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夏军那边派人过来传话,说察哥想与王爷面谈!”赵柽刚刚吃过饭,正享受着冰饮,旺福过来禀告道。
“哦,他说什么事情了吗?”赵柽放下杯子问道。
“没有,只是说要与王爷私下里谈些事情!”旺福摇摇头说道。
“好,我要是不去倒让他看扁了,就说我同意啦,你去接洽下!”赵柽想了下同意了。
“二爷,不可,现在咱们胜券在握,与他有什么好谈的,直接擒了再说!”见喜听了马拦住欲走的旺福说道。
“二爷,察哥现在已经走投无路,这时提出谈判,肯定是不怀好意,如果狗急跳墙,趁机刺杀,二爷岂不是自投罗网!”赵信当然也不同意王爷涉险。
“也是啊,他是败军之将,我是得胜之军,如果让他给算计了,这买卖就赔了,可我不去又怎么知道他开出的价码,他已是无计可施,想急于寻找出路,开出的价码肯定诱人,!”赵柽笑笑说道。
“二爷,这种事情你也开得玩笑,坚决不许去!”赵信说道。
“呵呵,旺福你不要再这耗着啦,赶紧去说!”赵柽起身拉开挡路的赵信,示意旺福快走。
“王爷,您是大宋帝国的二皇子,燕亲王,河东一路之首,忠勇军主帅,我们这些人的主人,如果您有不测,让我们如何向皇、娘娘、和襄邑的乡亲、忠勇军将士交待!”赵信猛然跪下说道。
“王爷,现在正是大战关键的时刻。几万将士在等着您,河东百姓盼您凯旋,此时切不可犯险啊!”这时听到消息的近卫营众人都聚了过来,齐齐跪倒说道。
“你们都起来!”赵柽看看眼前矮了半截的人们。其中不但有近卫营的各个主官,连折美鸾也跪在其中,他颇有些无奈地说道,终于体会到了被人‘爱戴’的滋味,“察哥想与我面谈,说明现在形势有变,不仅会关系到是战是和,其中还可能会牵扯到两国今后十几年。甚至百年的走向,我若不去,就可能错过这个机会!”赵柽又说道。
王爷也不必亲自前往,可遣人代为前往有何不可!”折美鸾说道。
“谢折姑娘好意。这也许是察哥的缓兵之计,在此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岂不中了他的计。另外有些事情需要迅速作出决断,使者往来请示,多有不便。再者人家是察哥出面。他虽是败将,但也是一国的王爷,我们只派出使者,传了出去。笑本王胆小还是小事,让人说我大宋号称礼仪之邦却不懂礼数那就笑话大了!”赵柽笑笑说道。
“那我陪王爷去。他们如有擅动,我拼死也要保护王爷周全!”王爷说的也是实情。大家一时语塞,见喜情急之下站出来说道。
“我们愿陪王爷前去!”众人纷纷请命道。
“呵呵,一只病老虎还吓不住我,你们都去还不把察哥吓得不敢出来啊!”赵柽摆摆手笑道。
“王爷,夏军使者说‘双方与两军两箭之地间谈判,主将只许带十名护卫,其他人不得靠近,也不得借机袭击对方,谋刺主将!”这时旺福走过来回报道。
“嗯,还算公平!”赵柽点头道,“旺福、祥福、双福、迎福、诸葛泓、林硕、张魁、跋周全无、雷振山”
“王爷,末将愿随同护卫!”折美鸾听王爷点召随行护卫时,看王爷瞅都没瞅自己,心下一急,毛遂自荐道。
姑娘熟悉边情,去了也好有个参谋,那就一同去!”赵柽一愣,随即莞尔一笑说道,“点到命的人准备一下,马回来集合,我离开后这里交由见喜和赵信指挥,你们谁要是不听话,小心回来我罚他给我洗马,就洗三天,不,洗五天!”众人虽然都笑了,可笑的都有些苦涩,只要王爷平安,别说洗马,给他天天洗澡都行!
“折贵,我离开后,你们要听从赵指挥使将令,违者严惩不贷!”折美鸾转身对自己的亲兵头领厉声说道。
“姑娘放心,我们一定听从赵指挥使调遣!”折贵躬身施礼领命,又向赵信施礼道。
“折姑娘,你随我换身衣甲,你穿这个太扎眼了!”赵信还礼后,笑着对折美鸾说道,赵柽看着两人离去,心中异样更胜,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到了一起。
“二爷,我伺候您更衣!”见喜让人将凉棚遮起,捧出一身新衣说道,“二爷,您说过,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我的,今天却又把我甩下了!”见喜将王爷的头发打开,边重新给他梳理边说道,话音里已是带着哭腔。
“见喜啊,留下你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来做。你虽然是我的随侍,但你也是王府的总管,现在虽有赵仁、赵廉等人统军,可他们威望不够,难以镇服众人,如我不在,也只有你在他们心中积威犹在,能压住他们,此次我不让你去,也是这个意思。我拟定的作战计划都在你处保管,如有意外你一定要依计划将赵仁救出,把他们都接回来,这个担子更重!”
