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付某人跟着二皇子慢悠悠的散步到案发地点御花园的时候,那里还是挤满了人。(.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其实是这样的:付晏歆听到这声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震天吼的时候“噌”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其实她只是不想帮二皇子放浴水。于是她特别兴奋的拉起二皇子的手道:皇子该是你这个福尔摩斯在世降临的时候了。皇子特别好学的问福尔摩斯是谁,付晏歆答是个专门搞谜案的,就跟狄仁杰一样。皇子又问狄仁杰是谁,她想了想答道:就是专门调查谜案之类的。皇子说那怎么不叫狄仁杰来,付晏歆道:不要迷恋人家,人家真是个传说,早升天了。于是皇子凤眼一亮,“噌”的站起身就往门外奔。付晏歆乐了以为他要去御花园,结果皇子拖了个太监回来,对他指着空空如也的浴桶说:去,给我放浴水。
于是在太监为陆却遥放浴水的过程中,付晏歆很不情愿的被好奇宝宝二皇子拉着说出了福尔摩斯和狄仁杰的故事。等浴水放完了付晏歆的故事也快讲完了的时候,她终于又亲眼全程见到了美人入浴图、美人洗澡图和美人出浴图。于是她从开始那鼻血就没止住,扯着皇子的锦袍擦还止不住,于是她就让它去流自己忙着看美人。美人看她流鼻血一着急就从浴桶里蹦出来抱着付某人问怎么了,结果这下付某人的鼻血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皇子慌张得与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才很没良心的指着锦袍道:你……把衣服穿上。
锦袍被付晏歆的鼻血弄脏了,所以陆却遥又换了件锦袍。古人穿衣是繁杂且缓慢的,不过虽然等到他二人处理完手头的事才慢悠悠的到案发地点的时候,现场依然是挤满了人。
“二皇子来了,都让开!”
于是大家都齐刷刷的向门口望去。只见一着粉衣的娇俏小宫女双手掐腰形似泼妇般的狮吼着,身侧站着时刻都挂着温和微笑的二皇子陆却遥。
人群中间让出了条通道。粉衣小宫女伸手一引,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对陆却遥说:“皇子,请,请。”
皇子歪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多谢。”
陆却遥很从容的向前走去。付晏歆跟在后面月复诽:这厮在外面那叫一个温和无害人模狗样的,回了寝宫就原形毕露大大刺刺,而且就会欺负我啊啊啊……于是她仰头又祭奠了一下她的豆蔻年华。
陆却遥低头一看地上的死尸,皱了皱英眉。
地上女子只着一身雪白亵衣,发髻散乱,清秀的面容狰狞扭曲,双眼如死鱼一般突出死不瞑目,皮肤发紫黯淡,明明未到三日那露出的皮肤上竟布上了点点尸斑,且从表面看来尸体并未有任何伤口被刺迹象。
死者正是宫女夏荷。
陆却遥负手沉思:他前几日听付晏歆说那夏荷是她刚被师傅带进来的时候第一个伤到的宫女,她说一直心怀歉意要不要拿点点心啊补品啊什么的去和她道歉什么的,陆却遥还揶揄她什么原来她也有良心伤人了知道去看看人家。
可是今天这个宫女夏荷死了,全身没有伤口,还显然是中毒而死。
他怎么想都无法将凶手与付晏歆的身影重合。那样晶亮无比的眸子,那样坦然光明的面庞,那样直白无愧的语言,他不敢相信也不想那个凶手是她。
他转身看着付晏歆,盯着她,用那样炙热的目光。
付晏歆与他对视,淡淡的说了三个字:“不是我。”
不是我。
没有更多的解释。
如果说他不相信,那只能说这几日的相处都是她自作多情,以为他会信她,会理解她,会在她的身边给予他最多的信任与温暖,即使以后的路是漫长而坎坷的,她依然会在那个属于他的方向慢慢的想起他们的往事,甜蜜却酸涩,饱满而充实。
他突然被那双与以前晶亮无比的眸子击得一震。他在做什么?他在怀疑她。他突然觉得自己那样不信任的心理污浊了那双眸子,与那颗玲珑的心。
只是直觉,内心的直觉,他知道了答案。
陆却遥微笑:“我信你。”
他不想在两人本就会越拉越遥远的距离中间再隔一道屏障。即使他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在屏障的那头清晰而温暖,但他就是害怕见不到那样耿直的笑脸,那排洁白的银贝与那双如水晶般的眼眸。
她也微笑,“谢谢。”
陆却遥捏了捏她的手,转头对着迷茫的人群说:“李源何在?”
