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意香,你也不怕说出来吓死人”季芙蓉怒极反笑,看着笑靥如花的两人,心中涌起一阵厌恶。
“我说有便有,只是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真的赔得起?”岳珊珊笑容不减,慵懒的倚靠在座椅上,丹凤眸子挑衅的看着季芙蓉。
季芙蓉一时语塞,论家世,岳珊珊胜自己不是一星半点,论天赋,岳珊珊也能甩开自己几条街,就连自己最为自信的美貌……看着那张桃羞李让的月貌花容,冰山美人的脸上此刻真的可以刮下来一层霜,这样的怒容反倒使她的清素若九秋之菊的容貌更甚,原本就对她有些许迷恋的慕容治看着有些痴了。
季芙蓉强压下怒火,瞥了一眼宠辱不惊但在她看来窝囊怯懦的谭月琅,杏眸一扫,带着浓浓的冷意,原本意乱情迷的慕容治这才回过神来,季芙蓉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今天的目的。
慕容治在斟酌着如何借着跳板再度向不拿自己当一回事的谭月琅发难,无意间一双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的明眸跃入眼帘,突然想起不久之前的一件事情,如同狡诈的狐狸一般眼眸一转,当下朝着叶浅予一笑:“叶浅予小姐是吗?听说你在二分之一淘汰赛上和柳莫白他们是一组的是吗?”。
叶浅予挑眉,他想要说什么?
慕容治面向叶浅予,但是余光瞟着谭月琅,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有些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说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即使走了运道,爬到了高位,但是还是会摔下来的。”眼神回到叶浅予的身上,带着张狂的笑意,“你还是劝他赶紧屈膝求饶,否则小命不保。”
身后配合的响起一阵讥刺的大笑,季芙蓉的肩膀一松,柳眉舒展开来,虽不见笑意,但是无情也动人,绚烂的晃花了周围人的眼,更加卖力的出言讽刺,慕容治表情十分的夸张:“我倒是忘记了,谭月琅你也是出身篱落街的,果然是神奇的土地,自身下溅就是久在鲍鱼之肆不闻其臭,永远都登不上台面,若如此还痴心妄想着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这就像是一只蠢笨的猴子,水中捞月一样可笑。”
在众人的嬉笑之中,一道很低很轻的声音响起:“多谢相告知了,还不知道你的名讳。”叶浅予笑容不减,像是只是为了结识一个陌生人一般和善。
“慕容治。”慕容治仰起头,神情倨傲而轻蔑。
跳梁小丑。岳珊珊觉得他无比的可笑,多看一眼都会折寿,眼不见为净一样的闭上眼睛。
“慕容治先生。”叶浅予的笑容十分的平静,又是姓慕容,她和慕容家的人真是有缘:“在我的认知中能让柳莫白闻风丧胆的人,恐怕还在投胎的路上。”
“那你就看看刺客联盟中的人是不是刚从娘胎里爬出来。”
刺客联盟?叶浅予这才笃定慕容治不是在信口雌黄,与柳莫白有这样的深仇大恨的人在叶浅予的认知中就是那个后患平默,正巧前些天投奔了刺客联盟;“好的,若有机会我一定一睹刺客联盟的风采,顺便将你刚才的问候转达给他们。”
慕容治脸色一变,刺客联盟可最是小肚鸡肠,而且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实力不俗的调香师,刺客联盟同调香师的关系一向不错……慕容治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季芙蓉已经流露出了深深的不耐烦,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身上,慕容治冷冷的瞥了叶浅予一眼,只说了一句,“就怕你没这个机会。”便再次看向谭月琅,“谭月琅,今天来只是想要告诉你,有的人不是你可以觊觎的,若你一意孤行,当心把性命也搭进去。”
“我明白了……”一直缄默不语的谭月琅突然开口,言辞间像是带着顺服意味,但是听在叶浅予的耳中仿佛带着讥讽的味道。
听到谭月琅类似于屈服的话语,季芙蓉唇边荡漾开去一抹明艳的笑意,这就是季芙蓉今天的目的。家族那里传来消息,澹台家主母宗政氏亲信来家里的次数比较频繁,谁不知道宗政氏是向谭月琅保媒拉纤的人,这让季芙蓉无比的紧张,若是自己真的嫁给这样的人,那么这辈子算是毁了。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将这个潜在的隐患掐灭在摇篮里,至于她想要嫁的人……冷眼扫了如此积极殷勤的慕容治,当然也不是身边这个有勇无谋的匹夫,勉强作为自己的备胎或许还凑合着。
慕容治如同斗胜公鸡一般的扬起下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哗众取宠,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你知道就好。”说完手一挥,跑龙套四人组随着他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口,季芙蓉最后轻蔑的瞥向谭月琅,冷冷一哼,随后袅娜转身,而就在她转头的那一刹那,身后传来谭月琅低沉的声音,“……季小姐。”
