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可是在熟识叶堇的人里面,这个富贵实在是太惊人了,惊讶到人家有钱人是买东西,用一个,扔一个。叶堇倒好,媳妇都是俩。
一个赛一个的漂亮,甚至连嫉妒心是神马都忘却。
让二线城市的一众百姓看得是一愣一愣,惊心动魄的波澜,翘首以盼另一位女主角的回答。
“叶堇呢?”江君终于问出了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问出的问题,开局杀伤力全无,倒是一派温和景致。
“不清楚,只是叮嘱我布置会场。”回答更是中规中矩,但里面的意思就耐人寻味了,第一,我和你一样不知道他在那,很官方,第二,他让帮着布置会场,没有让你,第三,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当然第三点是融汇了第一二点得出的结论,聪明如江君又怎会不懂。
江君站起身,对二老说了句抱歉,离开主人身边到了红豆那桌,有些失控。
两位家长也有些蒙圈了,叶妈虽然极力挽留,江君还是坚持,叶建军夫妇没办法,来了都是客,安排赖雅芝坐下,两个没办法坐下了,起身招呼客人去了,留下赖雅芝四人坐在位置上,叶家两位怕是坐在这桌几率叶不会太大。
两夫妻走过跟叶堇相识的几桌,或刚认识或不认识的不约而同都往两人手里塞红包,拒绝了几次,反倒引来更多的红包,最后干脆统统收下,这么一忙活倒好,不一会叶妈的手提袋就满了。
给钱的大多是孩子,一个比一个富裕的他们,来之前都商量过要给红包,压根没让自家父母操心。
背着重重一包钱的叶妈疲惫的靠在宴会厅门口,眼红的胡母,凑了过去,“亲家母,累了吧?喝口水。”
“还行!没想到孩子们都挺热情的,”抱着鼓鼓的一袋子钱,这些都是儿子的人情债啊,心里高兴得紧。
“东西这么沉,我帮你拿!”上手就要模包。
“不用了,这钱等叶堇来了给他,我先帮他拿一会儿。”
“什么!我儿子结婚凭什么礼金要给他?”就差说,你儿子是个什么东西,贪污自己姐姐的钱。
深吸一口气,记得是自己女儿婚礼的叶妈冷笑一声,没骂出脏字,“注意自己素质,说句实在的,我儿子真不差这点钱,你们这婚礼是他掏的钱,这些礼金才多少?他计较过没有?但这都是我儿子的人情债,你要想拿,成!这婚礼钱你出,我立刻把包给你。”
声音不大,但句句都说在刀刃上,胡母环视着巨大的宴会厅,如流水的服务员,遍地的玫瑰花,让人随意践踏,这要多少钱啊!
硬着头皮干笑几声,不再炸刺了。
“小宫,还是这样得理不让人啊。”宫素神气的再喝一口矿泉水,身侧出来一个声音。
钟江北和自家夫人来了,还是略显病态的李艳通过严格的心理治疗几乎已经痊愈,不过神经略显紧张,远处的江君一看自家母亲,立刻离开座位迎了上来。
“你们来了!快去前面坐。”宫素惊喜道,作为老邻居两家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毕竟远亲不如近邻。
“这是我弟弟江南,听说你家孩子结婚特意来看看。”
钟江北身后一个身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柔和对宫素一笑,淡淡道,“恭喜,恭喜。”这是我的红包,拿出一个薄薄的红包塞给宫素。
“那好意思。”推月兑的宫素,瞅了瞅刚到的丈夫,不知道如何是好。
“别推月兑了,这份是我们的。”江北哈哈一笑,也拿出一个差不多薄的红包递上。
“爸,你给是不是少了点。”江君不依不饶道。
“不少喽,你总不能要我拎个箱子来吧?”
江君立刻会意,里面怕是一张支票,满意了,见风使舵。“四叔您来了!可想死我了。”
“我的小君君,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思念四叔啊。”
只一句话,让江君面上一僵硬,强笑了一下,我领您们到前面坐。
发觉自己说错话的江南对着叶家两位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的夫妇笑了一下,往前走去。
“哎!哎!你看,那个是不是钟江南?”
“可不是,他今年刚升职,部级了吧,怕是钟家下一代里的顶梁柱。”
“那用他操心,他大哥早就是中将了,只要他家老爷子一死,立刻就是上将,他顶多是二号人物。”
“儿子,这次你带我真是来对了,你刚才给多少礼金?爸再给你开张支票,你一会儿送过去。”
诸如此类话语,不绝于耳。
钟江南坐到场上最前方的位置,同席的有钟江北夫妇,江君故意把三人领到了赖雅芝那一桌,饱含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潜台词,看到了吗?这才是你应该呆的年龄段。
“雅芝也在?”钟江南讶异,反观赖雅芝不甚兴致,不过对答得体。“我和叶堇是朋友。”
“小菜菜也在,还认识叔叔吗?”
