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头见贾赦又低了头,便道:“父亲,我别的都不怕,就是担心走漏了风声、让那边得了功劳去。”
贾赦和邢夫人都愣住了,以二房的手段和能耐,女儿这么担心不无道理。贾赦泄了气,道:“真是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二丫头就道:“父亲,其实女儿有个法子遮掩过去。这次女儿得罪二太太,被老太太责罚,父亲何不将计就计、顺水推舟,送女儿出京呢?这样,只要女儿离了京里,自然老太太就不会拿女儿来数落父亲母亲的不是,而父亲也可以借机来看女儿。”
邢夫人眼睛一亮,道:“这法子不错。老爷可记得,妾身陪嫁的庄子就在通州(虚拟),那里离京里也近,老爷若是骑马,一天就能打个来回,若是坐车,也就一天的路程。二丫头若是去了那里,老爷就可以找借口常常出门去,就是被那边发现了,也只要说老爷担心孩子就是。横竖这次也好、上次也好,只要我们二丫头一生病,老爷都是守着的。就是有人打探,也不会让人疑心。”
贾赦一听,也只有这个法子了,看着床榻上的女儿,心里也极不好受的:“这个法子虽好,但是,也太委屈了你了。”
床榻上的二丫头伸出了手,拉住了父亲的手道:“父亲,能帮得上父亲的忙,是女儿的福气。只是,女儿担心下面的人捧高踩低,见女儿元月里就被送到下面去了,会欺负女儿,短了女儿的汤药。若是父亲能常常来看女儿就好了。”
邢夫人道:“好孩子,你还烧着呢。还是等你大好了再说吧。”
二丫头道:“不了,母亲。若是女儿一直留在京里,女儿担心那边会以此给母亲难看。倒不如早些送女儿到庄子上去,女儿早一日离开了,也将一切不好的都带走了,那边就是要说父亲母亲的不是,也不能拿不在京里的女儿说事。”
贾赦道:“也好。回头我跟你哥哥说一声,让他送你去。我们体体面面的摆开排场,送你下去养病。就是老太太面前,也好看些。”
这里父慈女孝,上演着人伦戏,那边,白影摇头晃脑,看戏看得是兴高采烈、津津有味,不时地,还评论下哪个的眼泪假、哪个的表情僵硬。贾瑾看着看戏看得入神的白影,咬牙切齿地举起了拳头:“怎么,看戏看得高兴吗?”不跳字。
白影头也不抬地道:“原来你是这样将贾赦这个大老爷拿捏在手里的?可怜的贾家正经爵爷、一代宅神,居然这么容易就被骗了呀……”
“呯”地一声,贾瑾的拳头狠狠地亲上了白影的额头:“真是抱歉啊。我当初拙劣的演出娱乐了你,却又满足不了你那”
白影保住了头,转过脸来,见贾瑾阴沉着脸,捏着拳头,头上挂着一个又一个的十字,方才回过神来,赶紧道:“不、不是的,我只是随便翻了翻,不是有意取笑你的。”
“随意翻了翻?什么叫随意翻了翻?”贾瑾的声音让白影的心中浮起了不祥的预感,似乎自己捅了个更大的篓子?贾瑾道:“翻什么?什么时候起,我的记忆成了你可以随便翻阅的了?”
白影一滞,似乎贾瑾的怒火更大了,赶紧连连摇头,道:“我、我不是有意的,只、只是……我只是凑、凑巧……”
那一瞬间,白影就觉得贾瑾在自己面前完全黑化了,连带着钻入耳朵的声音都格外地阴森:“不是有意的?你不是有意的,就能凑巧翻出我的记忆,若是你有意动手,那我的记忆不就完全任你翻阅了吗?那我还有什么隐私?”
白影被贾瑾按在地上好一阵子的揉搓,尤其是贾瑾以剑指连连戳在白影腰下的软肋上,更是让白影又痒又痛,一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等贾瑾停下来的时候,白影躺在地上,发髻散乱、两颊红润、眼中水光点点,显然是笑得太厉害,一时没了力气。
贾瑾看着白影道:“你若是再这样翻看我的记忆,我就这样惩罚你,或者你更喜欢我关你小黑屋?”
白影道:“什么小黑屋?”
贾瑾道:“就是把你埋在地下。”
白影瞬间鼓成了包子:“不要啊。一个人很无聊的。对了,我有玻璃的制作方法,你要吗?”不跳字。
贾瑾奇道:“你怎么会有玻璃方子?”
