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姐,汪小姐……”前排传来轻柔又急切的呼唤,带着丝疑惑的声音从那个穿着一袭黑色制服的强悍男子身上传来,顿时让人升起一股突兀的违和感。
“啊?”倾晨抬起有些茫然的眼睛怔怔的望着面前阿彪有些关切的眼神,慢慢拉回自己有些飘远的思绪。
“酒店已经到了。”阿彪再次轻声的提醒着,眼光匆匆朝打开的后车门扫去,“结束时,请给我电话。”
“到了?”倾晨的眼光随着他的目光一转,看着车门口白色制服的门童,面色不由一讪,连忙说道,“哦……不用麻烦了。结束后,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自从庞定坤出差走后,这一个多月来阿彪俨然成了她们家的专职司机和保镖。几乎是她们到哪,他就跟到哪。这让倾晨觉得既不习惯又过意不去。
“不行。”男子微黑的脸色因为有些生硬的语气而显得更加的严肃,似乎也是发现自己语气的不妥,他接着又微微转低嗓音,简短而有轻缓的说道,“坤哥有交代,一定要按时接送……”
“嗯……好吧。”倾晨随意的点了点头,慢慢抬脚跨出车门,心里忍不住想要问出那句话,可是话到嘴边转了几圈仍又回到自己充满疑问的肚里。她知道,面前的男子冷硬如铁,绝不会从嘴里吐出一个多余的字来……
匆匆走进酒店,举目四望宽阔明亮现代感十足的大堂里处处洋溢着神秘莫测的异国风情。熟悉而陌生倾晨忍不住在心里评估着这间工作过近三个月的地方。皇子酒店变了,那张张陌生而美丽的面孔,亲切而礼貌的问候,让她置身在这线条明快的熟悉空间里不由的泛起一股陌生诧异之感
“倾晨,”一声清朗的男中音从不远处传来,稍嫌瘦削的脸颊上布满深深的喜悦,“快来,大家都等你了……”来人正是今天‘百日之喜’的主角之一,‘百日女乃爸’?——袁立宇。
“恭喜啊”收起心中刚刚的怪异之感,倾晨笑眯着眼递上一个大大的红包,“大家都到了?真不好意思,店里有点事儿耽搁了……”
“跟你说笑呢”袁立宇领着她朝小宴会包间的专用电梯走去,边走边随意地说着,“本想请庞先生的,可惜他却出差去了……我们家能有今日之喜,全靠你和他鼎力相助真不知怎样感谢你们……”说着脸上泛起阵心有余悸的表情,似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
“嗯,是你们家‘小轩’福大命大啊,”看着他后怕的样子,倾晨故作轻松的摇了摇头,轻声安慰道,“都过去了。现在都整整一百天了,阿珊的身体也恢复得挺好……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是,谢谢你倾晨。”袁立宇看了眼她巧笑嫣然的如画面容上笼罩的淡淡轻愁,忍不住低声说道,“你,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帮得上忙的,千万不要客气……”
“嗯~我知道了。”她抬头朝着那双透着担忧的真切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说话间,电梯停在了四楼宴会厅,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大福苑’走去。
“咦~?这不是汪小姐吗?”。随着一声略显沙哑的性感嗓音传来,一个美艳高挑的女孩慢悠悠的从斜侧面的大宴会厅门口走了过来,一袭自然褶皱打造的性感深V领,露出的性感两肩和那镶边的黑色蕾丝互相映衬,娇女敕的粉主色调恍若梦幻芭比一般甜美可人。却被那张桃花粉面上深深的鄙夷和刻薄破坏殆尽。“好久不见……你的气色不太好嘛”
“不劳你挂心,一切都还好。”倾晨淡淡的瞥了眼越走越近的女人,那满脸的不屑和嘲讽让她忍不住轻轻皱了下眉头。每次遇到这个女人都让她的心里感到不快,因为对方心中轻易可察的厌弃总是源源不断的向她传来。真不知,这样的明星怎么就越来越红了,上个月推出的新影片据说反响强烈。一时间风头正劲,报刊、杂志上到处都有她的各色绯闻论点。似乎和这间皇子酒店的新掌门——小田俊一也有说不清道不完的关系
“哦?真的吗?”。嘲讽的声音越发的轻佻,“汪小姐又何必强颜欢笑,自欺欺人”
“你什么意思~?”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倾晨忍不住怒视着那个女人。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女人边说边无所谓的耸耸肩,“哦~难怪庞总将和Martina订婚的事情你一点也不在意?原来~现在也换人了……?”轻撇的嘴角发出长长的尾音,斜腉的眼神扫过倾晨和袁立宇的脸上,让人更觉烦躁