“认识!南叔叔。”
“对喽!鱼白最近也还好吧。”对赖家还算熟悉的钟家几人聊了起来,赖雅芝和他们严格说都是一个院子长大的孩子,虽然年龄上差了点,但自小就知道彼此是资源的他们,还是很熟稔的。
叶建军现在手上又出现了一堆薄薄的红包,都是之前给过他钱,现在又补交的,叹了口气。
又不是罚款,说什么补交不补交?等叶堇来了再处理。
婚礼司仪是一位京城名嘴,上台盯着眼前压根没见过这对新人,但倒是专业的很,虽然接活匆忙,好在经验丰富,压根不用准备,上来就把大厅气氛搞活跃了。
新郎新娘被各种犀利问题炸得外焦里女敕,红着脸幸福又甜蜜,现场气氛不错。
“气氛不错。”一个平淡声音在叶建军耳边响起。
“孙孙省长!”
“又忘了,叫我宝权就好。”携着自家夫人到场的孙宝权,笑着拍了拍叶建军,完全没有官架子,只是没有初见的温和,眼底有一丝冷酷。
“宝权,宝权!”傻了眼的叶建军,慌忙做了个请进手势。
“别招待我了,我自己进去就好,这是我的礼金,小小心意。”
“不小,不小!”
扑哧笑了出来,孙宝权的夫人笑着开玩笑,“你看你把人家吓的,我看你还是呆在电视里比较保险,人家平头百姓只要给你烧香求你保佑就好。”话里有深层的讽刺。
“瞎说,我们先进去了。”看也不看叶建军往里走。
“请!哎!我领你们去。”与有荣焉的叶建军主动领着孙宝权去了主桌,这时候的钟江北正逗着鱼菜聊得高兴。
“宝权?”钟江南奇怪了。
“江南,你也在啊。”孙宝权有些意外,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叶钟两家连着个钟江君和叶堇,是拉不断的。
“是啊,快坐。”两个人闲话起来。
叹了口气,叶堇这个小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犹记得当时接到儿子受重伤进医院的消息,同时更加震惊的是,让儿子受伤的居然是叶堇,这个答案在今天来讲都有些难以接受,何况是几个月前的他。
“老孙!那不是孙义吗?”身侧妻子突然拉了拉孙宝权,压低声音。
顺着妻子视线,正看见自家儿子的身影坐在离两人不远处,慌忙站起身,顾不上说抱歉,和妻子奔了过去。
“孙义!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孙宝权厉声道,一股浑然天成的官威压下,看着脸色依旧不好的儿子多少有点疾言厉色。
“爸?妈?”孙义困惑了,不知道自己父母为什么会在这。
“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孙妈眼圈红红的,靠近自家儿子,不知道在北京疗养的他,怎么过来了,身边跟着夏家两兄妹,显然是在心虚。
“今天叶堇姐姐结婚,大家之前都答应好的。”孙义轻描淡写一句。
“你!”要不是因为是自己儿子,要不是因为他受了伤,她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这个笨蛋儿子是不是傻了。
“你不恨他?”孙宝权问了一直没问他的话,虽然叶堇和他是合作关系,但当他捅了自己儿子一刀,这种关系已然不复存在,他已经决定把这种关系斩断,一干二净,一点不留,没想到本来要摊牌的今天,碰上了实心眼的儿子。
“不是他的错,要是他想杀我,一根手指头就够了。”
孙宝权不可置否的听着儿子极度赞扬叶堇,贬低自己,没有言语。
“叔叔阿姨,是真的,我们后来都仔细分析过了,这事真不怪叶堇。”红豆开腔。
“他是杀人犯!我不会原谅他!”
“你们说的是叶堇吗?”叶建军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似乎不能从打击里走出来。
“叶爸,他们是误会了,叶堇是救孙义。”跟着过来的江君安慰道。
“救?救能把手伸进我儿子肚子里吗?”作为母亲,生来就是要护短的孙夫人冷笑一声。
“妈!”孙义恼怒了。
“伸进肚子?”叶建军显然不能体会这句话的含义。
“叶爸,我说是误会,您相信我吗?”江君按住有些摇摇欲坠的中年人。
“信!江君,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叶爸,叶堇不会伤害他朋友,您只要记住这一句就行。”
孙宝权盯着江君,“听说叶堇在学校公开和你分手。”
“什么!”又是一句刺激,叶建军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
“是!”江君对本来就是事实的事情觉得没必要否定。
“那为什么要帮他?”
“我相信他,我相信不是他干的,事实证明,根本不是他。”
“相信?据我所知在场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你们班同学,那么多人亲眼看见叶堇把手捅进我儿子的肚子里,他们不害怕吗?不怕是下一个吗?他们今天都来了,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们相信他。”
“又是相信,我也曾经相信过他,代价是我儿子的半条命。”
“孙叔叔你误会了,那个真的不是叶堇。”
“不是?那是谁?”孙宝权质问。
“是叶堇,但又不是他。”
“我倒糊涂了。”
“是我!”
淡淡一句,宴会大厅音响里出现一个声音。
明显是叶堇声音,让这边争论骤然停止,所有人都停止了话语,等待着那个不能见人之人,接下来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