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带着弯勾的利爪是最好的武器,只消抓及要害,即可要了人的命。
他不信,在这样的情况下,秦云傲还能扭转乾坤,从这万千只黑兀鸠中全身而退。
秦云傲长剑如雪,挺身将夏慕清揽至身侧,注视着上空的目光犀利如鹰。懒
“怕么?”他轻声问,抬头的姿势没有变。
夏慕清肯定问的是她,不禁好笑。
“我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她微微弯起唇。
秦云傲低下头凝了她一眼,他知道她很多时候尤胜男子,可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她能够象别的女人一样,能适当地示示弱,满足一下他的护花之心。
她总是这么强势,弄得他都没有表示男子气概的机会。
白雕戛然长鸣,载着白衣女子遥遥相对,发出了进攻的最后命令。
成千上万的黑兀鸠轰然冲向众人,长而尖的利嘴朝着他们狠狠啄下。
秦云风脸上露出嗜血的兴奋,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
“托着我!”夏慕清猛地一声清咤,拍着何成与另一名黑鹰卫的肩膀。
何成二人神情一凛,顾不及思索,手搭成桥一把将她高高托起。
狂风陡然而起,夏慕清白衣如莲,三千青丝随风飞扬,黑色眼眸中骤然浮现摄人的锋芒。
手腕上的银丝瞬间激射而出,在她手中舞成一个几丈见圆的光圈,锋利如刀的边缘令黑兀鸠触及变死。虫
一时间,哀鸣声不绝于耳,漫天的血雾被密不透风的光圈甩向四周,连远处高台上的秦云风等人都未能幸免。
黑鹰卫顿时士气大振,纷纷挥剑斩杀,夏慕清的所为无疑给他们极度疲累的身体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黑兀鸠在箫声的驱使下,虽然不顾生死地一次次俯冲,但死伤无数,且无占一丝的上风。
秦云风面色阴沉,将森冷的目光盯在夏慕清身上。
就是这个女人,不止一次地坏了他的大计。
冲着那名叫千羽的白衣女子做了个手势,那千羽会意地点了点头,驭着白雕缓缓靠近。
箫声蓦然顿转,充满了血腥气息,所闻之人无不感到气血沸腾,胸闷气喘。
夏慕清手中稍稍一顿,便有不断横扑直撞的黑兀鸠冒死闯进,被削去了羽翼之时,几双爪子同时对准了她。
舞着银丝的夏慕清没有办法顾及这几双利爪,一旦停下手中动作,将会有更多的爪子伸向其他人。
“小姐!”新儿惊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秦云风随手放开已经没有用处的累赘,任她瘫倒在台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一次,夏慕清必死无疑。
离她最近的秦云傲见此心胆俱裂,再顾不得漫天的黑魔,双足猛地一跺,身子凌空飞射过去。
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但在夏慕清眼里却好似放了一个漫长的慢镜头。
她张大了双眼,看着秦云傲亲手斩断了那几双几乎触及她身子的爪子,看着他惊恐的目光变得柔和,朝她勾起了好看的薄唇,看着一个紧随其后的黑影将锋利的尖勾深深扎进了他的脊背。
一切发生得那么快,快得她几乎以为刚才只是花了下眼。
“嗤……”
随着锦帛撕碎的声音,秦云傲“噗……”地吐出一口热血。
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夏慕清脸上,她机械地挥动着手中的银丝,眼睛却呆呆地望着这个刚刚还对她笑,此时却已扑倒在地上的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
甚至,一个简单的音调都发不出。
男人背上不断往外涌动着鲜血的窟窿,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倏地转过头,冷冽如刀芒的眼神穿越重重血腥与黑暗,带着滔天的愤恨牢牢的钉死在秦云风身上。
“主子!”
“主子!”
“主子!”
