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汉子、英俊年青人以及他们十几个人同随着掌柜的手指往向沈襄。
沈襄呵呵一笑,抬手拿起葫芦放在耳边晃了晃,低头倾听下很是郁闷的叹息一声,浑然不顾精明汉子他们的眼光摇晃着走到高大的柜台边,伸手敲了敲台面。
“沈先生!!”
沈襄他们入驻都是登过性命的,掌柜的对他们一行很是在意,看着沈襄面带歉然的笑了一下。
“把我推出来,似乎不太好!”
随手晃着葫芦,沈襄看都不看掌柜一眼,口气也是很清淡。
“您都站出来了,应该不在意这些。”
掌柜满脸歉意,神色也颇低微。
“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沈襄使劲的摇着头,晃着葫芦。
“那您说怎么办?”掌柜的也没有办法,毕竟他将沈襄推倒了前面。
“嗯!!!”
沈襄略一沉吟,半天伸出一根手指抬到了掌柜的面前。
“呃”掌柜的一皱眉,糊涂的看着沈襄伸出的这长长的一根手指:“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赔我一瓮酒。我要最大的,还必须是最好的。”沈襄轻轻的摆动着伸出的手指。
“没问题,绝对包您满意。”顿时掌柜的脸笑开了花。
“你是南宫述。”
随心园前堂大厅过道上十几个健硕汉子傻傻的看着沈襄与随心园掌柜,看着两个人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存在,顿时心中火气。
精明汉子看着吴三使了个眼色,吴三领会着走了过去,扯着脖子叫了起来。
“我的嘴可是很刁,我的酒量也是很好,我不满意可是会耍酒疯的。”
沈襄一边说着一边扭开葫嘴,很是随意的灌了一口,面向着掌柜的,对吴三的问话恍如不见。
“那能呢,必须的沈公子满意呀。”
掌柜伏在案上陪着笑脸。
“小子,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呀。”
被人无视的感觉十分不好,况且还有许多同伴在看,吴三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不好说呀,你们生意人的脑袋好使,弄不好就被你们给骗了。”
沈襄把着葫芦和掌柜比划着,状似旁若无人,天底下只剩他与掌柜两人。
“小子,你找死。”
吴三再三被沈襄给无视,只感觉身后同伴的目光如同针刺一般,火辣辣的疼。最终忍无可忍大踏步走了过去,大手一挥就像沈襄扇去。
“聒噪!!”
耳中听到手掌挥来的声音,沈襄身子一靠一声轻笑,手臂一回正贴到吴三臂弯,一捋一滑,手心向内柔柔的撞在吴三肩头。
“嘭!”
一个清微的声响过后,吴三腾空而起如同投石一般,越过所有人头上,穿过随心园正堂大门,噗通一声跌在地上,一个翻滚扬起满天烟尘,惊骇得整条街上所有行人。
“哗!!”
堂内堂外一片惊哗。
“好胆,你敢动手。”
几个汉子惊恐的瞪着眼睛,叫嚣着围了过来,更有甚者已经火冒三丈的合身扑了上来。
沈襄一声朗笑,身形晃动左歪右斜,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向汉子怀中撞去,左手一拨,右手一挑,肩头一靠,后背一躬。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轻响,几个汉子接二连三毫未停歇的飞了出去,噼里啪啦的摔到街上。
精明汉子怒眼圆睁:“好小子,真下的去手呀。”他身子一动就要过去。
“亭明,我来。”
英俊年青人一抬手按在他的肩头,十分好看的眼中也充满了怒火。
“呵呵呵舒服,好舒服。”
沈襄一阵大笑,举起葫芦仰脖倒了下来,酒水充满大口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喂,沈先生,那可是翠影碧香呀,浪费,十足的浪费。”
方东吟眼看着沈襄顺嘴角淌下的酒水,可惜的直叫。
“哈哈哈哈,右军大醉舞蒸豪,颠倒青篱白锦袍。满眼师宜欺老辈,遥遥何处落鸿毛。”
沈襄大笑着,仿佛积累多年郁闷一朝散出,心通明镜,眯着醉眼看着,扭了下脖子,向英俊的年轻人大步的迎去。
“沈先生,他们都叫你沈先生,那你是南宫述的什么人?”
