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皱着眉头在自己怀里睡熟的晶心,袁亦墨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心道,“四叔父,我会把你对我的疼爱,加倍还给晶心的。”
第二日一早,晶心还在酣睡,袁亦墨轻轻唤她,“我已经好了,今日起,我们该去给祖父祖母请安了。”
晶心往袁亦墨的怀里拱了拱,又赖了一会儿,才起身。
两人梳洗后,就直奔老侯爷夫妇的劲松堂而去,进门后发现,他们是最后到的。
见俩人手拉手走进门来,老侯爷和太夫人,都笑眯了眼,袁亦墨玉树临风沉稳厚重,晶心娇俏可爱一派天真,虽然都还年幼,看起来,也堪称一对璧人。
“你们的身子可都大好了?不急着讲这些虚礼儿的。”还没等他们行完礼,太夫人就把晶心拉进了怀里。
袁亦墨说,“我只是染了风寒,两剂药下去就无事儿了,晶心的身子医治起来倒是麻烦些,我昨儿问了沈郎中,恐怕还得将养些日子。”
晶心倒是不知道袁亦墨什么时候问过自己的病情,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了,她就在一旁听着。
其实袁亦墨这话半真半假,他是见晶心不惯早起,故意这么说的。
果然,老侯爷略带埋怨地说,“你既然知道,今早就不该带她过来。”
袁亦墨一边虚心受教,一边暗自开心。
一旁的芷娴开口问道,“四嫂嫂生的什么病?”
室内一静,知道内情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太夫人已开口笑道,“哪有什么病,不过是年龄小,又赶了远路,身子弱,得养养罢了。”
晶心眉头微皱,看来京城里的形势还是不太好,不然太夫人为何要避讳自己中毒的事?
芷娴听了,垂着头,撇了撇嘴,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家里最受宠的,现在冒出个晶心来,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太夫人吩咐摆饭,二太太和姜氏站了起来,去东厢的饭厅侍候,宁氏紧随其后。
大周妈妈急忙给晶心使了个眼色,晶心会意,刚要起身,就被太夫人拉住了。
“你要做什么去?”太夫人笑笑地问。
“我……”晶心真不知道她该干什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大周妈妈。
大周妈妈福了一福才道,“少女乃女乃年幼,很多规矩都还没来得及教。”
“可怜见儿的,谁家这么小的女娃,就赶着成亲呢!”太夫人感叹道,“要不是……”这话,就没说下去。
“到了袁家,晶心也是小姐。”老侯爷道。
“对!”太夫人连忙接口,“自此后,晶心就按袁家小姐教养。”
晶心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厢的姜氏听得不那么真切,又不好问。
吃饭的时候,太夫人把刚才的那个“当小姐教养”话又说了一遍。
晶心明白,这话是太夫人特意说给姜氏听的,便偷偷打量姜氏的脸色,她以为,姜氏会不开心,没想到,姜氏却是满脸的喜色。
饭罢,众人告退,姜氏亲亲热热地拉起晶心的手,“到我房里坐坐?”
给太夫人请过安后,原本是要再去姜氏房里的,现在姜氏的这种态度,让晶心怎么都感到有些别扭。
袁亦墨紧走两步,拉了晶心的另外一只手道,“正要去给父亲、母亲问安呢!”
“去去,我们娘俩要好生说说体己话儿,你别跟着乱。”姜氏笑呵呵地把晶心揽进怀里,不着痕迹地月兑开了袁亦墨拉着晶心的手,嗔怪道,“老太爷和老爷都在外书房等你呢,你还不快去,怎好让长辈等着?”
袁亦墨不好再说什么,看着姜氏和晶心上了油车,才往老侯爷的外书房去了。
姜氏住的院子叫怡心阁,大丫曾告诉过晶心,这个院子是整个侯府中装饰得最精致的,不过,在晶玉球中见惯了安北王府的晶心,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
上了茶,又让了果子、点心,姜氏开始和晶心说话:
“其实,论起来,你该叫我三伯母的……”
晶心点头。
“太夫人也说了,你就是我们袁家的小姐,以后我怎么对芷娴,就会怎么对你,万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晶心微笑。
“安北王,可和你提到过袁家?”
晶心想了想,摇摇头,又觉得不妥,赶紧再送上一个微笑。
迟疑了一下儿,姜氏又问,“晶玉公主有没有和你说过旁的事,”她微顿,紧咬的后牙让她的腮边微微鼓起,“比如你有没有自小许了人家儿什么的?”
晶心不笑了,抬头直直地看着姜氏,似乎是满脸的懵懂,可那双大眼睛里,分明有一丝嘲弄。
不知怎的,姜氏觉得身上一冷,好像面前的这个小姑娘,看透了她所有的算计一般,只用目光就将她剥了个精光。
这种感觉,简直太不好了,不仅不好,还有些可怕。
姜氏掩饰地端起茶碗。
坐在锦凳上,听姜氏天上一句地下一句地闲扯,还得费力地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晶心早就恨不得跳下去对她大吼,“有什么你就直说得了,说完了该干嘛干嘛去!”
见姜氏端了茶,晶心灵机一动,麻利地跳下了凳子,行礼,“谢过三伯母教诲,晶心告退。”
这声“三伯母”叫得十分出乎姜氏的意外,她一时无语。
晶心心内又是一声冷笑,你不喜我,你当我愿意做你的儿媳妇?
小油车上,大周妈妈面色阴沉,几次欲言又止,晶心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她不知道晶心在想什么罢了。
午饭袁亦墨是回房吃的,他波澜不兴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不管袁亦墨是怎么想的,晶心自有她的打算。
吃过饭后照例是歇晌,还没等袁亦墨除了外袍,晶心便叫,“傻瓜。”
风十一立时现身。
“嘻嘻,”晶心笑了,“你都是藏在哪里的?我怎么从来就没找到过你?”在安北王府时,他们也经常做这种游戏。
风十一也笑笑,“郡主该午睡了,想玩儿的话,睡醒后,属下再陪你玩儿。”
“好,”晶心爽利地答应,“你陪我到床上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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