礼部尚书李源抱拳道:“臣在。”
他指着夏荷的尸身,淡淡道:“处理一下,厚葬了。”
李源犹豫,“可是……”
“嗯。”陆却遥点点头,他明白,他在朝中的位置本就刚刚稳固,很多大臣还在昂头等着二皇子的失误好大为宣传一番,这件事凶手找不到陆却遥的面子也下不来。
“李老放心,我定会给出个交代。”陆却遥道。
“皇子言重。”李源抹了把汗,退了下去。
付晏歆蹲在这具尸身皱着眉上模索来模索去,随即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人群中一尖锐的声音响起:
“刺客——”
人们东张西望都想看看传说中的刺客在哪里。结果人群中挤出一蓝衣小太监,白着一张脸指着付晏歆大喊:“刺客!抓住她!就是她杀死了夏荷!”
付晏歆抬头一瞅,皱眉。又是那个尖叫堪比维塔斯的她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太监。
太监对着人群急道:“快抓住她啊——她是刺客!”
付晏歆望天。这位仁兄反应的也太慢了点,那件事都过了三天了他才知道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刺客”,不过她倒是颇有玩味的看着眼前急得跳脚的太监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大波浪。
于是她又开始月复诽忆誓。
天渊国某处客栈忆誓打了个喷嚏,不解:嗯,看来是染了风寒。
她见小太监在那乱喊乱叫没个头绪,她打了个哈哈站起身,拽拽身旁二皇子的衣袖道:“皇子我们回去。”
二皇子笑靥如花,“好。”
二人刚要走,只听那小太监抬高了声音叫道:“快抓住她啊!她是刺客啊啊啊啊啊啊!”
“刺你妹啊!”付晏歆不耐烦,转身大步流星走到小太监面前恶狠狠指着自己道:“你看我哪像刺客了?”
“你——你——”太监抬着兰花指泪眼汪汪道:“你欺负我——”
“我他妈是刺客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付爷们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道。
“可是……”小太监咬着手帕,浓烈的脂粉香呛得付爷们直流泪。“我听有人亲眼看见你把夏荷拖到这里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花丛。
“你把这玩意拿开。”付爷们皱着眉把太监的手绢一把扯过来扔到草坪里,模了模鼻子道:“那是她倒霉……”
“啊——”于是太监捶地尖叫:“夏荷啊——”
“你他妈别叫唤!”付爷们厌恶的一脚把太监踹开,拍了拍手呼了口气。
此等很不文明的词汇与举动,简直让人无法想象付同学前世还是个美丽贤淑的大学生。
她转头一瞥,突然发现刚刚太监指着的那丛花,花儿朵朵娇美欲滴,争奇斗艳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最正常的也是最不正常的。她忍着全身起疙瘩的感受走过去,轻轻一拔其中一株,那株花居然没费力就被拔了起来。她仔细一看,这株花连根茎都没有。
她突然笑了,对陆却遥招了招手。
陆却遥走过来,笑道:“怎么了?”
付晏歆眸中流光溢彩,“皇子,感谢我。”
“嗯?”陆却遥不解。
她一笑,凑近陆却遥耳边。
哈出的气息扑在他的耳中痒痒的,他静静的笑着听着,原本就温和似水的眸中渐渐绽出惊喜的光,最后转为狂喜。
付晏歆说完,大笑着拍着陆却遥的肩:“你说你该不该感谢我?”
陆却遥温柔笑道:“都听你的。”
付某人才发现眼前人笑的真是好看啊,就像那暖暖的二月的春风撩拨着垂柳的枝条,一点一点抚着平静的湖面,于是水面漾开了层层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到她那颗怦怦跳的小心肝里。
于是在九月微凉的风中,付某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比早春还温和的暖意。
她陶醉完了发现皇子一直笑着,而且笑得很是阴险猥琐万恶可憎,于是她低头看了看扶在自己腰上的好看的手,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大叫着跳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占我便宜——”她哭。
陆却遥得寸进尺,从后面扶住她的遥,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就一点。”
她又大叫着跳开,“啊啊啊啊啊很多了!”
