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过去,张平安还没有醒过来,周茜茜提着水桶去打水,小棚子里的火炉没有加焦炭,炉火已经熄灭,汽车的油也烧光了,风箱不转了,院子里静悄悄的。
周茜茜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见过张平安发炉子,铲了些炭,又淋上了些柴油,正要发火时,耳朵突然听到一阵轻轻嗡嗡声,似是铁器震颤发出来的声音。
嗡嗡……嗡嗡嗡……
这声音极有规律,周茜茜回头打量院子里,各种东西都在原地,也不可能有外人,除了风吹对枯叶的声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心中不由有些发毛,心脏砰砰乱跳,冷风一吹,背上汗毛都立了起来。
但她并没有转身跑开,咬咬牙还是留在院子里。
“平安哥哥病了,我要好好照顾他,怎么能这么胆小?”
周茜茜硬着头皮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视线落在了那把黑沉沉的长刀上。
过去轻轻握住刀柄,她立刻感觉到手心处传来轻微的颤动。
“竟是这把刀震颤时发出来的声音!”
周茜茜奋力将长刀从铁砧中拨了起来,立刻感觉到手中有奇特的力量拉扯着,这刀似要月兑手飞出!
周茜茜原本就是十分聪明伶俐的人,心中生出这种感觉,有些奇怪,这刀除了重,它又没长翅膀,也没长脚,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掌心中的长刀依旧轻微颤动着,悠长而匀称,一抖一颤之间,周茜茜慢慢觉出异样,这震颤之间竟然带动了自己周身血气鼓荡,气血冲突之间,才会产生长刀要月兑手之感。
她心中暗自惊愕不已,一转念,忽地明白过来,这刀不受控制并不是刀成了精,长了腿,而是自己心里生出的感觉。
刀还是昨天见到那把刀,怎么突然颤动起来,还能影响人的心志?
周茜茜突然想到此刀具正是张平安所炼,眼睛一亮,莫非他醒了?
想通此节,周茜茜连水桶都不要了,旋风一样冲向小楼,一推开房门,就看到张平安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向她。
“哎呀,你,你醒了,太好了!”
周茜茜娇呼一声,喜极而泣,呆呆站在门口,眼泪顺着她初雪般白皙的脸颊滚落下来。
张平安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手慢慢抬起来,伸向周茜茜。
周茜茜连忙跑过去,将脸贴近张平安,虽然俏脸上仍然挂着泪珠,但眼珠却充满了夺目的艳媚的色彩,春花一样的笑容绽放开来,扶住张平安,“你刚醒,别说话,好好躺着。”
张平安伸手轻轻拂上周茜茜的俏脸,为她擦拭去眼泪,喘了口气,说:“别哭,别哭了,我没事。”
周茜茜努力让自己不再抽咽,托着张平安的后背,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刀呢?”
张平安在屋子里左右看看,除了周茜茜的枪盾放在一张桌上,并没有看到自己最后打造的那支长刀。
“还在棚子里,你等着。”
周茜茜弹了起来,也不等张平安说话,直接从二楼上跳了下去,再回来时,提着那把黑沉沉的长刀。
“它还会自己震动呢,你看。”
周茜茜把长刀递给张平安,刀一放到床上,木板床发出嘎吱的一响,晃了晃。
张平安听了周茜茜的话,将手按在刀上,心中升起了一种十分熟悉地感觉,仿佛有一股暖流从刀上流到身体内,与全身血脉连在一起,但没有周茜茜所说的颤震。
周茜茜绘声绘色的描述不会是假的,张平安皱着眉头想了想,问:“你什么时候发现它颤动的?”
“就是刚刚,我当时就想到你一定醒了。”周茜茜眉眼儿透着得意,为自己猜对欣喜不已。
“这么说,就是我醒过来时,它就有了异状?”
张平安想着,松开手,“你再来试试看。”
周茜茜模了模,很认真地点点头,“还在动。”
张平安手抚着长刀沉呤不语。
周茜茜也皱着眉,“这刀看着很纤巧,没想到有那么重,这么重的刀使得开吗?”
很重吗?
张平安随手提了一下,这一提,单手就将刀轻易举了起来。
也不重啊?
是自己力气变大了?应该不是,直到现在自己全身上下像锅里的面条一样,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张平安心里有了一个想法,撑着床坐了起来,被子从肩上滑落下来,露出了精赤的上身。
他不由看了周茜茜一眼,小丫头立刻侧开身子,耳后跟变得红通通的。
还有意识的最后一刻张平安记得自己是拿着锤子在火炉边的,如果不是沉浸在精神世界太深,张平安绝对不允许自己在任何时候晕迷过去,这相对于把自己的生命并给末知数,可这一次精力耗尽,晕倒了,幸好有周茜茜有旁边。
不用说,自己身上衣服也是她月兑下来的。
周茜茜拿了烤干的衣服递过来,张平安穿戴好,揭开被子,下到地面。
脚一软,没有站稳,张平安手一撑,按到一具软软的身体上。
“没事,我没那么娇贵。”
张平安推开周茜茜,手提着刀,一步步向楼下走去。
周茜茜紧张地跟在他后面,看到张平安径直走到一块石壁前。
只见张平安信手一挥,一块巨石从石壁上崩裂开来,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长刀不止,顺着石壁划出一道长长的裂口。
张平安看着自己的杰作,喘着气,对周茜茜道:“你来试试。”
周茜茜接过刀,却被巨大的惯性冲击得退了一步,她站定之后,娇叱一声,长刀闪电般砍向张平安刚刚切下来的那块巨石。
咣!
黑色长刀砍入了石中一尺多深,便被卡住了,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我怎么做不到你那样的?”周茜茜不解地问,她没看到张平安用多大力气呀。
“哈哈!”
张平安笑了,果然是专属武器,他挥动长刀之时,全身精力自然而然流转而出。
这么说来,刀身震颤也不难理解了,那,不过是他精神的共震罢了。
此刀一出,当可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