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静。
单单只是从传信之人不带起伏的叙述之中,便能想象出当时是怎样一副残酷的景象。
“皇帝伤势如何?”花慕白缓缓相问,率先打破死寂。
“回爷的话,具体情况属下不知,只是听说伤得不轻。”懒
伤得不轻……
夏慕清蓦然站起,转身往外走。
“小姐,你去哪?”新儿小跑着追出。
“进宫。”她头也不回,人也走了数丈之远。
“你知道怎么走吗?”新儿的疑问自身后传来。
她身形顿止,想了想,便折了回来。
抬头间,却见花慕白已由上官烟儿搀扶着站在门口。
“慕慕,”他微微地笑着,“我与你一起去。”
夏慕清一怔,随即断然摇头:“不行,你的身子经不起这样来回折腾。”
见他又要开口,她果断地拦住他的话:“你只要派个人与我一同前去便可,我去看了就回来。”
“我也想去看看云傲。”花慕白微笑着看着她,“你知道,我是个好大夫。”
“不行。”一声娇喝从屋内响起,李素素气得柳眉倒竖,愤愤地走到花慕白跟前,“爷,别的我都可以依你,但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是坚决不依。”
“花慕白,秦云傲是皇帝,他宫里的御医不敢让他有事,所以你不必担心,况且他的身子一向强健,不会有大不了的事,你还是安心在这里等我吧。”夏慕清对此亦是不同意。虫
“那些御医都是无能之辈,哪里能跟我相提并论。”花慕白颇不以为然,转身吩咐道,“小六,去备车。”
李素素大急,大张着双臂挡在他面前,“爷,我不会让你走的。”
苏凝儿也走了过来,低声相劝道:“爷,就让慕清先进宫看看吧,若是那些御医确实不行,你再去不行么?”
上官烟儿见似乎很难改变他的心意,便道:“爷,就让烟儿跟慕清去一趟好了,定保皇上没事。”
“你们都不必再多说了。”花慕白俊脸一沉,现出难得一见的怒意,“就算不是为了看病,就冲着他将这么大的事瞒着我,我也要去找那小子算账。小六,小九,还不快去!”
小六与小九为难地看了众夫人一眼,碍于不敢违背花慕白的意思,只好去了。
李素素见此事已成定局,气鼓鼓地扭头跟在小六后面,跑到马车上去做准备。
夏慕清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经过上官烟儿每日悉心照料再加以施针辅药,花慕白的气色已稍有好转,不再似前几日那般透着死灰,但依旧苍白得吓人,这样的身子需要静养,而不是在马车上颠簸。
“花慕白,你可还记得那天晚上跟踪我们的金衣卫?我只担心,你若是出去,万一被燕子煊盯上了可怎么办?”她不无忧虑地问。
那日回来之后,她见他身子虚弱便没有再问他与燕子煊之间的纠葛,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之间的恩怨不会小。
“现在是白天,再加上昨晚刚刚发生这么大的事,城内风声很紧,他不会乱来的。”花慕白唇角弯了起来,肯定地宽慰着她。
上官烟儿微叹了口气,此时只怕是说什么都没有用。
取了狐裘替花慕白披上,待马车过来之后,与苏凝儿将他扶了上去。
照例是上官烟儿留守,此次多了苏凝儿跟随在花慕白左右。
一路无话,只听得马车行驶在路上的声音。
夏慕清挑起窗帘,外面雪花渐渐稠密,地上已经覆了一层薄雪,头顶偶尔飞过的几只鸦雀发出凄凉的叫声,显得更加苍凉萧瑟。
三天的时间,元都便发生了这般大事,她知道,这不是说做就能做的。
代臻这棵大树,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想要在一夕之间将他扳倒,需要做很长时间的准备,她不知道秦云傲是怎么做到的,但在昨晚,他确确实实做到了。
将这棵大树狠狠拔起,根须都没有留下一条。
往事一幕幕浮现了出来,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多,为何她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感觉到?就算他刻意隐瞒,凭她以前做任务锻炼出来的出色头脑,也该有所察觉。
是不是她对秦云傲的感情,彻底影响了她对事物的判断?
代以柔,雪裳,这一个个现在想来并不是关键的人物,在之前完全左右了她的情绪,蒙蔽了她的眼睛,连心都偏离了正确的位置。
代以柔,她初临东秦时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她,这个为了秦云傲屡次对她无理取闹,几乎使她丧命的女人,如今竟然自尽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那个孩子流着一半秦云傲的血,如今没了,他会不会难过?
也许不会,毕竟那只是迫不得已所为下的产物,谈不上多少感情。
而且,他现在还有一个雪裳。
那个有着美妙绝伦舞姿的女子,到底是真的令他一见钟情,还是又一着隐瞒着她的棋子?
正想放下窗帘,眼梢处却掠过几道黑影,攀越着稀疏的树枝,从旁边的林子里向他们窜来,速度之快令她心惊。
“不好,有伏击!”
这两天评论区好冷清,亲爱的们给点热情啊,留个言送杯咖啡也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