于是陆皇子玩笑开完了,笑着朝远处围观的人们走去,经过她身边还低低的说了一句让某人第一次脸红的话:“回去再收拾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于是某人再次被五雷轰顶风中凌乱呈焦尸状。
由于皇子心情不错,笑着对迷茫的人群道:“大家早些回去歇息,此事先暂时搁置。”
“啊?!就这么算了啊?”倒是那个小太监先跳了起来。
“对。”皇子笑,“此事无头绪,我恐怕解决不了。”
太监的眼中仿佛掠过一丝喜色,对皇子作了个揖,“那奴才现行告退。”
陆却遥看着失望离去的人群与小太监的削瘦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那也只是个年少的孩子,他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但是他一想失踪的那些年,那些忍辱负重的日子,他曾背着世间一切肮脏骂名辞藻独自远行,历练,最后功成回到这里。
简短的历练二字,背负的他多少的辛酸?不眠的夜他总是睁大晶亮的眸子望着挂有明月的天空,缺月如同一道弯钩一样闪着淡淡的光芒,那是一种残缺的美。
那夜没有夜空,他就这么想着想着,晕倒了。
后来,他遇到了邻国须净国国君之子——廖晨墨。他是个眸如晨星,发如古墨的翩翩男子,他那时正值弱冠之年,那些背负一身的骄傲促他挺起了腰杆,直起了身躯。
他与他一样,是个经历过人世间几近极端的挫折,正是这些困苦将他们重新造就,于是就变得更谙世事,学会将一身的锋芒敛起,学会了算计圆滑,从此站在各国的顶端。
他醒来的时候,廖晨墨在他身旁喝酒。准确的说应该是在一片油绿油绿的草地上。他是个极爱酒的人,之前的晨墨也是,后来的忆誓也是。他需要一些东西去寄托他的情感。
少年望着天空,不看他,递给他一瓶金创药。
陆却遥接过金创药,小小的玉瓶晶莹圆润,在月光下可以照进瓶子内部。
他和廖晨墨一起看夜空。夜空上璀璨的星点将这一望无垠的墨黑缀得极美,仿佛飘远的孔明灯,在千里之外闪烁着幽幽微光。
廖晨墨问:你不问我是谁?
陆却遥说:是敌人你就不会救我。
廖晨墨笑,是你自己醒过来的。
陆却遥不语,摇了摇手中的金创药。
如果付某人在这里,她一定会为两国最高领导人之子的常人理解不了的对话惊叹。不愧是耍心机的,其实话外音是这样的:
廖晨墨: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陆却遥:你想杀我在晕倒的时候就杀了。
廖晨墨:我根本就没想救你。
陆却遥:那你给我金创药做甚?
所以付某人知道这件事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得罪皇帝老儿也不能得罪皇子!因为你知道皇帝老儿哪天就驾崩西天取经去了,但是一旦皇子继位那他就会用皇家专用的阴狠手段折磨你想死都死不了。
廖晨墨笑了笑,道:万一那是毒药呢。
陆却遥想都没想就把金创药扔到了天边。
他说:这样不就得了。
廖晨墨璀璨的眸子中略有笑意,他道:傻。
陆却遥笑:真傻总比假傻好。
廖晨墨道:我倒也希望我真傻。
于是两人齐齐叹了口气,颇为默契的互换了个眼神。
从此以后,江湖上秘密的传出了条消息作者:那叫哪门子的秘密?:须净国的大皇子与天渊国的二皇子结为结拜至交,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拜把子饮鸡血就如同民间结拜流程一般。
于是付某人在以后的以后知道这件事之后,叹气:天要亡也!两国皇子丫非但没火热朝天的打起来还成了至交,而且那二皇子能比陆却遥大一轮?你说这世道还真是什么新鲜事都有。
后来据说须净国大皇子与天渊国二皇子交换了个秘密约定,不过约定是什么谁也无从得知。
付某人当然早就忘了他师傅的本名叫廖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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