白影道:“你可不要小看我。想当年,我也是常年驻扎论坛看书的一族,曾经因为迷恋穿越小说,天天想着能穿越,还查了很多的资料。这个玻璃方子被称为穿越女必备的揽钱招数,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贾瑾道:“你还有别的吗?”不跳字。
白影道:“有了这个,你还不知足?如今的玻璃都是西洋进贡的,数量少,又精贵的要死。你不是缺银子吗?有了这个,你也轻松些。”
贾瑾道:“有一种说法是,我们老祖宗口中的古法琉璃就是不完全的玻璃,因为温度不够,所以达不到玻璃的透明度。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那么我就是拿了这个方子,也难炼出玻璃来。对了,你不是能看我的记忆吗?试试看,能不能看到我前世的记忆,我记得中学的时候,化学课上还讲过焦炭的炼制方法。”
白影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以前家里就是山西的,我给你画个图纸,包管你轻轻松松地就能将焦炭炼出来。”
贾瑾看着白影道:“咦,难不成你家里是煤老板?你是富二代?”
白影一转头,道:“那又如何,一年到头难得见父母一次,家里还常常有不三不四的女人端着一张慈爱的长辈脸孔对着你,光恶心也恶心死你了。你也说过,我们这京师离边疆只有一百里,若是你能将那些蛮子灭了,也好。我不想我娘也跟蔡文姬一样,做了亡国奴。”
贾瑾一愣,知道白影说的是她今生的母亲韩四少女乃女乃。贾瑾默默地看了白影一眼,点了点头,就听见耳边有人不停地叫姑娘。
贾瑾费力地张开眼睛,只见百枝连翘两个正围着自己,就是金嬷嬷也是一脸担忧地往这边张望。贾瑾看了看百枝连翘两人,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百枝和连翘对视一眼,道:“姑娘刚刚可是做噩梦了?先是不停地流泪,后来又想与人厮打一般,偏偏婢子们怎么摇姑娘也不见姑娘醒来。”
贾瑾愣了愣,道:“是呢,可不是么。你们先服侍我起来,再把那个抽斗里的上次我自己做的扇坠子拿来。”
百枝和连翘赶紧应了,百枝先取了那个络子来,又让白术白芍两个小丫头,一个顶了水盆,一个顶了皂巾,自己与连翘先伺候贾瑾洗了脸,又伺候贾瑾梳了头、换了衣裳。等收拾好了,贾瑾见时间还早,又让百枝将前次在万华馆买到的二等碧玺取了一盒出来,自己亲自挑了些,做了一串十八子的手串,配上白影的遗骨做的络子,倒也好看。
贾瑾收拾好了,让丫头们退下,自己又整理起了自己的文件,从去年今日到如今,贾瑾手下第一忙着的是各大藏书楼和九堡那里的书院的事情,从这次,下面的人的汇报上来看,京里已经有两座藏书楼和附属的茶楼投入了使用,就是九堡的书院也完成了大体的建设,到了来年就可以正式开学,并招募学员、邀请大儒们和朝廷大臣去讲课了,不过,护身符什么的要事先准备好,不然,不好办。不如学《宋风》里的招式,让皇帝给自己的藏书楼、书院和印书作坊题个字,也镇镇场子?
贾瑾歪着头,想了想,将这个当做今年必须完成的一件大事,慎重其事地记在了纸上。又与白影沟通了一番,将焦炭的炼制方子和玻璃方子都抄了下来。白影还和贾瑾道:“放心好了,我给你的是土法炼焦的方子,注意下面的几点,这几个都是容易出事的地方千万要小心了。还有土法炼焦污染很大,你也要注意些。”
贾瑾连连点头:“我知道,放心好了,土法炼焦的事情我不会乱说的。就是选址和工匠,我也会极小心的。”
白影见贾瑾的神色,就知道贾瑾没见过土法炼焦,叮咛道:“记住,土法炼焦后的洗煤水一定要注意了,一定要好好处理过,不然,炼焦厂附近的土地就不要想有好收成了。”
贾瑾看了看在白影的指导下画成的图纸,道:“放心,我一定找个至少三面环山,又没有河水经过的地方建土法炼焦的作坊。”又下了很多的许诺,才过了关。
白影教了土法炼焦和玻璃方子就回去了,贾瑾一人将两个方子收起来,才提笔计划起来年工作的重中之重,盐政。贾瑾压着指头数了数盐政上需要做的事情,先在纸上草草地列了条目,又与自己之前写的的比较了一番,才重新撰写了,分了主次,才想起,自己将盐政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