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炸陵将军
得到了钟泱的命令,刘申也不含糊,便去和孙殿英商议着炸开陵墓的事情。身后跟着两位一头雾水的工程师,刘申装出了一眼严肃的神情。
“孙将军,借一步说话。”拉着孙殿英,示意其屏退左右,刘申摆出了一副有机密事项相商的表情。
鬼灵精的脑瓜子乱转,现在的孙殿英可是郁闷不已,夹在下属和金主之间,无所适从:“刘先生,手底下的弟兄没见过世面,让您见笑了。”
看着这副腼腆的猴脸,刘申却是笑而不语,他才不会被孙麻子的表象所迷惑。这话看似自嘲,但其实就是想要讨价还价,只待你一细问,立马就是威逼相加,无非是想多分些余财。
对于这种事,刘申也是心中有数,不会轻易上当。反倒是顺着孙电影的话语,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孙将军,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你们要炸陵,我不反对。不过我的人先要撤离,我劝将军你也小心一点比较好。”
“这是何故啊?”刘申这话,可是把孙殿英给吓住了,还以为自己的一番伎俩惹恼了对方。虽说财富唾手可得,但大方的买家可是难寻,更何况刘申还是一个有着深厚背景的军火走私商人。
“实不相瞒,陵墓的下面,有着大量的易燃气体。我可不敢冒这个险,站在火药桶上。”一边说着,还装出了为难和苦笑,样子十分逼真。
刘申的这话,却也不是全然欺骗,内里半真半假。地质结构不稳定是真,陵墓内部甲烷含量超标也不假,不过大爆炸却未必。倒是时空同化完成的一瞬间,大规模的塌陷却难以避免。
甚至一些定位了的地标建筑,也会在滚滚浓烟的掩护之下,消失不见。按照此前的安排,许多地方都已经完成了肃清,倒也不怕被人发现这种异景。
对于那些忤逆的下属,孙殿英却是一点也不关心他们的安危,他忧心的是此行的利益,盗陵可是几辈子的骂名,并且还要受到来自各方面的责难,没有足够的利益,哪里能让他去铤而走险?
看孙殿英那副纠结的模样,刘申就知道对方绝对不会高尚到去担心下属的福利问题,他安慰着:“孙将军,你放心,之前商量好的钱,不会少了你的。光是现在搜罗到的文物,就价值五百万华元,这样一笔巨款,可都是你一个人了的。”
这可是来自恶魔的诱惑,刘申话语间的深意,孙殿英本就是心思狡诈之辈,哪里还听不出弦外之音?只要那些炸陵的倒霉蛋都死翘翘了,不就没人来和自己分钱了嘛。这年头,有钱有枪,害怕拉不起人马?
“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引发塌方,我们围着外面,害怕这些人拿着宝物跑了不成?”连番说辞,总算是说动了孙殿英。
两人坏笑着握了握手,达成了协议。孙殿英领着嫡系下属,与刘申一起以维护周边环境为理由,退到了安全区域内。
而那群还蒙在鼓里的中低层愣头大兵们,却是欢天喜地的庆祝着自己的“斗争”胜利。军阀之所以是军阀,就在于无法用严密的体系和制度来控制下属,只能以利诱之,以威服之。一旦涉及到利害冲突,便是内讧绵延,纷争四起。
“大人,万一让那些兔崽子拔得头筹,我们可就要吃大亏了”满脸横肉的谭温江,作为孙殿英最为中心的下属师长,站在一旁愤愤不平。看来是害怕被人先行挑选,拿走里面最值钱的宝物。
“你慌什么,我们率军守住了干道,害怕他们跑了不成?别为这点小事大喊大叫的,你就不能有点文化素质?”
