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依 第二卷 今生漠看绵绵情 第五三章 陪 葬(1)

作者 : 夜旖旎

“原来如此,那毒极其霸道,不知是何方高人救得公主性命,又是如何用药的?”御医连忙问。

袁亦墨恼了,“这个以后再说,先生先说,现下要如何医治?”

“只要是王府中有的药,只管先用着,没有的,我立即差人去找”若贤也是觉得御医的话,很是过份,又急又愧疚,就差没说,宁可把他自己的药停了,也要先可着晶心来了,一时间,就忘了,这御医,原本可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

“臣,不敢用药”御医跪下了,三个人,都傻了。

袁亦墨隐隐有所觉,沈郎中当初就曾说过,晶心是捡了一条命,即便如此,身子已是大伤,以后千万保重。因此,侯府对晶心是百般呵护,直到进了京,袁家的紧张才稍减。

时间已过去了好几年,晶心日日康健,只在来京城时的路上,遇袭后,生过一场小小的风寒,当时,沈郎中也在,没人觉得紧张。

晶心的那场病,不过三、五天就过去了,除了袁亦墨,侯府的人都不知道。众人渐渐放了心,淡忘了沈郎中当初的话,况且,那时,沈郎中也没具体说要怎样保养。

时至今日,这位御医的话,才让袁亦墨想到,有些事,根本就没结束。

若贤脸都青了,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讷讷地问,“不是说,只是染了风寒吗?怎么会,连药都不敢用呢?”

“公主隐疾颇深,平日里不显,只是身子稍弱,今日惊急之中,猛然间受了大寒,过后又用热水洗浴过,将那寒气尽数逼入体内,加之连日来,忧心劳碌,已有所亏,若不是有人,用内功,及时为公主散掉部分寒气,此时已然……”御医急急地说着。

众人听得脸色越来越差,这御医说得句句属实,如同亲见了一般,可见不是庸医,可,越是这样,越可怕。

“臣,自问没有当年那位高人的超群医术……”其实沈郎中也认为晶心是必死无疑的,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晶心给救活的,“更不知他用过什么药,恐有抵触……”这位御医,已经知道,当年曾用过些极为刚猛的药,此时,更是不敢轻易动手。

袁亦墨踉跄了几步,先是惊得后退,又猛往前冲,抓了御医的衣袍,提起来问,“就没有办法了吗?”不跳字。

“为今之计,只有请当年的高人来试试……”御医道,有多大把握,他可不知道,“要快”过了今夜,恐怕神仙都不顶用了。

“那人,现在何处?”若贤不再看御医,他抓了袁亦墨问,与其说是他抓着袁亦墨,还不如说是,靠袁亦墨撑着他,他自己都快要晕了。

到了此时,袁亦墨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直言道,“是宫里的沈御医。”

还好,此人还在,也不远,若贤身子晃了晃,被袁亦墨扶住后,才挣扎着开口道,“快传”

早有人飞一般地跑了出去,袁亦墨扶着若贤呆立在屋子正中,那御医快手快脚地往若贤嘴里塞药丸,再扶若贤半躺在一旁榻上,为他诊脉。看这情形,如果今夜公主有个差池,贤王爷的命也堪虞。

御医想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小心起见,他悄悄派人启奏了圣上,这是他成为贤亲王专用御医时,就立下的规矩,不过,还是头回用上。真是不知,这位公主,对王爷有何不同,御医不由得,又看了眼,床上那个人事不知的小人儿。

袁亦墨也被人扶着,坐到了屋子里的太师椅上,若德倒是没用人扶,不过他早就站立不稳,靠在了墙上,现在坐在椅子里才感到,后背一片湿冷,衣袍已被汗水浸透了。

“先把那球捞出来”一声低喝,在屋子里十分突兀地响起,连在榻上朦胧着的若贤都倏地睁开了眼睛。

被提起的若德,更是吃惊不小,他自问武功不低,身边的随侍,也个个是高手,上次被晶心身边的丫鬟给收拾了,就够丢人的了,现在可倒好,直接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掐住了脖子,这要是想取他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袁亦墨看到风十一那熟悉的身影,差点没激动得落下泪来,总算见到亲人了,想起风十一的话,连忙跟着说,“快,快听他的”