“请自重,小姐。”袁立宇紧皱着眉头瞟了下倾晨有些呆怔的表情,森冷的目光盯着那个高挑女人,硬帮帮说道,“人若自辱人必辱之。再见”说完,拉起好友朝走廊尽头的包间走去。
“哼,还不是个被人扔掉了的破玩具”
倾晨被一路拉着向前急走着,林宣彤最后那句恶狠狠的冷哼一个字也没有进入耳中。她的脑子里只剩下那句‘庞总将和Martina订婚’的话语在不断的反复着……原来是这样啊心里担忧了整整一周的反常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是的,这一周太反常了,早已让她有些坐立难安的无措了。他,整整一周没有联系上了连何正斌也人间蒸发一般无法寻找,如果不是阿彪这些天的坚持接送,也许她早就按捺不住去寻找答案了。他,居然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乱哄哄的脑子里仿佛响起一个晴天霹雳般震荡不已。
“倾晨~你没事吧?”袁立宇有些担忧的唤了声,那天两人相依相偎的情景任谁也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有想到才短短的三个来月时间,竟是‘物是人非’了。想着那个男人摄入的风采,他心里不由的暗暗叹息一声:“果真是齐大非偶啊……”
“哦~没事。”她抬眼飞快的朝他看了一下,连忙转开头,闷闷的声音轻软无力,“我们进去吧,别让大家久等了…”说着头也不回的率先推开房门,大步跨了进去。
一百来坪的包间里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几张米色的桌椅,围坐在桌旁的男女老少都津津有味的望着正中间的影幕上不断变幻着一张张小孩子或睡或闹或哭或笑的巨幅照片……倾晨收敛心神,稳步朝正席上一对温馨的母子走去。
“倾晨,你来了。”阿珊抬头看着慢慢走来的好友,甜甜的在怀中儿子的脸上轻轻一吻,“宝贝儿,你看谁来了?”
“怎么了?睡着了?”倾晨低下头来,看着那团紧贴着母亲温暖胸怀的小小身影,不管周围怎样的人声鼎沸,还是母亲轻轻的摇晃,那双紧闭的眼上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在那白里透红的胖嘟嘟的脸上如同两只顽皮的小蝴蝶般可怜可爱不由的她紧绷的心弦微微放松稍许。当日母子俩那样的凶险,如今早已是否极泰来,甜蜜温馨一片了,“真好,阿珊……”
“谢谢你,阿晨。”女友满含感激的望了眼俏然而立的朋友,而低头看着怀中小儿的睡颜,似感叹又似感动的轻声说道,“那天……多亏了你,哦~还有那个庞总……他怎么没来?”
“……”倾晨刚刚平静的心湖再次荡起惊涛骇浪,胸口间竟是有些气闷的疼痛起来。
“倾晨?”袁立宇刚好走了过来,听着老婆的无心之言,转头看看倾晨一脸苍白的惨淡,不由心中一紧,“你没事吧?如果不舒服,就到里间休息室坐下吧?”
“嗯,没事”望着周围那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笑脸,倾晨轻轻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倾晨也不知是如何浑浑噩噩的度过的,她只觉得口中的酒味如黄连般苦涩难咽;周围嘈杂的人声让人头痛欲裂,再也顾不得失礼的从宴席中退了出来。匆匆的下到停车场,飞快的按下阿彪的电话,靠在小窗边的墙上轻轻的摆了摆头,似乎要摆月兑那沉闷的郁痛。可是不管怎样的深深吸气,仍然无法稍减那心中绞紧一般的钝痛和窒息……
“你怎么了?”身后侧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低靡之音,全没有过去的一分慵懒恣意,精致美丽的脸上布满关切与不甘眼睛从她的脸上滑向她扶在窗台上的手指上,阴郁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那颗闪耀着神秘而矜贵光泽的玫瑰钻戒上。“这是什么?你……”
“没有什么。”光滑的戒面上倒映着倾晨更加苍白的脸色,如果是一个小时前,她也许会大声的告诉他这是她的订婚戒指,以便更加自然的摆月兑他隐晦的纠缠。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颗价值连城的珍宝简直就是她人生最大笑话的真实见证一个多月前那个如梦如画的仙景里,那掷地有声的誓言尤在耳畔回荡,那坚定诚挚的眼神似乎镌刻心中般清晰明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会抛下自己的诺言;抛下这颗弥足珍贵、意义非凡的钻戒?我不相信她在心中不停的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