季芙蓉同慕容治的脚步一顿,前者冷冰冰的看着一身陈旧青衫,样子十足像是怀才不遇的落魄颓废书生的谭月琅,只听他的淡淡道:“谭月琅虽出身卑微,但是眼光决计不会这般……不堪。所以……”一字一顿,瞳孔中倒影出季芙蓉花容失色的脸,眼眸中染上浓浓的嘲讽,“你真的不用这么费心”
季芙蓉胸口剧烈欺负,羞愤难当,这个废物,在她眼中这个一无是处的人竟然……她十指紧紧握成拳,鲜红的蔻丹嵌入掌心,狠辣的看着若无其事的谭月琅。
岳珊珊掩唇轻笑,人比花娇,貌比花艳,胜似西府海棠怒放,而叶浅予带着盈盈的笑意,眼神无辜的看着季芙蓉,这种无声的戏谑更是折磨她的神经,让季芙蓉更加羞愤难耐。话说到这里,任谁也能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敢情季大小姐是担心“一不小心”嫁给谭月琅,只是也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觉得谭月琅会看上她,自作多情了些就跑上来企图危言恫吓对方。
“芙蓉,别同他一般见识,当心气坏了身子……”话未落音,季芙蓉就拂袖而去,全然不理会慕容治关切的眼神和讨好的话语。
跑龙袍的四人看着慕容治不由幸灾乐祸,跟上了季芙蓉的几步。慕容治怨毒的看着的谭月琅,沉声道:“谭月琅,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至于叶小姐……”慕容治冷冷一笑:“你还是先关心关心柳莫白吧”说完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立马转身追上了季芙蓉,“芙蓉,你等等……”
真是没素质岳珊珊嫌弃的看着地面,抿了口浓茶,早已变得冰冷的茶水让岳珊珊更加食不知味,一个小屋的好心情都让她们破坏了。
有些忧心柳莫白的同时,叶浅予看向盘腿而坐低头笼着化形火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谭月琅,似乎察觉到注视,他不经意抬眸,他的眼眸如同深渊一般深邃,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在想什么,为什么自己能如此泰然。
只是因为这样的谩骂,真的是习惯到不能再习惯了,实在是很难让他再有什么波澜。
就像手上的活计,枯燥乏味但是同样习惯到不能再习惯了,竟让也不能让他厌烦。
——————
洪荒古林的夜晚总是看似那般的宁静,将白天的杀戮血腥隐藏在月夜的静谧之中,但是死亡的黑洞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蠕动,树梢上的鸣虫被长舌蜥蜴舌头一卷,只得在他其月复中发出最后一声的叹息,飞蛾黏上了几乎同黑夜融成一体的蜘蛛网,挣扎着逃月兑,仍旧被依旧“守株待兔”已久的巨型狼蛛咬下致命的一口,自以为机敏有加的田鼠也在外出觅食的途中被草丛中那双阴冷的双眼盯上,蛇信“嘶嘶”作响,成了月复中之食。
树丛中,一只幼年的踏云兽低头饮水,而在他的身后,不大的影子中透出一把锐利的尖刀,电光一闪间,踏云兽就身首异处,温热的血液喷洒,幼年魔兽至始至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惊恐的看着自己没有头颅的身躯,然后永远的失去了意识。
影子中隐藏着的人站了出来,不屑的看着一刀毙命的幼年踏云兽,拿着白布擦拭着刀刃,他一身黑色劲装容貌俊美,带着些许阴柔之感,正是二分之一淘汰赛上叶浅予深恶痛绝的平默。
“啪啪啪”原本空无一人的树梢上不知何时并肩站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人击节赞叹,“平默,你的影子隐身术愈发纯熟了。”
“哪里”平默谦虚的一笑,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刚才所谓的赞美就像是被一个国画大师夸奖的涂鸦小孩,再怎么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沾沾自喜。同时心中升起一阵惊恐,刚才他根本没有察觉他们是如何藏身的。
“当初我们果然没有看错人。”另一个淡淡道。
平默虚伪的笑了笑,压下一肚子的火气。他不像是外界传闻的那样自己投身刺客联盟,而是几天前他无意间发现一株罕见的灵药,正当欢欣鼓舞的时候,这两个如同鬼魅一般的男人突然出现,显然就是来夺宝的,自知实力不济的他只能忍痛将东西交出,有些“不好意思”的两人就顺势“邀请”自己加入了刺客联盟,顺便“指点”自己的刺客技巧。
不过这也有好处,至少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对付那个可恶的柳莫白。
提起这个名字,平默就咬牙切齿,无耻的柳莫白在学院大肆散播自己在魔猿谷的光辉事迹,弄得自己简直无颜在学院立足,现在轮到他还债的时候了。
清冷如霜的月光下,三人各怀心思的相视而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