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算计的好好的事情出了意外,赵柽火急火燎的调兵遣将想堵住缺口,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计划哪里出了问题,察哥是怎么识破自己的‘阴谋’,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没有手机、没有发报机,信息传递全靠两条腿或是四条腿传递的今天,自己设置了几道封锁线,察哥是怎么获得丰州失守、大营被袭、秦被围的消息,导致他引军回撤,将踏进鬼门关的脚又缩了回去
浊轮川是浊轮河流经黄土高原上的河道,长达百余里,各处宽窄不一,最宽的地方有十几里,窄的地方不过一二里,两岸多是高达十数丈的峭壁和雨水冲击的无数条沟壑,谷地却比较平坦,慢慢成为往来商旅的通道,也成重要的行军孔道,宋时西夏入侵多沿此川谷进犯,是两国的防守重地
此时天已大亮,但是峡谷中还笼罩在阴影之中,一边是滔滔河水,一边是行军大队,‘得得’的马蹄声如同阵阵鼓声在谷中回荡,“西和,这次多亏了你及时通报消息,否则本王必吃大亏,回去后本王定会赏赐”察哥面带疲色扭脸对马后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谢王爷夸奖,这是微臣的本份,那宋军与我有杀父毁家之仇,怎么能不报”那年轻人施了一礼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人正是原夏军屈野河军监、丰州兵马使翁立的儿子西和,也就是这次导致赵柽的计划险些失败的罪魁,一个在丰州城破之际被送出城外怀着国仇家恨的小人物
西和被父亲送出丰州城后,并没有前往西夏威福军司投亲而是在城外悄悄潜伏了下来,躲过了一拨拨宋军的巡查,亲眼看着丰州只在半日之内就被攻破,父亲战死党项人骨子中复仇的血气让他痛苦不堪,好在他还没有发昏,明白凭借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办到的,可他知道察哥的援军就在不远处于是想前去投奔,但是丰州通往外界的道路都被封死了,根本出不去,他只好躲进了浊轮砦,当起了志愿者――收集情报
西和从来来往往的兵丁嘴里知道了外界发生的一切,知道察哥大军被诱进了浊轮川而前边的坑也挖好了就等察哥跳进去啦,于是他倾其所有买通了寨子里的一个土著把他带出了寨子,正碰到了嘉宁军司的那班人马,这时他那前军监公子的身份起了作用,得以面见统军,将自己所探听到的一切告知
西和带来的消息太惊人了,他们前去救援的丰州早在十天前就被忠勇军攻破前边等着他们的不是成堆的粮食,而是明晃晃的刀枪嘉宁军司统军知此事太大,不敢定夺,但他还是在悬崖边上踩了急刹车,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就地结阵警戒,同时马不停蹄命人将西和送到了察哥帐前,总算没有钻进和州军的伏击圈捡了条小命
同样的话,听在察哥的耳朵里却有了多的解读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丰州既然早在十多日前失守,那么求见自己的信使也必然是假的十多万石粮食是镜花水月,什么忠勇军正全力围攻丰州是没谱的事情,他们早就等在这里挖好了坑等自己跳呢
察哥此时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述,昨日还是自己口中的无知小儿,胆小如鼠,胡乱用兵的那个宋朝燕亲王给自己来了个扮猪吃虎,自己这一路哪是什么势如破竹啊,分明是人家诱敌深入想来那些献粮奉物的土人也都是他的计策,邪神作崇也都是他的把戏,为的是扰乱军心,拖延时日,消耗自己的粮草
但察哥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十几岁便在战场上厮杀,心智非常人所比,很快从震惊中镇定下来,想通了其中关键现在摆在自己眼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继续向前,据西和所说,那里防守的只有两万和州军和忠勇军一个营,如果集全力进攻,也许三五日内能拿下,抵达丰州;另一条是迅回军,撤出浊轮川,集合全军与在外线作战的忠勇军决战
第一条路虽然好走,但察哥相信即使能全歼和州军,凭坚城据守的宋军也会给自己很大的杀伤,继而拿下丰州,也只能困守空城没有粮草,没有补充,回家的路必定困难重重,以那小子的狠劲儿绝不会让自己向来的时候那样舒舒服服,自己的精锐将被消耗殆尽第二条路眼前看可能要困难些,要突破川口的堵截,可川口外还有自己的三万留守大军为外援,己方的兵力还是占优,野战又是己方所长,虽会有一场恶战,但能全歼忠勇军与河东驻军主力或是给他们巨大杀伤,使其再无力应战,并收复失地,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
