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格局剧变
蒙古草原,夏日的盛景如诗如画,从空中俯瞰,就如同大地铺上了绿莹莹的地毯,微风吹过,波浪一样荡漾开去,让人心旷神怡。
但是不少地方还冒着硝烟的味道,时不时的一个弹坑,也说明了一年前曾在这里爆发过的激烈战争。
对于蒙古,苏华两军都投入了大量的兵力来进行争夺,最终却是因为苏军的国内局势恶化而全面退却。如今战火已经在苏联境内燃起,这头凶狠的北极熊也开始尝到了失败的苦果。
不过中国国内,尤其是大西北,还有着不少不和谐的势力,比如说中华红门和赤军这些拜着俄罗斯神仙的信徒。
边境线上,偶尔还会出现中国人与中国人之间的战争,乘坐着武装直升机,莫雄正带领着他的雇佣兵作战小队巡视广袤无垠的草原,看看没有没“马贼”出入。
莫雄已经以少校的军衔退役,以他的学历和功勋,能做到团长已经是极限。并且从军十多年,体力大不如前,便退出了战斗序列,加入了玄铁保安公司这个民间武装组织,承担各种准军事化作战任务。
这伙给华军后勤补给线带来不少麻烦的“马贼”,其实是一群自称“东北义勇军”的武装暴徒,在诺门坎战役期间,就曾帮着苏军打日本人。
这伙人的首领名叫李兆麟,这人早在1932年就加入了中华红门,一直在北方从事抗日武装活动。
1939年5月,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正式成立,李兆麟任总指挥。他领导三路军在广阔的松女敕平原上开展游击战争,攻击日军薄弱环节并屡屡取胜,牵制了日本关东军大量兵力,极大的帮助苏军在诺门坎战役中胜出。
日本撤出中国之后,他为了保留到手的兵权,并没有像大部分抗日武装那样接受华联的招降,而是继续游走在蒙古、山西、甘肃和陕西四省,成为了红门在中国北部埋下的一颗钉子。
因为日本已经离开,他们又换回了“东北义勇军”的旗号,红门现在的日子也很难过。苏俄这位老大哥都被打得满头包,马子任和吉少山都是对此无可奈何,没有实力,就算拥有再好的战略,也毫无意义。
此时的延安,正在被一股诡异的气氛所笼罩着,这是一种在焦虑之中夹杂着绝望的情绪。就如同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先进分子”此时的心情一样,想要来这里抱大腿的所谓“红色精英”,却已经发现苏俄的大腿并不是很粗壮。
一所大宅中,原本的主人已经被批斗死了,现在红门的领导集体接管了这里,作为商议重要事项的会议室。
会议室的长桌上,摆着花生和香烟,物资供给虽然匮乏,不过作为红门的高层领导,马子任和吉少山他们还是有着一些特权。比如每天一碟花生和少量香烟的供应还是能够维持,在延安城内每个小时都有人饿死的情况下,这些特权阶级还是能享受着另类的奢侈。
如果说姜瑞元抢劫的是老百姓手中剩余的财富,那么马子任这些红门领导则是以赤色理念的大义,来剥夺民众最后的一条内裤。
不能因为抢劫的数额不大,就认为红门比革命党高尚,他们两者在政治本质上毫无区别,仅仅是一个强抢富人,另一个洗劫平民。
座首仍然是马子任,这个天庭饱满,一脸宽仁的赤色王者,其实内心的阴沉狠辣,极其可怕。位子紧随其后的是吉少山,典型的菩萨做派,温润的目光配合着帅气的样貌,让人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不少人一直认为吉少山更应该当红门的领导人,但实际上,吉少山属于文人中的清流,不结党不营私,虽然面子上大家都敬重他,但谁又真的愿意投其麾下?
就像汪兆铭那样,空有尊贵的身份,却一直无法把握住最为核心最为关键的兵权。没有兵权,再高的位子也是浮云。
会议桌上,马子任作为主席,第一个做了发言:“少山,和满洲国那帮子人谈得怎么样了?”话语中暗含讥讽,两人的关系一直是若即若离,并且因为在红门内部的深厚资历,吉少山从来都是马子任地位最主要的威胁者。
吉少山对此也是明了,不过他此时也顾不上这些内部纷争,而是说起了时局:“联系了以前的几个权贵大臣,但收效甚微。虽然北方集团军主力已经挺进了苏俄,但也来了新的驻军,战斗力不弱。”
负责军事方面的彭石穿也说道:“李兆麟那里已经开始诉苦了,被华军特种部队盯上,不但活动范围被压缩,山西方面态度也开始转变。薄一波同志甚至已经打算辞去幕僚身份,返回延安任职。”
苏俄节节败退,阎锡山的态度也开始转变,没了苏俄这只唬人的暴熊,谁还真把红门当回事儿?
