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好办事,在有力的财政支持下,赵府原有的四个庄子全部废弃,临主干道、白水河两岸王府四周选择了适宜的地点重新修建新村,按照方位分别称为:东赵庄、西赵庄、南赵庄和北赵庄,形成众星捧月之势。每庄按朝廷法度实行保甲制,十户一甲,百户一保,一庄设一大保。
大保正由府中管事的兼任,甲长、保长,赵柽没有按照惯例由财产多寡任命,而是由保民中选出能干,忠厚之人担任。而后赵柽将新式的农具和牲畜按甲配备,当然不是无偿的,需要他们分期付款。每甲收割机,月兑粒机,插秧机,耕种施肥一体机各一台,平时由保长派人专门管理维护。
有的甲合买耕牛,有的甲比较穷,只能依靠人力拖拽,这就需要各户之间相互配合,赵柽也就依靠利益共享,把散沙般的自给自足的佃户们团结在了一起,使一个个单户变成一个个小利益团体,又结成一个大的团体,最终团结在王府的周围,这种办法虽然原始,但是在这个阶段也是最实用的。
半机械化的农具普及,必然缩短了农民管理土地的时间,人们的空闲时间多了,赵柽又适机推出了自己下一步计划,愿意搞养殖的可以养猪养鸭养鸡,饲料技术种苗都由府里出,养成后由府里统一收购,给付工钱;愿意做工的,各个匠坊都缺人手;你说我笨什么也学不会,也无妨,码头建好了,匠坊需要的各种原料源源不断的送进来,做好的成品需要卖出去,你可以去扛大个当个装卸工,只要有力气也能挣出一家子的吃喝,一些头脑灵活又有手艺的甚至在码头边上的空地开起了鸡毛小店,做些吃食,提供住宿···佃户们从一系列的变化中得到了实惠,也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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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赵柽的庄园经过他的奋斗,已经初具规模,而朝中却是乱哄哄,党争不断,进入了‘战国’时代。
先是童贯这个死太监,不,死内侍,自从得到了皇上的宠信,蔡京的照顾,侍宠弄权,朋比为奸,引得朝野上下强烈的不满,越来越不把朝臣放在眼里。自己假传圣旨,随意任命官员,也不经过中书省,甚至连蔡京都一无所知。二人隔阂越来越深,经常在庙堂之上吵架。
蔡京也不是省油的灯,赵佶想任命童贯为开封仪同三司,他在一边打破楔,酸溜溜地说,‘使相能授予宦官吗?’拒不奉诏,楞是给顶了回去。童贯心眼也不大,立刻去找郑居中,这位国戚也正憋一肚子的怨气.前年冬天曾与他首先为蔡京评功摆好,吁请应恢复其左相之职,当时蔡京也诚恳地许下诺言,复职后一定推荐郑居中任枢密院事,但一年过去了,仍未见动静,他曾联手张康国想整倒蔡京,没想到同盟军突然死翘翘了,正孤掌难鸣,两人一拍即合。
不知道是蔡京在底下做了手脚,还是有人是在看不惯童贯的所作所为,三月的一个早朝上右正言陈禾上疏弹劾童贯等人恃宠弄权的罪行,要求皇上将他们流放到边远地区,可赵佶不等陈禾将话说完,便含怒拂衣而起,准备退朝。
陈禾见状急了,上前就把皇上的衣服拉住了,请皇上听完他的奏言。两人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走,‘刺啦’皇上的衣服被拉破了。内侍请皇上换件衣服,赵佶这时秀了一把,摆摆手说:“留下来旌赏正直有节操的大臣。”给人留下了明主的形象,可第二天童贯扇了扇风,皇上就改了主意,陈禾就被已‘狂妄不敬’之罪贬谪到信州担任酒监去了。
这边有了动作,童贯也不想陷入被动,他毕竟是皇上的身边人,深知皇上的喜好,一刀就插中地方。买通了方士郭天信,让他悄悄告诉道君皇帝,‘太阳里有黑子,主宰辅欺君之兆头’。本是无稽之谈,却说中了赵佶的心事,张康国被人在朝堂上毒死,虽然真相不明,却引起了赵佶的警觉,下了收拾蔡京的决心。
赵佶虽然荒唐,却不缺心眼,他知道蔡京在朝中苦心经营多年,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假如先解决蔡京,爪牙势必会反弹。最好办法是先去枝叶,再拔根,计划有了,马上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这点赵柽倒是挺像他爹。
