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突厥人全线攻击,试图把大隋人压制在半场,但大隋人无意固守,更不想被黑突厥人压着打以致失去主动,依旧一如既往地继续狂攻。/
双方的攻势越来越猛,场面越来越火爆,节奏越来越快,而球场外的观者也是兴奋到了极致,鼓号呐喊之声一浪高过一浪,激昂歌声就如汹涌浪涛猛烈冲击着绿洲,在球场上空出惊天轰鸣。
黑突厥人心急如焚,他们的动作越来越粗野,战术越来越简单,渐渐乱了章法,但无论是频繁上场厮杀的阿史那泥孰还是在场外临时充作指挥的龟兹宝山王,都渐渐失去了冷静,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只能任由杀红了眼的卫士们肆无忌惮地施展杀伤术,最大程度地压制住大隋人的攻势,给己方寻找更多的攻击机会。
伽蓝打出了手势,示意收缩防守,现在黑突厥人已经急了,乱了,正是把他们诱进陷阱,一击致命的最好时机。
大隋人回撤,密集防守,佯装在对方凶猛的攻击下已经失去了反击之力。
时间在悄然飞逝。
伽蓝、魏飞、阳虎与几名卫士打马冲出球场,如风一般卷进场外的休息区。
几匹尚未上场的“副马”疾驰而出。
伽蓝等人也不下马,纷纷腾身跳到这些体力充盈的副马上,再度冲进场内。
伽蓝摘下了金狼头护具,长掩面,沿着球场左翼策马狂奔,火杀到球场中间。
魏飞、阳虎和其他卫士则直接迎上了进攻的黑突厥人。混战当中,朱球两次击中了球门挡板,引得场外胡虏连声喝彩,而黑突厥人的气势更是陡然一振,球场上的局势明显对大隋人不利。
就在这一刻,阿史那贺宝突然爆,人马合一如猛虎一般冲向了朱球,手中偃月杖凌空横扫带起咆哮风雷,两个黑突厥人虽然悍不畏死,舍身险阻,但还是让阿史那贺宝击倒一个,另一个则因为战马受创失去了平衡。
阿史那贺宝度太快,飞一般越过了朱球,偃月杖擦着地面飞过,刮起漫天泥草。阳虎如影附随,骤然杀至,在黑突厥人的怒叱和惊呼声中,一杖击起了朱球。
朱球腾空而起,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飞向球场左翼。
黑突厥人一边急调转方向,一边紧紧盯着在空中飞行的朱球。朱球下坠。一个金灿灿的狼头护具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金狼头?他不是下场休息了吗?不好,中计了。
“撤撤撤!”阿史那泥孰急怒攻心,疯狂吼叫,坐下战马更如快如闪电,腾空而起,仿若贴地飞翔的雄鹰,以匪夷所思的度直射左翼。
伽蓝看到朱球飞起,当即一脚踢上马月复,战马痛嘶跃出,骤然间疯狂加,向黑突厥人的半场亡命狂奔。
江成之出现在左翼,出现在伽蓝的位置上,迎着朱球就是凌空一击。
朱球再一次腾空而起,如利箭一般呼啸而出,瞬间越过了伽蓝的头顶。
“爆爆爆!”伽蓝状若疯狂,手中偃月猛击马臀。战马凄厉怒嘶,四蹄如风,再度加,霎那间已至极限,数息后便追上了朱球。
留在本方半场的黑突厥卫士猛催战马,向球门方向急飞驰。一名黑突厥卫士疯狂迎上了伽蓝,手中偃月高高举起,不惜代价也要予以阻截。
伽蓝举杖击球,朱球变向,斜飞中路。
跟着伽蓝骤然侧翻,全身悬挂于马月复一侧,两手紧勒马缰。战马心领神会,凭借强悍体力,庞大身躯在腾空中突然扭转身形,落地,再起,再调转,再落地之时,战马已经斜向冲出,飞一般射向朱球。
阻截的黑突厥人扑了个空,虽然他的马术同样精湛,他的战马也同样及时变向,但就这么一瞬间,他落在了伽蓝之后,再也追不上了。
阿史那泥孰和一帮黑突厥卫士如潮水一般冲过了中线。
魏飞、阳虎、阿史那贺宝和一帮大隋卫士与他们齐头并进,偃月杖上下飞舞,拼死阻拦。
“爆爆爆!”伽蓝疯狂吼叫,偃月再次击打马臀。战马痛得凄怒狂嘶,潜力轰然爆,庞大身躯飞射而起,如出海蛟龙一般快捷如电,数息后便追上了朱球。
战马腾起,四蹄舒展,如天马翱空;伽蓝飞起,偃月抡起,如天神出惊天一击。
“啪……”朱球如划空而过的流星,又似厉啸而出的弩箭,在千万目光的注视下,带着一抹诡异的血色,“唰”地射进了网囊。
“轰……”球场沸腾了,爆炸了,除了愤怒而沮丧的突厥人,所有人都在欢呼,都在呐喊,都在尽情宣泄胜利的快乐。