年青人看到沈襄过来,远远的停下了脚步。
紫色罗衫、黑色大氅,英俊的眉眼间让大堂内所有的人都能够感觉到他的骄傲,从内心从骨子里展露出的骄傲。
“南宫。”
沈襄几乎是在年青人停下的同时停下他的脚步,一丝一毫的时间都不差,偏偏还微抬额头做思考样。
“他似乎也叫我先生。”
身体一摇一摆的晃动着,好似酒意沉湎还未清醒的样子。让年青人等了许久也没有在迈出一步。
短暂的安宁过后,年青人似乎感觉到沈襄的意图,脸上流露出一丝恼意,这样的状况似乎他从为遇到过,英俊的脸上表情显得极为复杂。
“在下陆之机,受兵部尚书邀请前来争夺天武统制一职。”说完年青人似乎是感到十分不忿,眼中一丝恼意转瞬而逝。
陆之机的恼意转瞬而逝却未逃过沈襄的眼色,他很轻易的就猜到陆之机的心思,显然都是嫉妒惹的祸,嘴角一撇十分不屑的扭过脸。
沈襄的不屑表现的十分明显,十分轻易的激起陆之机的怒火,高傲的人显然更不容易接受拒绝、无视和蔑视。
细长的双眼一眯露出狭长的一线,精芒一闪,右手一握成拳,嘴角一翘迈步向沈襄走去。
“年青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随意的将你所承担不了的事情担在身上,你想到过后果吗?”
陆之机是高傲的,是不容人随意驳斥他意图的,不过一旦他清隽的脸上表现出冷峻的时候就是他认真的时候,他什么时候可以骄傲或自大,唯有战斗的时候会清醒清静无比,绝不会小看任何对手。
“哦,老天,听到了吗?他在叫我年青人。”
沈襄仰头看着天棚吊顶,伸手抚着额头,无奈的申吟了一声,他真想仰天长啸一声。
“我的老天,这个陆之机真是没长脑袋。”
站在随心园正门口的方东吟也感到有些痛苦,陆之机这回恐怕是要装大了,真不知道他会跌多大个跟头。
“要不将南宫述交出来,要不和我打一场,打赢我。”
临近沈襄的时候,陆之机停下了脚步,嘴角上带着冰寒的微笑。
“呵呵呵”沈襄很随意的笑着,对于陆之机他连看都没看,满脸的无视:“随便你了。只要打扰不到南宫,你们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可恶。”
陆之机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来,此时望向沈襄的眼充满了杀机,被挑逗起的杀机。
上前大步一跨,紧握着的拳挟风而来,破空而去,隐约间好似能洞破空间,洞穿沈襄的头颅。
沈襄身子一软,轻笑着转过身来,手臂微抬回拨,轻轻的仿佛是捻起树上随风飘落的树叶一般,软软的贴到陆之机挟带风而来的拳头。
轻轻的,虚不着力的一搭,沈襄的手黏黏的粘在陆之机的臂腕,贴着手臂一捋直接滑落。
陆之机拳头一虚,顿时脸色一边,脚下一顿,左拳再度顶着中门击去。
沈襄手臂一送,人望前靠,扭着半个身躯,握着葫芦的手绕进中门,堪堪在陆之机左拳来临之际顶在他脉门之上。
“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钧。”
沈襄一声轻笑,手臂轻轻一拨,顶着陆之机的脉门将他拳头顶开,顿时陆之机双臂大张,中门洞开,恰在此时沈襄握着葫芦的手柔柔的向前一撞,正如吴三一般,肩头上发出清微的一个响声。
“嘭!!”
陆之机和吴三没有任何两样,身不由己的腾空而起,如同装在投石机上的投石一般,轻巧的越过所有人头顶,向随心园正堂大门外飞去。
“啊,大少爷。”
精明汉子叫了一声飞身而起双手像陆之机抓去。
“啪!”
陆之机飞起的速度并不快,精明汉子的双手很轻巧的就扣住了陆之机的腰间,就在他用力想要将陆之机接住的时候,一股大力猛然间从陆之机的身上涌起。
“啊!”
精明汉子一声惊叫,从陆之机身上涌出的大力根本是他所承受不了的,刷的一下直接将他也同时带起,连着陆之机两个人同时从随心园正堂飞出,噗通一声两个人同时重重的跌在地上,狼狈不堪。
哗,一阵大力的喧哗,从随心园内直接传到街上。
“一起出去。”
接连两次出手七八个人飞出,沈襄一声兴起,跌跌撞撞的冲到兵部这些人身前。
“铁拐李,旋踵膝撞醉还真。”
一声清啸,一脚低一脚高,摇摇晃晃不肯倒,肩一顶,背一撞,肘击膝挑,霎那间剩下的五六个人纷纷飞起,转眼间正堂通道上只余他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
“痛快!!!哈哈哈”
沈襄一阵大笑,仰脖洒落美酒倒入喉中。
“沈先生”
掌柜的眉头微微一紧,望着随心园前跌落一地的人们,他知道家主虽然不怕这些人,但是,万一真的闹起事来也是麻烦,况且他可知道,今天这不过是个开头,以后的事情可怎么办。
“放心,从今天起,掌柜的你要是把我的酒供足,我就是门神,发生一切事情都让他们来找我。”
心情大爽的沈襄拍着掌柜的肩头将一切都揽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