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来看,这是我凭记忆画下的一份地图。et/et/”说着,王中天拿出一份图,居然跟操场大屏幕上显示的地图毫无二致。
高义松等人齐齐围拢过来。
连进只瞄了一眼就叫了起来:“靠,小王,真行啊!有了这图咱们就轻松多了。”
高义松拽了他一下,低声斥道:“你小声点。”
这时,王中天也开口了:“我倒觉得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一点都不轻松……你们看,从绿到黄之间有两座山峰,也就是说这段路咱们得分三段走,而从图上等高线的分布来看,去第一个山头的路就起码超过了八十公里,这还是大概距离,其间未知的危险我还没有计算在内。”
众人霎时沉默了下来。
“不管了,先走走看吧!等到了第一个山头,找准参照物咱们再议下一步。”六人中军衔最高年龄最大的高义松道。
“我同意。”年纪排第二的连进立马附和。
其余的人也没啥意见,便找准方向,模进了西北方的老林子里。
他们这队人起步的地点就在绿点不远处,不过等他们深入林子以后,才发现周围早跑没人影了,也就是说他们被大部队落在了后面。
不过这点差距高义松等人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们训练任务出过无数,又经过了选拔前三段的非人磨练,早就心如磐石了。
但是有些人。即使经过了许多的训练和任务。在这种关键时刻仍显得不淡定,早早地就深入了山区,早早地形成了第一梯队。
可惜打仗不是靠冲得猛跑得快就能取得胜利的,这选拔同样如此。余下的一千多号精英里,大多数人都明白,在这种无路的山区里,一味地猛冲只怕要不了十公里就能把人给彻底跑废掉。之前,首长说要多获得硬币可能只是个诱饵。再说了,先到的不一定能找到硬币,即便找到了。不一定就能装进自己兜里,毕竟首长没说不能打劫。
高义松等人的计划是,不管别人怎么走,他们要在拂晓前赶到第一个山头。
虽说天已入秋。但天亮的时间仍比较早,大概在五点半左右,不是高义松他们想拖拉或看轻自身,实则几乎不见五指的无路老林里,前行十分的艰难。虽说他们个个都有军用手电,但那点子光也就照得巴掌大点地方,是很难藉光避开陷阱地雷蛇虫鼠蚁的。
关键时刻还是只能靠个人的反应和对危险的嗅觉来规避可能出现的危险,毕竟林子里虽然黑,但还能看见人影,不至于全不视物。如有动物或其他的什么来袭,只要它有眼睛,自然能反射微光引起他们的警觉。
作为小队中单兵综合素质最高,战场嗅觉最强的王中天被安排在了队伍最前头,担负最艰苦的探路任务。不过他注意的只是正前方一百二十度夹角以内的东西,左右两侧和身后则都由高义松和连进来负责照顾。而后队由张二程打头,邱承云居中,布雷挖陷阱最快的钱皓殿后。
走了大概有一个钟头,六人小队就只能听见林子内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昆虫声,还有就是作训鞋踩在枯枝烂叶上的脚步声和各人已经开始微喘的出气声。以及枪支等金属物件相互擦碰的声音。
平时就话多的邱承云终于憋不住道:“喂,天哥,你带的这条路有准吗?”
“什么叫有准吗?咱走了这一路,一次陷阱地雷没碰上,还不见一个人影。这全是天哥的功劳。”钱皓微微得瑟道。
“没碰见人算什么功劳?”张二程木木地问道。
“这就说明咱的路走对了。你们有见过一窝蜂的特战尖兵都找见情报或干掉目标的没有?”
“没有,从来没见过!”
“这不就结了。”钱皓说到这儿已经是眉飞色舞。
“那要是咱们走错道了呢?”邱承云顶了一句。
“走错个屁……”钱皓话还没完。走在他前边的邱承云就猛地蹲了下来。
钱皓刚想问他为什么蹲下,倏然反应过来,也猛地蹲下。
随即就听见连进的鬼叫声:“靠,刚才是哪个兔崽子说没碰上地雷的?这他妈不就遇上了嘛!”
