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继续,大家继续,我只是顺路过来听说老饶在这儿喝高升酒便进来凑凑热闹,不打扰大家的兴致,老饶,这儿不缺我一张椅子!”说着话钟卫民便从门口进来,还一边和大家打招呼。
饶长水赶紧笑着把主桌上首的主位让出来,“钟市长大驾光临,我这儿可是蓬荜生辉,哪敢缺了椅子。”
看其表情,似乎也不知晓钟卫民今天会出现在这儿,主桌上的其他人也都赶忙站起来,钟卫民,现在可是红的发紫的人物和,不是以前的那个举手市长了,王书记最近可是低调的紧,处处露出韬光养晦的迹象来,若是别人还不知道钟卫民要得势,那他们的政治智商就太不合格了。
钟卫民也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他这个市长不坐主位其他人哪敢坐下,寒暄了几句,又和饶长水、刘晓军喝了一杯,然后目光便转到了刘洵身上,“小洵也回来了,前天还在锦江。”
刘洵赶忙打招呼,倒是奇怪,钟卫民怎么对自己这么清楚知道自己前天在锦江?正想着,眼角余光却看到饶长水在那儿指了指酒杯在示意自己,赶忙也拿起酒杯给钟卫民敬酒,心中却是奇怪,照理说这种场合自己是没有资格敬酒的,饶叔这是什么意思啊?
倒不想,他拿着酒杯过去,钟卫民见他敬酒脸上的笑容却添了三分,把酒杯填满之后笑着喝完了还在刘洵肩膀上鼓励的拍了拍还说了几句话,众人心下又是一愣,这刘家的儿子,似乎不一般啊。
刘洵敬酒之后,有资格敬酒的便都凑上去给市长钟卫民敬酒,这时候有心的人便注意到一个怪异的现象,钟卫民和饶长水喝的时候是一杯干、和刘晓军的时候是大半杯,之后和刘洵喝的时候却特意把杯子满上把一杯干了,再之后敬酒的人,市局的几个副局长和政法委几个坐主桌的人,都是只喝半杯,在之后的人,基本都是小抿一口,酒杯里的酒却不见少,到之后钟卫民和饶长水下了主桌到下边,都是一杯酒敬一桌,还基本只喝一口。
这些细节或许只是不起眼的小事,不过放到官场上那些老官油子眼里边意思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哪一个不是火眼金睛,钟卫民喝酒时候不经意间的举动便能够揣测出很多东西来。
钟卫民作为一市之长,而且不再是以前的举手市长,而成为了昌平市的实权派人物,可是这样一个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却是对刘晓军父子表现的似乎格外不同,尤其是对刘洵,很不同。钟卫民对待刘洵的态度,看上去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刘晓军的儿子,钟卫民和刘晓军喝的时候仅仅是大半杯,和刘洵喝的时候却是一整杯,这里边便能看出区别来,再者说,一个市局的局长都谈不上让钟卫民谨慎对待,更何况仅仅是局长的儿子。
再加上饶长水之前敬刘洵的那六盅“上”,这些个官油条们立即便意识到,显然刘洵有值得他这么做的地方,于是乎,刘洵在他们眼里边便神秘起来。让市长和政法委书记都捧的人,显然不会简单得了,钟卫民和饶长水,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刘洵如此特殊的。
钟卫民进来不到半个小时就先行退场,倒是不知谁说起刚才的“上”来,刘洵便发现钟卫民意味深长的看了饶长水一眼,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倒是让刘晓军带着刘洵认识认识再坐的叔叔伯伯们,在座的可不仅仅是市局的人,政法委和其他一些部门来给饶长水捧场的也不少,刘洵便跟着刘晓军一杯杯的敬过去。有饶长水和钟卫民的表现在前边,这些人倒也不拿腔作势,对刘洵也表现的格外热情了些。
钟卫民过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不过他的到来自然有着其他的含义,首先便是他这个市长对饶长水的支持,市里边本来就是圈子明显的地方,谁是谁的人都是一目了然,显然,钟卫民和饶长水是一方的。其次表露出来的意思,则和饶长水一模一样,那便是刘洵此子,不简单。
酒宴一直到黄昏的时候才散,等刘洵和刘晓军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钟,见刘晓军在沙发上没有醉意,刘洵便想起今天酒席上饶长水和钟卫民对自己的异常态度来,便把询问的眼神看向刘晓军。
刘晓军自然明白刘洵的意思,“你个臭小子,不打一声招呼便离家出走,现在倒是问起我来了,你妈那儿还记着你一顿板子呢。”
