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烟儿紧张地看着前方,裹着黑色紧身衣的身影很快融入薄雾之中,山脚下那座废庙与背后的山连成一体,看不清轮廓。
天地间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夏慕清小心地踮着脚尖,尽量不将全身重量落在雪地上,以免发出声音让人察觉。懒
废庙已近在眼前,外面无人把守,不知道是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出于其他原因。
后面的山上看似空寂无人,但仔细看去,便可见到一个个黑色的小帐蓬,隐于草木繁密之处,若不是细看,根本不会被发现。
避开暗哨,夏慕清掏出腰间钩索,在钩爪上缠上布条,往上轻轻一抛,钩爪便无声地钩住了围墙。
动作轻灵迅捷如灵猫,她蹲在高处快速地将庙内的情形察看一番,确定的目标方向便收回钩索跃下围墙。
从刚刚所看到的情况来看,这庙宇非但不破旧,还甚是整洁,象是经过修葺整理。而里面随处可见隐于暗处的暗卫,严密程度无一不显示着这里住着极其重要的人物。
看来燕子煊藏于此处无疑。
灵活地隐身于各个阴暗角落,夏慕清很快来到亮着烛火的西侧厢房,凭着一种强烈的直觉,她感觉花慕白就被关在此处。
越是没有危险的地方,就越不安全,她深谙此理。
眼下这里无一人看守,连暗哨都没有,这使她全身的寒毛都警觉地竖了起来。虫
警惕地再次看了下四周,她轻轻推开门,随着木门无声打开,房内的情景也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目了然。
最里面的床塌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人,从侧面看去,正是花慕白。
她心中一喜,随手关上门,小心地一步步朝里走去。
“花慕白。”她走到床边,轻轻唤了一声,心底压不住地狂跳。
此刻他双眸轻阖,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也不知燕子煊有没有为难他。
花慕白倏地睁开眼睛,待确定是她,一抹惊喜顿时闪过,随即忧色覆上眸心,眉心拧起不住摇头,眼中全是焦急之色。
“你……怎么了?不能说话么?”夏慕清见他如此,当下有些急了。
花慕白口不能言,心中越发着急,不住地向她朝门的方向使着眼色。
“你要我走?”夏慕清很快明白过来,上前将他扶起,“我当然要走,但也要带你一块儿出去。”
话音刚落,一阵笑声便从旁边响了起来,她一惊,让花慕白躺回床上,回过身将他挡在身后。
一侧的墙壁赫然出现一个暗门,几人从里面缓缓步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神色不明的燕子煊,一脸嘲弄的秦云风在其身侧,后面是忧心忡忡的夏泽远和面无表情的千羽。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燕子煊!秦云风!
夏慕清只觉得心中的愤怒又再次燃烧起来,这两个人,手上沾满了她身边之人的血,若有可能,她必定要手刃了他们。
“夏慕清,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秦云风一脸笑意,狭长的眼睛却是冰冷无一丝温度,“你想要带他出去,只怕是不容易呢。”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夏慕清无视他的嘲讽,冷声问道。
这样的笑,就象是一条阴冷的蛇,只有让她感觉到恶心。
“没怎么,只是点他的穴道而已。”燕子煊淡淡地说道,“怎么,你怕我会害他?”
夏慕清冷哼一声,道:“燕子煊,我不管你与花慕白有何恩怨,今日我既然来了,便要带他走。”
“带他走?”燕子煊冷冷地弯起一个弧度,眸色冰凉如水,“你以为你还能离开么?若不是我故意放松戒备,你以为你进得来?今日你别说带他走,就连你自己,都得留下。”
“呵,那我倒是要试试。”夏慕清慢慢拔出随身匕首。
“小妹!”一边的夏泽远急忙走上两步,神色焦灼,“听大哥一句话,不要跟殿下置气了,好不好?跟我们回南燕,殿下答应过我,等回到南燕,殿下便娶你做他的太子妃。”
太子妃?夏慕清定定地看着燕子煊,轻轻地笑了起来,说这样的话,他不觉得心亏得慌么?
她转过头看向夏泽远,眼中有着动容。
眼前这名男子心胸坦荡,眸中真情流露,看得出,他是真心爱护她这个妹妹,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相信燕子煊的话吧。
“大哥。”她发自内心地轻轻唤了声,真心将他当成了哥哥,“燕子煊的话你也信?你以为他真的爱我?他做这一切,不过是在利用你我罢了。你可知,就在前几天,他还命人取你妹妹的性命,就在昨天,你妹妹还险些丧命于他的金衣卫手下。你可知,这一辈子,你妹妹都不可能嫁给燕子煊,更不知能成为南燕的太子妃?”
“小妹……”夏慕清脸色一白,缓缓看向燕子煊,眸中含着一丝希望,轻声问道,“殿下,清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燕子煊紧抿着唇,将视线投向一边,没有看他。
答案不言而喻。
夏泽远身子微微一晃,眸中光芒顿暗。
就在昨天,在燕子煊下令伏击之时,还曾向他保证,等此事一了,便回南燕与夏慕清完婚。
他一直以为,燕子煊是真心爱着她的,之前是迫于皇命难为,才没有阻止夏慕清到东秦和亲。
“大哥,今日不管我是否反抗,都难逃一死,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杀了他,也好找个垫背的。”夏慕清冷冷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