分析了利弊,察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率军回返与忠勇军决战,他知道忠勇军能在半日之内攻下丰州城,战斗力必然不容小觑,现在自己分兵四处,除了自己这路兵力雄厚,另外几路都有可能成为忠勇军进攻的目标他们可以先扫清外围,再全力与己决战,这也是赵柽所想,此时察哥最担心的事情,所以察哥想明白了这些,立刻命令大军连夜回返
为了防止谷口被宋军堵死,察哥先派出三千轻骑快马回返,争取抢在宋军前头占领川口,自己领大军随后跟进,嘉宁军司为后军,防止和州军趁火打劫大军疾行,清晨之时距川口还有五十里,前锋不到二十里,如无意外正午就能出川,可大军连续行军走了一天两夜,人未解甲马未卸鞍,中间只有短暂的休整,给马饮水,人吃点干粮,可以说人马都疲惫到了极点,但在察哥的严令下,依然奋力前行
赵柽连发数道将令,率近卫队飞马向浊轮川口疾驰,三十里路他们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看着连谷方向腾起的蔽日的硝烟,响成一个点的枪炮声,赵柽知道那边已经开打了
“启禀王爷,夏军先头三千轻骑已经距谷口不到二十里,大队距谷口不到五十里”蒋飞满面灰尘迎上王爷报告道
“夏军回撤的度很快啊,不过我们还有机会”赵柽说道,“林硕,你带一中队在飞狐峡设防,阻挡夏军先头半个时辰即算完成任务,立刻后撤;李泉,你带二中队在虎跳涧设防,同样坚守半个时辰;赵信你领马威、王刚两个中队在川口设防,布置疑兵,一定要坚持到赵廉部到来,此战关系到我忠勇军的存亡,河东的安危,大宋的未来,在此一战,绝不可有失”
为大将者,不但要有深远的目光,还有些极其细致的因素都要考虑在内,打伏击时,要会算一个队伍的人数,他们排成一队走的话,这个队伍会有多长,这个队伍的头部进入伏击圈的什么位置时,尾部才能全部进入伏击圈,同时还要考虑地形,地势等等,都要经过精确计算赵柽得到和州战报时马上进行了分析,察哥大军的此时状态,马匹疲劳状态下的行进度,道路的通行状态,暗夜对度的影响等等情况作了综合考虑,如果自己行动快,还能有所补救
“请王爷放心,属下等万死不辞,定完成任务”众人看着王爷齐声说道
“好,那就全靠各位了,待斩了察哥与诸位庆功”赵柽敬了个礼道,这些人都是忠勇军的骨干,他的心月复,让他们完成这种任务也是出于无奈,如果察哥走出了川口,那就是纵虎归山放龙人海,要想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实在是不易,而且自己的作战计划将全部被打乱,自己一旦与察哥纠缠到一起,穿越沙漠突袭夏州的赵仁部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四面围攻之下难逃覆灭,对于忠勇军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多年的辛苦付之东流,河东再陷战火,这些都是赵柽所不能容忍的,所以必须动员一切力量也要将察哥这支猛虎关进笼子
“二娃,特战队准备好了吗?”众人领命离开,赵柽回首看看身后跟随的不到百人的队伍问道
“王爷,随时可以出动”二娃笑笑说道
“很好,我的身子骨也很长时间不活动了,今天就跟你们去‘打猎’”赵柽点点头道
“王爷,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属下,您切不可以身犯险”二娃一听就急了,王爷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别说皇上怪罪,就是自己的爹妈也得把自己打死,他急忙阻拦
“二娃,你是怕特战队不能维护我的安全,还是认为我的本事不配跟你们一起行动”赵柽的脸几乎挨到了二娃的鼻子问道,二娃点点头,想想不对又摇摇头,“既然都不是,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上马走啊”赵柽说罢在自己的马上猛击一掌,战马负痛前窜,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鞍桥,也不认镫,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快跟上,王爷如果伤根汗毛,就自己割了脑袋”老实人发起狠来也很可怕,二娃恶狠狠地对一众手下吼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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