刘洵赶紧腆着脸笑了笑,“爸,我这不是事出有因吗,小姨在美国召唤,我还不赶紧跑过去,再说,我这次也给你长脸了不是。”说着献宝似的拿出在秦立文那儿得到的奖励证书和五万块钱来,还大致说了一下缘由。
刘晓军看到那个证书上边总参和中纪委盖着的钢印就乐的找不着北,没成想儿子还有这能耐,连总参这种传说中的单位都要给自家儿子嘉奖,那还真是给他长脸了,他军中出身,对这些东西可是看重的很,虽然说这里边的东西不能公布出去,但是已经让他很高兴了。事实上,在刘洵看来,这五万块钱也有点封口费的意思,就是不让刘洵把这件事给说出去。
刘晓军看完之后把证书拿走,没提之前的那茬,倒是把五万块钱又给刘洵推回来让他自己去存起来,刘洵也没有意外,之前的十万都给他处理了,这五万块钱想必也不例外,不过这五万块钱拿出来了,肯定是要和老妈周慧雯说的,自己得了嘉奖,上次不能和老妈说也就罢了,这次可要让她高兴高兴,当然,刘洵更加记挂的是,老妈高兴了,那一顿板子就省了,只不过钱过了老妈的手,到时候能落到自己手里边几分可就说不准了,周慧雯可不会像刘晓军那样放心让他把五万块钱拿在自己手里边。
“爸,你说饶叔和钟市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这次虽然说帮了饶叔和钟市长很大的忙,可也不至于让两人如此对待,私下里饶叔感谢一番还能想得通,这大张旗鼓的,分明就是要捧我嘛,可有些不值啊。”
刘晓军笑了笑,“你这小子,连自己坐下的事都不知晓,李功涛案你外公和我说了点皮毛,我多少知道一些,你饶叔在来昌平市之前便是锦江市公安局排名第一的副局长,实打实的正处,原本在老局长退下去之后就要上局长的,后来是另外一个人顶上去的,老饶就被调到了昌平市当局长。”
刘洵愣了愣,马上便意识到了什么,“饶叔调到昌平市和李功涛有关?”
刘晓军点了点头,“当然有关,而且两人之间还不止那些,老饶和李功涛似乎在很久之前便有恩怨,这个却是有些不了解,看老饶说的时候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还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
刘洵若有所悟,官场上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挡了人家升迁之路,更何况之前便有恩怨,饶长水是从锦江市下来的官员,大概在锦江有些门路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才有了今日这般敬酒,饶长水部队出身,做事情直性一些倒也能想得通。
“那钟市长呢?总不至于李功涛如此得罪人,和钟市长也有矛盾?”
刘晓军皱了皱眉头,“老饶的事情还是这几天他和我提了一口我才知道的,钟市长的态度,我也不大知晓。”说着笑了笑,“钟市长也算是守的云开见日出了。”
刘洵皱了皱眉头,“老爸,你是说王中和要退下去?”
刘晓军笑了笑,“是你外公打电话的时候说的,王中和大概要到人大去,你外公猜测钟市长大概要上书记,而且应该就是最近的事情。”
刘洵略微沉思了一下便想明白了,王中和这是要给刘东锣案承担责任啊,不管王中和和刘东锣到底有没有牵扯,省里边对于他这个市委书记已经很不满意了,这么大的案子,他这个一把手也是要承担责任的,让他退到人大给钟卫民让道是最好的选择了,而这种时候,大概省里边也不愿空降一个一把手,那样阻力太大,倒不如让钟卫民顶上去,上边再空降一个市长下来搞平衡,这样就好多了。
“钟市长这次算是捡了大便宜了,若是这样的话,倒也当得起他一杯酒。”
刘洵感叹了一声,钟卫民这个空降派以前被王中和压的抬不起头了,这次不仅扬眉吐气还能上一把手,那还真是捡了大便宜,要不是王中和被刘东锣牵连,以他的强势,哪有钟卫民出头的日子。
“对了,我想起来了,”刘晓军拍了拍脑袋,“前天钟市长到省里边开会,昨天从省里回来之后还问我你是不是在锦江,我还奇怪着,他一个市长怎么问起你的事情来。”
“前天?”刘洵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来,前天晚上,那不是外公带着自己到省委书记秦立文家中吗,那钟卫民,大约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自己在李功涛案件中的作用,又偶然得知自己被省委书记召唤,这次另眼相看,想来应该便是这样了。
“他倒是鼻子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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