“……”
黑鹰卫们怆声大呼,再也不管自己的生死,纷纷围至秦云傲身侧。
“稳住!”夏慕清察觉到何成二人想要将她放下,顿时怒喝。
在一瞬间,她神志恢复清醒。
“举起你们的武器来,若不想秦云傲死,那就保护好他。”
外围的黑鹰卫已经快抵挡不住这连绵不绝的攻势,已有好几人被抓伤。
围在秦云傲身边的众人顿时被夏慕清的话惊醒,愤然举起长剑,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不要多费力气了,不要说秦云傲活不了,就是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秦云傲勾起嘲讽之色。
对他来说,这只是个时间问题,鸟在高处,人在低处,这本身就占了极大的优势,夏慕清支撑不了多久。
“是么?我倒是想看看,谁能活到最后。”淡若轻风,暖若春水的声音淡淡响起。
秦云风一惊,转头望去,却只看到漫天雨箭如蝗虫般飞来。
短短一瞬,上千只黑兀鸠已丧了命,直直往下坠落,溅起无数血泥混杂的污水。
白雕扇动着巨大的翅膀,不停地挥落射向它的羽箭,白雕背上的女子见此,曲调变得更加怪异,象是催命符一般催着这些黑兀鸠拼死往下冲。
但是,再怎么凶悍的猛禽,毕竟是血肉之躯。
在接连不断的羽箭射杀下,刚刚还遮蔽了月光的黑影已变成了零星的几点,仓惶逃去。
夏慕清收起手中的银丝,紧抿着唇回过头。
月光下,白色战马缓缓前来,马背上的男子眉眼温润,双眸如星,唇角淡淡含笑。
此刻,他微抬起头看着上方,朗声说道:“二哥,你不遵父皇的旨意,私自外出,就不怕父皇会龙颜震怒么?还是跟我回去吧,我可以当作今晚的事不曾发生。”
越天铎冷哼一声,微露讥讽:“七弟,只怕我还未回到太子府,我图谋叛逆的罪证便已呈交到父皇面前了吧?横竖斗不过你,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越天安垂眸一笑:“二哥,不管怎么说,你我毕竟兄弟一场,父皇面前我会为你求情,我想,他不会为难于你。”
“免了。”越天铎冷了脸,高傲地别过脸,不再与他说话。
白雕上的女子驾着白雕不着痕迹地,一点点向秦云风所在的高台靠近,出尘若仙的面容有着隐隐的焦虑之色。
“主子,快上来。”等到了几丈之远,她娇声叫道。
白雕不停地挥动着翅膀,以保持巨大身躯的平衡和稳定,强烈的气流吹得人衣发乱舞。
“二哥,你可考虑清楚了,你这一走,可就再无回头之路了。”越天安声音不急不徐,淡若飞絮。
越天铎没有回应,拉起秦云风的手轻声说道:“风儿,走吧,反正秦云傲已经活不了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么。”
如今他与他是真的无处可去了,同样身为皇子,天下之大却无他二人的容身之处,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可悲。
牵着秦云风的手,越天铎心中却是柔软一片,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再大的困难又有何可惧。
秦云风脸上现出不甘之色,阴狠地看了夏慕清一眼,与越天铎纵身而起。
“休想走!”地面上平空响起一声清咤。
夏慕清几步跨越,一把夺过越军手中的大弓,弯弓搭箭,弓弦拉至如满月。
“不管秦云傲是否能活命,血债都要用血来偿!”
女子声音尖锐,带着如同万丈高山上的坚冰一般冷冽彻骨的寒芒,森寒如来自幽冥地狱。
伴随着最后一个尾音,森森铁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出,击风破雪呼啸着朝秦云风笔直而去。
“主子!”
“风儿!”
女子与男子的声音同时惊呼。
一只手已搭上白雕身子的越天铎奋力扭过身子,以一种极不可能的,完全呈保护姿态的姿势,将秦云风紧紧护在怀中。
点点闪动的寒光,伴着响彻天地的利啸,携着死亡的气息,瞬息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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