有见识,当时没有嫁与魔尊,不然如今也是其中一位嫔妃罢了,不可能成了这魔后的。还是现在这般好,当着魔界的右护法,威风凛凛的。”
梵诺点头笑道:“确是,如右护法这般有眼界的奇女子也是少见了。”
筒子闻言极是骄傲,笑道:“我们小姐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