因为革命党的表现,国内许多“先进”知识分子都把目光投向了中华红门,前几年的确也是不少人往这边跑,壮大了这边的政治队伍。没有文人,对于任何一个势力而言都是致命的缺陷,只要嘴巴上信仰赤色主义,红门这边可都是照单全收。
可这些过早下注的人,现在貌似已经开始后悔了,经过这么些年的“敌后抗战”,与伪满的勾结,红门赤军更是直接从苏俄那里获得了不少援助,也武装起了大概一百二十万左右的部队。
这些拥有红色信仰的狂热军队,打日本人和革命党是没问题的,但与华军一比,就明显不够看了。
马子任也是野心勃勃之辈,为了登上梦寐以求的政治宝座,他行事向来不择手段。其中秋收起义中大量使用流氓无赖,就可看出他的本性。
为了能共打破华联的经济封锁,他原本想要以伪满高层作为突破口,从几年前华联屠杀爱新觉罗氏族人之时,双方就曾有过接触,并且谈了不少比较有实质性的内容。
可随着大军源源不断的推进,伪满也不是不曾反抗过,但区区兵变,很快就被华军镇压,又是死了一大批人,便消停了许多。建奴皇族勋贵几乎被清算殆尽,就连溥仪也只能窝在日本,不敢回国。
现在的伪满大臣,早就被剥夺了一切,根本翻不出大浪来,双方的合作也毫无意义。
但马子任和吉少山他们仍然不愿意放弃,就像快要溺死的落水者,哪怕只要看见一颗杂草,也要紧紧抓住不放。
而英美对革命党的支持,让红门高层似乎看到了曙光,但这种涉及意识形态的事,马子任仍然要试探一下大家的意见:“站在赤色主义的立场,我们不该向资本主义伸手求援,但是现在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关键时刻,华联的举动是在助长德国的嚣张气焰,我们决不能在这种时候坐视不管!”
整句话前后矛盾,更没有什么联系,但在座之人都是精明之辈,哪里看不出马子任的倾向?
其中吉少山不无担忧的说道:“斯大林同志已经无力照顾我们,而英美方面,也从来不待见我们,就算我们愿意派人去谈,罗斯福和丘吉尔愿意和我们谈吗?”
站在英美的立场,赤色国度只有苏俄还好控制,但如果连中国也被赤化了,那么在五十年内,将很难遏制住赤色主义的狂潮。因此无论如何,英美这两个西方列强,都绝不可能坐视红门的扩张,避免中俄两国连成一片。
听完了吉少山的叙述,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因为事实情况就是如此。革命党能得到的东西,并不意味着红门也能得到。
美国给苏俄物资是为了让苏军牵制西线,给中华红门是图什么?日军早就隔了十万八千里,真要为了打击华联,找姜瑞元就好了,没你马子任什么事。
为了应对当前的困局,这几个所谓颇有战略眼光的“伟人”都是较劲了脑汁,可惜却毫无收获。只有苏联获胜,他们才有希望,否则一切都毫无办法可想,就是这么个利害关系。
在原本的时空里,苏联给与中华红门大量支持,并且从苏德战场获胜之后,更是出兵帮助红门在东北站住了跟脚,接收了伪满一百多万的正规军,,不然哪来大翻盘的实力?
没看到某个时空里红门对满足“同胞”的暧昧情绪,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根据这种西方政治逻辑,红门自然就成了溥仪的好朋友,以如此叛国之重罪,居然可以得到善终,并且大声呼唤满汉一家亲,实在是让人感慨啊。
只不过这种历史遗憾,在这一片时空之中不会再一次发生,红门和建奴皇族都要死。满族或许可以以新的身份进入华联民族大家庭,但其中的高层贵族必须全部清洗,这是既定的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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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远东的中苏战场上,大战已经进入尾声,终于在无尽的损失了大量士兵和武器装备后,苏军士兵终于顶不住这单方面的大屠杀,一些士兵开始尝试向华军投降,但更多的苏军士兵选择了向后撤离逃跑。
在战场上最容易传染的东西一个是病毒,一个是谣言小道消息,最后一个是面对死亡时的绝望心情。小撬棍终于延伸到苏军官兵心目中那坚如磐石的心中,翘起了违背军令人类求生保命的巨石。
兵败如山倒,当前线苏军政委和心月复组成的督战队无法抑制住普通士兵的撤退风暴时,一个个政委被苏联乱兵推倒在地上有意无意地踏上一只脚狠狠地踩过。
这些政委,只懂得给各级军事精英们扣上大帽子游街,然后找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去埋葬他们,殊不知自己所做的事情让所有的战士心寒。只要是阻挡自己爬升的对手,只要扣上一顶反革命的大帽子,剩下的就不用你去操心的了。
因此,在以前苏军各级政委的鼓动宣传下,苏军所有官兵都相信会再次上演一场在北平紫禁城阅兵仪式。只可惜,残酷的现实告诉了他们,苏军各级政委所描绘出来的美丽馅饼是一个绝对的空中楼阁,而且他们正走向苏联政委和中国人设下的毁灭深渊中去。
“元帅,我们东西两个战区都开始崩溃,大量的士兵在中国人的打击下开始溃逃,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来阻止这种局势的恶化。”远东集团军参谋正向着铁木辛哥急切地汇报着。