伽蓝高举双臂,纵声狂呼,战马驮着他一路狂奔,冲过了球场,撞开了栅栏,沿着隔离带撒腿狂奔。
大隋卫士们疯狂了,他们叫着喊着,打马追了上去,如一股呼啸狂飙冲过狭窄的隔道,咆哮着卷进了马军第一旅。
阿史那泥孰睚眦欲裂,双手握拳,放声怒吼,金狼头,我要杀了你,我要砍了你的狼头。
黑突厥卫士们吹响了号角,催促大隋人回球场。他们需要时间,他们并不气馁,他们还有扳平的机会。突厥人有更多的波罗球高手,有更多的雄健骏马,只要扳平比分,延长比赛时间,形势必然对他们有利。
礼台上,长孙恒安和大隋的官僚、卫士们再度激情高歌,“将进酒,乘大白。辨加哉,诗审搏。放故歌,心所作……”
震耳欲聋的鼓号声中,大隋人纵情欢歌,开始庆祝即将到手的胜利。
“朔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连。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使少年。平明偃月屯右地,薄暮鱼丽逐左贤。谷中石虎经衔箭,山上金人曾祭天。天涯一去无穷已,蓟门迢递三千里。”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被现场热烈欢腾的气氛所感染,心潮澎湃,声嘶力竭地相合而唱:“朝见马岭黄沙合,夕望龙城阵云起。庭中奇树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还。白雪初下天山外,浮云直上五原间。”
寒笳羽衣站在沸腾的人群里,轻轻鼓掌。高冠道士面带笑容,与周围的大隋人一起高声放歌,“关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流水本自断人肠,坚冰旧来伤马骨。边庭节物与华异,冬霰秋霜春不歇。长风萧萧渡水来,归雁连连映天没。”
伽蓝和阿史那贺宝、江成之、楚岳等人紧紧拥抱,马军第一旅的将士们簇拥着他们,仰狂呼:
“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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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时刻的决战开始了。
黑突厥人已经连失两球,若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扳平比方,只有孤注一掷,只有全部压上去“狂轰滥炸”。
大隋人已经有所准备,伽蓝和卫士们已经决定收缩防守,但还是低估了黑突厥人的疯狂。面对黑突厥人狂风暴雨一般的猛烈攻击,大隋人有些招架不住,尤其在比分已经领先,胜利唾手可得的情况下,大隋人患得患失,不敢放手攻击,导致本方球门频频告急,朱球就像雨点一般,一次次击打在球门挡板上,“咚咚”的撞击声一次次刺激着大隋人的心,让他们窒息,让他们心惊肉跳。
伽蓝满场飞奔,就像出鞘的长剑,一次次刺进黑突厥人的要害,但因为缺乏后援支持,一次次无功而返。战马接二连三地更换,他的体力也在急剧消耗。
阿史那泥孰就像幽灵一般黏着他,如影附随,偃月杖更是肆无忌惮地上下飞舞,围着伽蓝的人和马疯狂攻击。伽蓝一边要抵御他的攻击,一边还要摆月兑他的纠缠以便击球,根本寻不到喘息的时间,终于,他坚持不下去了,在一次凶狠的撞击中,他被阿史那泥孰连人带马一起撞出了球场。
伽蓝不得不下场,但江成之紧随其后,也被黑突厥人打下了战马。仅仅过了片刻,阿史那贺宝也被黑突厥人打翻在地,差点葬身马腿之下。
黑突厥人的杀伤战术迅起到了效果。大隋球队的主力人数有限,这一场假若他们赢了,他们还要与蓝突厥人进行决赛,如果此仗主力人数损失过多,决赛也就不要打了,必输无疑。
无奈之下,马军第一旅的将士们以频繁的换人战术来保持球队的实力,大家轮番上阵,给主力赢得休息时间。
这正是黑突厥人所需要的,乘着大隋人体力不济又畏畏脚之际,黑突厥人展开了更加猛烈的攻击,终于,他们进球了,他们赢得了扳平比分的机会。
“拼了!”伽蓝看到黑突厥人乘胜追击,亡命一般卷土重来,勃然大怒,厉声叫道,“尽遣主力,干掉他!”