孙殿英的心情也是坎坷,谭温江的慌乱更是激起了他情绪中隐含着的不满与愤怒。不过对于谭温江,他也不会过于苛责,顶多是骂两句就算,毕竟是一起闯荡多年的亲信。
就在这心烦意乱之际,就在不远处的皇陵所在地,轰鸣爆响四起,仿若群雷撼地。烟尘漫天,狂沙阵阵,卷起的泥浪连绵数里。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超级大塌方,整个皇陵,连带着地表的建筑群一起,消失不见。
还留在那里的,只剩下一个直径宽大数里的陷坑,原因已经没人有心思去追究了。即便是得知内情的刘申,也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扑面而来的沙尘暴,带着大小不一的碎石块,躲得慢一些的人,都被打了个正着。危险倒不至于,可头破血流却是难免。所幸刘申反应够快,更是凭借着灵敏的身手,躲到了工程车的后边。
孙殿英他们可就惨了,各个鼻青脸肿,满嘴是灰。天塌地陷所带来的震撼力,给他们的内心带来了不可磨灭的记忆,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烙印。
身体上的痛楚,哪里比得上心灵的折磨,一想到那海量的财富就此飞走不见,孙殿英便心如死灰。此前和刘申的协议,就是前期定金五百万,无论挖到多少东西,这五百万华元却是分文不少的。
然后才是统计估算后的具体价值,不必详细精准,只需要一个大概即可。超过五百万的部分,刘申会补足,就是这样的条件,才说动了孙、马二人。
如今马福田和孙殿英的一些手下一起永远的埋在了地下,估计也没剩下几个活人了。可毕竟人心不足,对于有可能获得的那部分多余利润,孙殿英始终念念不忘。可看这情形,估计是没可能了。
这么大的深坑,外加不知道具体的宝库位置,想要将财宝挖出来,几乎是痴人说梦。说不定挖出来的东西,还不够支付挖掘工程所需的费用呢。
遮天蔽日的滚滚烟尘,直到天黑都未曾散尽,沙暴波及周围数县,影响不可谓不大。塌方所引起的地质结构变动,更是掀起了强烈的震荡波,让遵化县的民众惊骇莫名,还以为是发生了地震。
群雷滚动的轰鸣,连绵不绝,至今还让人记忆犹深。
但事情并没有完结,似乎实在考验众人的精神极限,乾隆老贼的裕陵和慈禧的定东陵才刚刚在塌陷中毁去不久,连绵的巨响又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却是康熙这二货的景陵,以及顺治小屁孩的孝陵。
整个清东陵,如今当然无存,只有一个个深陷地底的巨大坑洞,仿佛遭受了天罚。
建奴入关数百年,共出了十个奴酋,除末帝溥仪没有设陵外,其他九个奴酋都分别在河北遵化市和易县修建规模宏大的陵园。由于两个陵园各距北京市区东、西一百里,故称“清东陵”和“清西陵”。
清东陵,共埋葬着四位奴酋的尸骨。陵墓建筑集群穷奢极欲,按照从南到北的顺序,都由石像生、大碑楼、大小石桥、龙凤门、小碑亭、神厨库、东西朝房、隆恩门、东西配殿、隆恩殿、琉璃门等大小建筑组成。
每座帝陵附近一般都附有皇后和嫔妃的园寝,与帝陵交连相同,气派非凡。但在此时,整个清东陵却已不复存在,唯有空荡荡的大坑,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今日的事情,让孙殿英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他的本意,可不是闹出这么一件大事啊。盗挖裕陵和定陵也就罢了,现在是整个清东陵都消失不见,一个个大坑就这么展现在那里。这让他如何解释?
对于目前的情况,孙殿英可是心如死灰,虽说民国乱世,钱可通神。但毕竟事情现在闹得太大了,盗墓倒还可以支应过去,只要孝敬得恰到好处。
问题在于,闹出这么大的篓子,孙殿英就是想吐点好处,也完全不够啊。他可没法向姜瑞元这些大佬证明自己的“清白”。丢失了这么多的东西,就是想收买人,也要有足够的资本吧。
更不去说那数千个死于塌方的士兵,虽说里面真正的精锐只有两千,可也足够让孙殿英心疼肉紧的了。
“孙将军,这是天意,你也无需挂怀了。建奴入关数百年,残杀我族数千万,如今冤魂索命,你也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拍着孙殿英的肩膀,刘申装作好心劝慰着,其实心里却是乐翻了。
这位历史上的盗墓将军,在这片时空却悲催的成为了炸墓将军。不过却也未必真的会被党法办。对于政府而言,法律就是个屁,孙殿军手里还有近万的嫡系武装,仆从兵丁数万,实力不差。
更何况还有刘申从中打点,上下都有“金元”来疏通,孙殿英又岂回轻易获罪?毕竟对于姜瑞元来说,面前的财政难题和军事威胁更为迫切,建奴遗老遗少们的抗议,在他眼里连狗屎都不如。
后者至少还能拿来种花,前者只会让人心烦。
听着刘申的话语,孙殿英却依旧是惶恐难安,连夜点起兵马撤出了这个邪门的地方。怀里揣着五百万华元,以及刘申运来的一些枪械弹药,他正打算怎么去和中央的几位大佬谈判呢。
望着那个瘦弱而略显佝偻的身影,刘申却是冷冷的笑了,要不是钟泱此前叮嘱过要尽力保住此人,他那里还会去搭理之?