钱皓把脑袋一缩,向邱承云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去挖断后陷阱。”说完,就从背包里取出工兵锹,溜到更远的后方去了。
身为特战尖兵,即使要绕道或返回,也不会是原路,因为在这种老林子里走过,多多少少会留下痕迹,所以钱皓挖陷阱的行动是没有错的。不过面对连进的诘问,他鸵鸟式的表现惹得邱承云一阵好笑。
笑归笑,邱承云迅速在张二程的肩上用摩斯码敲了几下,便尾随钱皓而去。依照目前林子里的形势,单兵活动极其危险,因此邱承云不想钱皓落单。
而在六人小队前方,王中天负责警戒,高义松和连进正在紧张的排雷。
说紧张,是时间上紧张,因为根据王中天的计划,他们必须在十点三刻以前赶到黄点附近,这样才能留出充足的时间搜寻硬币和应该黄点周围的混乱状况。
可以想见,能够顺利到达黄点的人绝不止他们这一拨,到时候为了争夺更多的硬币,大打出手也不无可能。所以,附近这一小片雷区不允许排雷消耗太长时间。
不过,高义松和连进二人的表情却是轻松的,因为这些布雷的手法他们都在龙刺特训营学过,一点也不陌生,反响拆解起来还是相当快的。
“看这走线的手法,应该是我师傅烈阳布的雷,好在他只是用了最常规的布雷方式,否则咱们有得忙了!”连进一边剪线一边问,“诶,对了小王,我说你是怎么发现这雷区的?我师傅的手法称得上是天衣无缝啊?”
王中天淡笑道:“不瞒进哥,我这人听力还不错,一路走来我都能听见虫子在土里活动的声音,可走到这附近细细一听,地下却什么声音都没有,我一想坏了,肯定是有人翻了虫子们的老巢,就住了脚。”
“靠,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连进都有点听傻了,手上一滞,差点没触了地雷。
高义松不豫道:“阿进,走什么神?正拆雷呢!”
连进赶紧闭了嘴,一门心思地拆雷。
待钱皓和邱承云回转时,高义松和连进已经在雷区中清出一条路来。
等人都凑拢了,王中天把手比在星光下打了个“继续”的手势,一行六人再度按照之前的队列方式在黑漆漆的林子里穿行。
又是一段近两小时的路程,其间高义松等人又遇到了三个陷阱和一个雷区,但都被他们无惊无险地通过了,可个个额头上都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已经有些喘不匀气了。
早就经过了千锤百炼的高义松等人知道,这是体力消耗掉三分之一以上的表现,也从侧面说明了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吗的,这条路太难捱了。”连进多少起了些埋怨,但并非针对“领路人”王中天。
王中天并没有接连进的茬,而是侧耳听了听,嘀咕道:“坏了!”
高义松离他不远,下意识问道:“什么坏了?”
“前面有条河,听水声应该还很急。”王中天不得不说出的一个雪上加霜的事实。
各大军区的特战尖兵不仅是陆军的王牌,更是全军的王牌,实际上他们的全称应该叫做“海陆空三栖特种作战群”,这是各军区陆军特种大队的本来称谓。武装泅渡,是每个陆特必须经历的训练,但是这一训练所消耗的体能远没有广大民众在电视上看的那么轻松。
天已入秋,这时候的水温最多只有十几度,要泅过一条湍急的河,需要对抗的不仅仅是水流,还有水流不断带走的体温和能量。
对于即使到黄点都还不知有多少路程的高义松等人来说,体力已经消耗掉三分之一还强的他们游过这条河是没有问题的,但会用掉多少体力就未知了。
“希望这条河能踩到底吧!”高义松皱眉道。
如果河能探底的话,只要不是水流过猛,他们大可以靠着身上装备的负重潜走过去。这样不仅速度快得多,也能够充分节省体力。
可是,六人小队失望了。他们赶到河边时,王中天捡了块石头扔下去,只听“咚”地一声,预示着这河水深绝对超过两米,而河面的宽度差不多有三丈的样子。
不过也有好消息,河对岸的夜幕中隐隐有一座山峰,以高度来判断,应该就是高义松等人所要前进的第一个山头。
邱承云此时从身上掏出一截没钩的鱼线,扯下上面的一个浮漂丢在河里,稍稍估测了一下就叫了起来:“吗的,水流速度绝对大于每秒四米,我了个去,很险恶呀!”
“这都快四点了,再险恶咱也得下去……让我先去探个底。”说罢,六人中水性最好的连进除去身上的行囊装备,“咕咚”一声跳进了河里。
没多大一会儿,连进就在下游十米处钻了出来,爬上岸,道:“这水忒冷,绝对不足十五度,还好河不是太深,大概在两米出头的样子,估计咱们托着装备应该能渡过去。”
“不行!”王中天直接就给否了,“我们憋着气,两手托着东西,要是水底下有东西攻击我们,绝对歇菜!”
连进一想,是有这种可能,便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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