第一步是先清除蔡太师的姻亲。蔡攸的岳父宋乔年,这位前京畿转运使,现任开封府知府被免职,安置于蕲州;宋乔年的大儿子宋昪也失去两浙都转运使的职务,安置于应天府,他的另一个儿子宋晸也同时被免官;蔡翛的岳父两淮发运使胡师文被罢官,提举万寿观,领寺禄养老。
第二步,贬谪蔡太师的心月复干将。当年靠制作大晟雅乐起家的刘昺,现任翰林学士兼工部尚书,右谏议大夫蔡居厚,龙图阁直学士强渊明和叶梦得,等等,都贬出京城去当地方官。
第三步,黜废执政成员中的蔡党。中书侍郎林摅,此人不学无术,在朝堂之上,将盎读成央,将甄读成瓦,皇帝笑着纠正,臣僚哄笑,他还大喝人家没礼貌,马上被御使奏了一本,攻击他没学识,无人臣之礼,让他提举洞霄宫;门下侍郎余深,出知青州。另一名蔡党干将尚书左丞薛昂杭州人,蔡京的老乡兼死党,生平无什么本事,任馆职而不读《史记》、《汉书》,拜翰林又写不了诏书,只因会拍马屁而位至执政成员,也被罢官。
皇上都动手了,朝臣们当然也看出了苗头,于是纷纷上书弹劾蔡京,墙倒众人推,赵佶此时宛如一代明君,顺应广大人民的呼声,于六月下令改任蔡京为中太一宫使。但是他在这关键时刻又犯了老毛病,忽然想起了他的好,虽然让蔡京罢相致仕,但仍然准他住在京城,朔望之日上朝议事。为此,侍御史洪彦章、太学生陈朝老等人继续弹劾蔡京,论其奸恶,要求将其流窜远方,但均未被采纳。
扳倒了蔡京,郑居中如愿以偿当上了知枢密院事,何执中当上了尚书左仆射,而任命蔡京的反对者张商英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朝中又完成了一次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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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忙碌中匆匆流逝,转眼又是秋收秋种,佃户们在入冬前都搬进了新居,今年两季丰收,加上农闲时打工所得,大家头一次缴完租税后兜里有了余钱,正当家里准备娶亲嫁女的时候,一道赦令传来:皇后归天,京中禁屠宰四十九日,在外三日。停音乐祭祀百日,停嫁娶官一百日、军民一月。
赵府中此时已是一片缟素,灯笼上都蒙了白纸,正堂之中已经布置了灵堂,香烛不断,上下人等全部换上素服,摘去簪钗,赵柽更是身披重孝,麻衣麻鞋,头蒙麻布,“黄伯,京中有消息到吗?”赵柽盘腿坐在席子上问道,他的面色有些憔悴,从昨晚接到消息,就一直守在灵堂祭奠。
“王爷,没有!”黄经臣向火中添了几张纸钱摇摇头说道。
“黄伯,传信的内侍没有提到何时让我回京奔丧吗?”赵柽其实是多此一问,要是说了他也不用在这耗着了,可是他却心有不安。他的不安不是来源于死去的皇后,对这个女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更谈不上什么感情,而是觉得事情诡异,按照此时的宗法,不论是哪个嫔妃生的孩子,皇后理论上都是他们的亲妈,而生身之母却不是。可是现在‘亲妈’死了,只告诉了他一声,却没说让他回家奔丧,这在以孝为尊的社会里是说不通的。
“王爷,不要着急,也许传旨的内侍还在路上,过去报丧的和传旨的分成两拨也是有的!”黄经臣看王爷说的郑重,想了想说道。他此时心中却不平静,说不上是喜是忧,王爷说的两件事,今日经过验证全是真的了,那么大宋必然也会经历一场他口中的浩劫,能够拯救大宋于水火的也许就是这个孩子,自己定要护他周全。
“黄伯,我觉得是有人在故意阻止我回京奔丧,我是不是再上一表请旨回京?”赵柽想了想说道。
“嘶···”黄经臣看看赵柽倒吸了口凉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王皇后死了,皇后之位虚位以待,郑贵妃转正的可能性最大,那么王爷虽不是长子,但是也占了嫡子这条,按照规矩就是第二顺位继承人。母丧不归就是平常的官员犯了这条,也必被弹劾,丢职罢官,况且是一位王爷,真到了那么一天,难保不会有人会借此说事儿。
“王爷,如果明日圣旨不到,老夫亲自回京一趟,必要请下王爷回京的圣旨!”黄经臣想通了其中关键,恭敬地说道,他知道现在府中能办成这件事的也只有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