“没用了,即使是继续坚守,我们的士兵又拿什么东西去防守呢?现在我们前方战士能得到的补给不到需求的百分之二十,很多士兵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吃到热食,大部分的士兵手中的子弹不足十发,更不用说那些坦克,它们连每两个小时启动一次保温的油料都没有,我们还能用什么去抵抗中国人的进攻。”
铁木辛哥几天内就像苍老了二十岁一样,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两鬓出现了异样的白发。
“但是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参谋长急了,大声地提醒着元帅。
“做点什么,你认为我们还能做点什么你就去安排吧,至于我,总要承担失败的惩罚的。”铁木辛哥正正自己的军服,向参谋示意着。
参谋见元帅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出路后也不再纠缠,向元帅敬礼后径自离开了办公室。
“中国人,什么时候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实力,如果我这一生要说最错误的事情就是被派到了这个战场,选择了一个这么强大的对手做敌人。”铁木辛哥看着地图上越来越大的中队占领区,轻声叹言着自己的心声。
华军最后发动的攻击只进行了一天便演化成为追击战,大量的苏军士兵丢弃了手中的武器向后逃窜。而更多的士兵没有逃跑,不是他们不想逃,而是由于缺乏补给很多士兵已经没有了逃跑的力气。
当中国士兵将一连串的苏军从各个地方揪出来时,饱经饥寒冻饿的苏军士兵很多人连走路都是摇晃的。虽然很多苏军对华军士兵表现出敌意,但是在一瓢瓢黏稠的热汤和一块块面包还有一小片腊肉面前,这些敌意化成了对生存的渴望。
“真是过瘾啊,没想到我跟随辎重补给车队的向导行动居然成为了一次俘敌行动。”农永星看着满地蹲在地上正在专心消灭手中食物的苏军俘虏开心地笑着说到,旁边的几位民兵也露出同样的笑脸。
在跟随补给车队行进的过程中,部队追击的速度由于苏军的不抵抗而加快临时改变了补给地区需要继续向前开进,车队人少便让农永星这些民兵一同参与了押车护送,在行进的过程中车队突然受到了苏军溃兵的袭击。
不过袭击很快便被随车队行进的士兵击退,当农永星随着其他士兵反击时突然发现苏军停止了攻击,等大家冲上去时这才发现这些溃兵已经消耗完了所有的弹药,不得已成为了他们的俘虏。
在留下部分食物和士兵看押俘虏后车队继续追赶大部队,而农永星这些民兵便成为了看押这些俘虏的留守人员。
“还有食物吗?”看着被消灭精光的食品袋,一名会说中国话的苏军士兵举着手中的空饭盒说到,原本装着黏稠热汤的饭盒被舌忝得干干净净,就像没有用过的那样干净。
要不是农永星因为他会说中国话特地的记得他多加了半瓢热汤,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刚才分食物时漏了这个人。
“没有了,如果想要再吃到东西就和我们向南走,到二十公里外的集合点处,那里会有战俘营收容你们。但是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试图想逃跑我不会留你们,只是你们自己向四周看看,这里都是荒山野岭人烟稀少,而且即使有也是我们的军人,如果不想被打死、饿死、冻死就别起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到战俘营里还有活下去的希望。”留下来的一级士官长对看管俘虏很有经验,不仅给了他们希望也断绝了他们逃跑的念头。
很快,吃完饭的苏军俘虏们便集中在了一起,虽然没有绳索捆绑,甚至是俘虏们还需要拎着没有枪栓的步枪,但是王鹏他们不担心这些苏军会反抗,因为刚才士官长已经向他们说明了利害关系,只要不是傻子或者是疯子,谁都不愿意到深山野岭中去刨寻食物,谁都不愿在露天里忍受西伯利亚的寒流。
跟随在俘虏们的后面,农永星拎着枪向四周茫茫的森林感慨着:“真是太大了……”
“是啊,这片土地是太大了,在这里作战,不像以前在我们自己土地上和日军作战,这么大规模、大面积、大范围、大军种的集团配合作战,打的我都已经连续一个多月都没睡好觉了。”士官长也感慨地回想起这几年时间繁忙的战斗。
1943年年末,苏俄在东西两条战线上,同时面临巨大失败,装备和士兵的损失还在其次,关键是大量工厂遭到轰炸,工业产能无以为继。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还算充裕的装甲部队,在对坦克的理解和应用上,苏军并不比德国逊色。
在华军喷气式战斗机和预警机的大规模配合下,用木板和帆布构成的螺旋桨战斗机毫无还手之力。
世界格局已经被大大改变,而英美诸国也在开辟亚洲第二战线的请求被拒绝之后,开始着新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