“决赛怎么办?”江成之虽然急怒攻心,但还保持着一分冷静,“伽蓝,再坚持一刻,我们就赢了。”
“输了怎么办?”伽蓝厉声质问道,“输了还有决赛?”
江成之哑然,倏忽凌空一拳,冲着四周卫士怒声狂吼,“尽遣主力,干掉黑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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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越来越严峻,球场内只看到黑突厥人的攻击,球场外只听到胡虏的歌声。
伽蓝上场了,危机时刻,金狼头骑着烈焰一般的汗血宝马冲上了球场。
“轰……”大隋人从沉寂中骤然爆,欢呼声、呐喊声冲天而起,接着豪迈的歌声响彻天宇:“陇上壮士有陈安……骣骢父马铁锻鞍,七尺大刀奋如湍,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
伽蓝酣呼鏖战,大隋卫士们舍生忘死,奋勇攻击,仅仅片刻之后,伽蓝就带领场上卫士起了一次凌厉攻击。朱球厉啸,狠狠地撞击在球门挡板上,惊出突厥人一身冷汗。
“挡住他!”阿史那泥孰怒不可遏,厉声咆哮。
两名黑突厥人夹防伽蓝,但伽蓝骁勇善战,而烈火神骏非凡,根本防不住。
阿史那泥孰咬牙切齿,再一次亲自上阵。
两人撞到一起,偃月杖猛击,互相纠缠撕打,恨不得把对方掀翻在地,再狠狠地踹死于地。
阿史那泥孰成功“冻结”了伽蓝,黑突厥人的攻势再掀*,大隋人失去灵魂,只有拼死防守。
朱球砸到球门挡板上,也砸到了伽蓝的心里。
伽蓝大怒,一杖砸下,不待阿史那泥孰做出回击,已经从马上腾空而起,一个虎扑,把阿史那泥孰撞翻马下。阿史那泥孰知道伽蓝想干什么,当即两手如钳,死死抱住他的腰,就是不让他起来。两人翻滚在地,疯狂撕打,浑然忘记了正在进行的激烈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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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百只大角吹响,“咚咚咚……”百面战鼓擂动。
旗幡飞舞,令旗挥动,比赛结束了。
大隋人坚持到了最后,赢得了胜利。
黑突厥人输了,但他们让大隋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下一场决赛他们已经稳操胜券。
大隋人疯狂欢呼,纵情高歌。
长孙恒安喜笑颜开,根本不去照顾突厥人的情绪,和一群卫士们开怀高唱。
阿史那翰海面无表情地站在礼台上,负手望天,不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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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蓝用力推开阿史那泥孰,张开双臂就想欢呼,但阿史那泥孰已经恼羞成怒,腾空又是一脚猛踹。
伽蓝急忙避开,指着阿史那泥孰厉声喝叱,“若再动手,宰了你。”
“明日,我要与你决一死战!”阿史那泥孰气急败坏地叫道。
伽蓝大笑,高高举起一只手,“明日午时,行帐见!”
话音未落,喜极若狂的大隋卫士已经蜂拥而至,霎那间淹没了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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