“二爷,我不想去管那些什么烂事儿,如果您有什么意外,我就跟着您去了!”见喜没想到自己在王爷心中地位如此重要,更觉心酸,抽泣着说道。
“混蛋,你就是想死,也要等到把事情给我办完再去死,否则我饶不了你!”赵柽扭头骂道。
“是了,我一定不负二爷重托,就在这里等您回来!”见喜又抽了几下说道。
“我哪他妈的那么容易就挂了,还有大把的银子没到手呢,我完了,不就都便宜你了!”赵柽打开左轮枪的弹仓,检查了下枪膛,重新挂好,将枪塞进系在腿的快枪套中,收拾利落说道
“燕亲王!”
“晋亲王!”赵柽和察哥两人皮笑肉不笑的各自向对方拱了下手,打生打死的两个人坐到了一起。
赵柽打量着眼前的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大漠的风沙侵蚀的略显消瘦的脸庞,带着鎏金冠,耳垂坠着两个硕大的金环,将耳朵拉的老长,淡蓝色的眼珠配高高的鹰钩鼻让整个人显得阴愕冷酷。他身穿着锁子甲,披着的白色斗篷已经变成了土黄色,腰里挂着柄长剑,剑柄镶着颗拇指肚大的红宝石,手里握着把尺半长的金锤,锤头为八瓣棱状,锤身呈圆柱形,锤柄前部有一兽头,尾部是一个多棱体,就像一把铁锏顶着个拳头大的独头蒜。
“这就是尚方令锤!”赵柽对这把锤子比人更感兴趣,宋朝都以尚方宝剑代表皇帝授予先斩后奏之权,但赵柽却还没见过,手里却也有支具有同样效力的‘御笔’。而尚方令锤就是西夏皇帝授权大臣传达皇命、行使兵权、调动军队、便宜行事的凭证,拿在手里比‘御笔’威风了很多,让赵柽觉得有点沮丧,只得把挂在腰里的御赐宝刀拄在身前充充门面。
“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察哥看看赵柽幼稚的表现,嘴角往撇了撇,表示他笑了。想当年自己也是他这般年纪便受命于皇帝哥哥,作为副帅远征吐蕃,踏了征战之路,以一支神箭确定了自己在军中的地位,随后搞掉了仁多保忠当了主帅,从此执掌西夏帅印,先后灭掉了高永年、王厚,又杀了横空出世的刘法,打出了他进一步的威望,赢得了吐蕃和国内豪族世家们的拥戴。
“难道就是这个孩子将自己逼到了绝路了吗?”想着想着有些飘飘然的察哥看着对面的孩子脸无邪的笑容猛然警醒,宋军人才济济,名将辈出,不可忽视,自己十多年积累的名望就是毁在了这个孩子手里啊!他过去不过是一个幼年就被抛弃的失宠皇子,却能悄悄地发展了自己的势力,不但重新得到了皇的宠信,还偷偷打造出了这么一支强军,在大战初期能放弃几百里的土地,其必是一个极其能隐忍的人。
对于什么‘妖孽’‘流放’之说,察哥此时说什么也不信了,世人称自己‘用兵诡异,令人难以猜测’,可眼前这个孩子却能准确把握自己的动向,算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可谓百年难遇的奇才,真是个‘活着可恨,死了可惜’的家伙,察哥忽然对赵柽居然产生了中惺惺相惜的感叹!
“燕亲王真是少年英雄,年少得志啊!”两人的眼神交锋告一段落,察哥半是真心,半是嫉妒地说道。
“呵呵,彼此彼此,不知晋亲王可听说过后半句呢?”赵柽拱手笑笑说道。
“哦,愿闻其详!”察哥想了想,自己还真没听说有下半句一说。
“少年得志大不幸!”赵柽看着察哥的眼睛叹口气悠悠地道出。
“少年得志大不幸!?”察哥重复道,“哈哈,燕亲王此言甚妙,这等年纪就有此感悟,让人叹服啊!”他也是聪明人,如何不知道赵柽此言的深意,自己就是这一路走的太顺了,自信变成了自负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