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十一要起身,袁亦墨拦住,道,“你躺着吧,哄少女乃女乃先睡。”
晶心听着“少女乃女乃”三个字,很心烦,索性闭了眼睛,不动也不说话,手脚越发地缠到了风十一身上。
没过多久,袁亦墨就上了床,他小心翼翼地,把晶心的手脚,从风十一的身上往下绕,晶心装不住了,睁开晶亮的眸子气呼呼地道,“我睡不着。”
袁亦墨也不恼,“等会爷给你讲故事。”说着瞥了一眼风十一穿的衣裳。
昨晚上晶心给风十一挑衣裳料子时,特意挑了一块最柔软的,给风十一做了一件睡衣。
那时,她还以为,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风十一都是她当仁不让的抱枕。
这睡衣,是按照现代最普通的男士浴袍样式做的,连个扣子也没有,只用条带子在腰间一系。
二丫问过晶心,得知一点装饰和绣花都不要,觉得这个太容易了,结果一天就先把这件给做完了。
一上了床,袁亦墨就很顺手地把晶心抱在怀里,晶心挣了挣,袁亦墨哄她道,“乖,夜了,早些睡,今儿你和爷都累了一天了。”
晶心翻翻白眼儿,“我累,还不是你闹的?!”
虽说歇晌儿起来后,大周妈妈声情并茂地,给晶心讲了一通儿管家的好处,可在晶心的心里,还是不认为做事或是有权是件多么好的事儿,因为她不想待在这里嘛!
“我累,不也是你闹的吗?”不跳字。袁亦墨故意板了脸说。
晶心不解。
袁亦墨就告诉她,为了避过一早一晚的两次问安,他今天特意在外面晃荡了一整天,还特地拉上了几位同窗。
晶心恍然大悟,去看袁亦墨的鼻头,见只剩下了极淡的印子,才放了心。
“你也不用挂着,”袁亦墨安慰道,“明儿就不碍了,而且听说你今儿让阖府的人都开了眼。”
晶心说,“我正想和你商量呢,以后这两个院子,我可不可以不管?”
“自然不行。”袁亦墨闭着眼睛,搂着晶心轻言细语道,“躲懒是不行的,你总要长大,以后管的事会越来越多,当家主母要从小练起。再说,爷的事,爷的院子,你不管谁管啊?”
晶心发现,袁亦墨在她面前自称爷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顺口了,难道是他以前就这么说惯了的?!
“明儿给爷做件那护卫穿的衣裳,料子也要一样的,颜色差着点儿就成,以后爷的衣裳也归你管……”袁亦墨絮絮地说,到后来已是声音模糊。
晶心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正要细细地和他分解,再看他时,竟然已睡熟了,想想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天不亮时就在外面跑,也够累的了,就叹了口气,也合眼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晶心的工作越来越多,袁亦墨的衣食住行管理,全都交到了她的手上不算,他们还忽然多出了很多产业。
晶心暗叹命苦,边老老实实地做拉车的老牛,边劝自己,等回头想办法在袁亦墨那里把事情说清楚,想办法儿先把床抢回来,多干点儿活她也认了,毕竟这份管家的工作,福利待遇还是很不错的,也算公平。
可是有人沉不住气了。
听到姜氏叫她,晶心心里就知道,和她当管家的事儿月兑不了干系,正盘算着怎么表明态度,袁亦墨已经到了,“我和你一起去见母亲。”
也好,晶心想,当面把事拎拎清,省得她受夹板气,更不用她费心在袁亦墨面前绕话儿了。
“见过母亲。”
“见过三伯母。”
两人进门后,按照各自的称呼行礼。
姜氏还未曾开口,袁亦墨已黑着一张脸道,“忒没规矩,这么多天了,怎么连个称呼都弄不明白?!”又转头看向身后的大周妈妈,“回去好好教教少女乃女乃,若是下次还这样,爷打你们的板子!”
晶心愕然。
大周妈妈规规矩矩上前,“是,少爷息怒,奴婢省得了。”只是头垂得特别低,用以掩饰自己不自觉微翘的嘴角。
“让母亲看笑话了。”袁亦墨自动忽略过姜氏阴沉的脸色,“晶心年幼,儿子自会好好教导,还请母亲担待一二,改日让晶心把敬茶礼补上。”
今天看到袁亦墨和晶心双双前来,姜氏就心知不好,袁亦墨自幼待在祖父母身边,由老侯爷夫妇亲自教导,性子也是个有主见的。
要不然,她这个做母亲的,有什么贴心话,怎会越过儿子,对晶心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媳交待?
自打知道了晶心的来历,袁家人的心就全倒向了晶心的这一方,姜氏没少和袁如文哭闹,意思只有一个:袁家报恩,她不反对,只是,非得拿袁亦墨的终生大事来回报吗?
对这个,袁如风也无言以对。
袁亦墨让出世子之位,本就让人觉得对他有所亏欠,现在亲事又弄得这么不清不楚,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也不好受。
见袁如文有所松动,姜氏趁热打铁,“父亲母亲也说晶心是咱家小姐,我自不会亏待了她,当初给他们定亲是掩人耳目,现在对外,我们还是这个口风,只是在家里知道是怎么一回子事就好。”
“再说,祸事一过,晶心的地位必是贵不可言,她现在还小,到了那时……,万一有个变故,没的把两个自家孩子都耽误了!”
袁如风觉得,姜氏这话,说得入情入理,就找了个机会,和老侯爷说了。
那时,袁亦墨正和风十一斗得如火如荼,一听这话,首先就觉得自己的权力又被侵犯了,当时就回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婚事岂是说拜堂就拜堂,说不作数就不作数的?”
结果,一屋子的家长都哑口无言,不知该赞这个孩子忠义,还是气他死心眼儿。
袁亦墨风寒好后,带着晶心去请安,还是太夫人看出了倪端,那晚她笑笑地对老侯爷说,“八成是都看走了眼,我倒是觉得,墨儿对晶心,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你们平白地做了拆散人家小夫妻的恶人,还都不自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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