若贤和若德听了袁亦墨的话,才从风十一的身手,所造成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看来袁亦墨是认得此人的,不仅认得,还很信赖,真不知,这晶心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听了风十一和袁亦墨的话,若贤挣扎着起身,御医还没开口,风十一已拦道,“王爷只派下人就好。”风十一对若贤印象不错,也知他在晶心心中地位。

“这里也需照应。”御医及时补充,看一眼床上的晶心。

若贤安静下来,袁亦墨也很犹豫,看了看守着的芳兰和月影,到底还是决定跟着风十一,如果那球,此时不是特别重要,风十一也不会舍得离开这样的晶心。

路上,风十一一直拎着若德,象拎着个包裹,若德疼也忍着,凭刚才风十一对若贤的称呼,若德就知道对方了解自己的身份,现在还这般对待,可见来头不小。

那球很好捞,球本身就重,若德怕那球磕坏了,那锦盒还是用木头做的,衬了厚厚的软垫,加起来就更重,掉下去后,根本不会被水冲走。

若德又认得落下去的位置,旁边还有人特地守着。若贤遣了专为荷花池清淤泥的下人,工具也趁手,一下子就捞上来了。

可一捞上来,风十一、袁亦墨、若德三人就傻了,因为,那球儿,不一样了。

风十一把那球在身上擦了又擦,那球还是没有变化。见过这球的三个人,都很清楚地记得,这晶玉球很亮,很好看,阳光下还不算什么,月光下,简直就是流光溢彩。

袁亦墨更知道,当晶心在月光下晒这个球时,那球简直亮得慌人的眼,隔了老远就能看到,晶心更是能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袁亦墨觉得,她就是被晃的。

可是现在,那球被风十一捧在手里,通体黯沉,在亮闪闪的月光下,一点亮度都没有,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个晶玉球儿,很容易被误认为,它是个黑玉球儿。

“捞错了吧?不少字”袁亦墨讷讷道,遍体生寒。

风十一回了他一个死寂的眼神,面容上还带着一种,袁亦墨未曾见过的狂乱,即便是,他们在尼姑庵那次深夜遇袭时,这种神情也没出现在风十一的脸上。

袁亦墨见过的风十一,永远都象一块坚硬稳重的磐石,什么都不能撼动半分。而现在,袁亦墨觉得,风十一,坍塌了,与此同时,袁亦墨感到,自己的心,也被一把掏空。

袁亦墨的目光重新恢复聚焦时,风十一和球都不见了,袁亦墨拔腿就往主院跑,一路上跌跌撞撞,他对自己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到了东厢门前,袁亦墨却忽然止住了脚步,他不知道,如果此时房中传来哀泣之声,他会怎么办,他想不出,也不敢去想。

好在,此时房中,一片安静,和他们离开时,没什么两样,而若德已越过他,率先进了门。

袁亦墨进门时,风十一正在月兑靴除袜,那球被很随意地放在床前的桌子上,依然是黑黢黢的样子,其他人自此之前,没见过那球,自然不知它现在的异象,只是把目光都注视着行为怪异的风十一。

见袁亦墨进来,坐在榻上的若贤问,“这……”以目示意风十一。

风十一此时已月兑去外衣、外裤,露出里面贴身穿着的“睡袍”,袁亦墨对若贤的问话和暗示,恍若未觉,只是看到风十一的衣着时,眼睛濡湿了。

风十一爬上床,抱起只着中衣的晶心,象抱起这世间惟一的珍宝,他那般熟练,带着一种别人不能理解的绝望。如意走时,他就没能守在身边,晶心第一次遇难,他也没在眼前,这一次,什么都不能让他离开,他决定了,生死都不能阻隔他在这世间的惟一依恋,晶心若是没了,他也不想独活。

风十一把睡衣领口,大大地扒开,让晶心的脸颊完全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晶心一动不动,可她急促的呼吸和烫人的热量,让风十一知道,至少此刻,她,还是活着的。

“可能运功?”风十一问那个御医。

“不可”御医急急阻止。

风十一点点头,不再说话,细心地为晶心又整理了一下锦被,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出现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若贤看着风十一的动作,和他所穿的,怪异的“里衣”,想起自己今天下午在晶心醉后的“遭遇”,心中已有所感,晶心当时,很可能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人。

可是,她叫了“贤哥哥”,若贤的心里,有个细小的声音叫嚣着。若贤又想到,很可能这个问题再也不会有答案了,那个能回答他的小人儿,就要离他远去,一阵不可遏止的心痛,瞬间袭来,他不由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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