夜幕低沉,整整一夜,都是此起彼伏的惊天轰响,震人心弦。
翌日中午,钟泱才只身返回营地,准备着撤离的事宜。除了裕陵定陵外,其余二陵的迁移都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一些负责镇守的陵户纷纷死于非命。对于这些人,钟泱没有丝毫怜悯。
就如同后世一些数典忘祖之辈一般,出资维护建奴皇陵,却任由汉墓被各种工程基建肆意破坏。这些守陵的丁户,无论是出于什么因由,都与钟泱毫无关系。他所在乎的,仅仅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去弄走皇陵集群,而非当这些遗民的保姆。
“会长,事情闹得太大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这样的大事,刘申本人也是后怕不已。虽说他不是公众人物,不怕这些无聊的非议,可闹出了这样的事端,也不是可以说算就算的。
“你们先走,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挖走了建奴的四座帝陵,钟泱的心情很不错,正有意去清西陵那里转转。除了还在沈阳的皇太极墓,他打算将东西而大陵墓群连根拔起,让建奴连个祭祖的地方都没有。
“属下明白,会长您多保重。”刘申也不敢多劝,他知道钟泱是个说一不二之人,每一个决定都有着自己的思量。只得肃声领命,带着车队离开,要趁着事情传扬开去之前,回到船上。
而钟泱,则是自己步行,朝着西陵方向狂奔而去。反正有着亚空间和空间通道,他可以随时返回南沙。在那里,有着常设的连接支点。
一连数日,相距将近三百公里的前清东西二陵,尽皆离奇的消失不见。而最为罪魁祸首的孙殿英,倒霉的背上了所有的黑锅。现在他可是百口莫辩,即便想要解释清楚也很难,因为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北京西郊易县,发生了和马兰峪一样的怪事,皇陵塌陷,变成了一个个大坑。除了沈阳的皇太极墓还安好之外,建奴九酋,算是被人一锅端平,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孙殿英参与的这次陵墓窃宝案,同样是震惊了世界,不过其程度却远远不同。他获得了炸陵将军的“美誉”,一举弄跨八座皇陵集群,可谓是旷古烁今,无人能出其右。
这次震惊中外的“清陵炸毁案”在天津、北平两地成为“特大新闻”,登满了报刊。那位末代四眼奴酋溥义,正居住在天津的张园,他从报上看到祖坟全灭,可真是悲痛欲绝。当即急令手下人去北平,把护陵大臣毓彭叫到天津。
毓彭到了天津也不敢见溥仪,直把溥仪气得牙切齿,逊位的皇帝又无有生杀之权,只得把毓鼓从宗室中除了名,才稍解心头之恨。不仅如此,四眼仪还派手下的遗臣在日租界里的张园搭造灵堂和祭坛,供奉着乾隆与慈禧的灵牌。
也算是聊胜于无。
小四眼和他的家族,素服减膳,朝夕礼奠,群臣也随同礼拜。边哭边诉:“不报此仇,暂不为爱新觉罗后裔”
不少建奴遗老遗少,都齐聚在天津,四眼仪更是命御前大臣连续向南京国民政府的蒋介石与北平卫戍司令部司令阎锡山及各地报馆发出通电,要求严惩首犯孙殿英。
可在这个时代,钱是能通神的。正因为孙殿英自己也不笨,懂得独食难肥的道理,孝敬党的要员,所以他才受到庇护。更何况,刘申也在帮忙打点,出钱出军火,让姜瑞元等人都对此事不闻不问。
同时,孙殿英还保释了自己盗陵干将师长谭温江。当时还因为孙殿英拥有上万人的军队,是支劲旅,南京的姜光头见孙殿英手握众兵,一怕投鼠忌嚣,二想招收孙殿英。
是故这轰动一时的灭陵案,便遵循了原本的历史轨迹,就此草草了事了。而四眼仪的哭诉发誓,也只能成为含冤怀恨,欲报不成之事。
一群过气了的鼠辈,就在这无比的气闷中,咽下了含着鲜血的热泪。就仿佛当初那含冤而死的六千万汉民,以及数百年来被野蛮和无知所只顾着的麻木灵魂,这算是自食恶果吧。
但如此怪异之事,却是激起了无数人的好奇之心。孙殿英的本事,许多人都心里有数,如此大规模的地陷,绝非所谓的炸陵所置。
就连姜瑞元在获悉了孙殿英递交上来的报告,也不由暗自惊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内中肯定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为此,他也着手让戴雨农去调查了,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而此案的始作俑者,却早已只身返回了南沙,亚空间内部,空出了两千五百平方公里的土地,用来存在八大陵墓集群,更是凭借着这个收集到了许多地脉灵气——一些有着特殊用途的不明能量残余。
刘申还在返回南沙的路途中,他早就通过无线电与总部取得了联系,车队早已安然登船。在政府反应过来以前,就逃离那个危险的地方。
对于建奴陵墓的迷案,华联发表了声明,却不是谴责,而是公开称颂孙殿英的壮举。建奴肆虐华夏久矣,如今正是清算的时候。尤其是针对奴酋皇族,华联的外交部门扬言决不手软,必将爱新觉罗式满门诛绝。
如此强硬的语气,让整个舆论界大为哗然。一些本就对华联有着抵触心里的军阀武装,更是针对此等“不仁不义”的行为大肆宣扬,意图数臭华联的名声。
不过华联本就排斥建奴皇族,意欲继承华夏道统,行那正本清源之事,对于这些数落却是不知可否。民心历来都是趋利避害,况且建奴治世二百六十八年,华夏哪里还有礼义廉耻之说。
百姓麻木,犬儒赤党满山遍野,唯有力量,才可以结束这一切的不幸与苦难。利益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靠仁义道德统一天下的千古圣君,从未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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