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宝特种兵 六十一,不是情人,就是敌人

作者 : 蓝泽

五十二,能救薛野的人死了

韩逍和语琳跟着神女走进了房子,找遍了每个房间,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她师父,而且从凌乱地散落在四周的本、衣物来看,这里明显生过打斗。

“看来你师父出事了。”韩逍严肃地说道。

“不可能。”神女一脸不信,“在我们纳西族的领地中,师父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语琳拍了拍神女的肩膀:“神女小姐,你还是别掉以轻心了。”

神女咬了咬牙,扭头奔向了木房子后方的密林丛中。韩逍和语琳对望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才跑了几十米远,就又看见了一块空地,上面刻画着玄奥的太阳图案。

几根粗长的桃花木竖立在空地上,这是纳西族的祭木。

此刻,一根五米来高的祭木下满是血迹,触目惊心。

神女走到了那根满是血迹的祭木之下,抬头一看,祭木上挂有一个披着七星披肩人——

他耷拉着脑袋,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师父”神女尖叫一声,马上跪倒在地。

韩逍和语琳见此,也连忙跑上前去,把挂在祭木上的尸体放了下来。

神女师父的身上有好几处伤痕,而致命的伤痕在脖子这种一刀削断颈动脉的平整伤口,竟然和张家的遇害者一模一样

韩逍陷入了沉思之中。

“人死不能复生,神女小姐节哀。”语琳月兑下了自己的外套,悄然地披在了放声大哭的神女身上。

韩逍突然掏出枪,警惕地看着四周:“快起来,有人”

果然,不远处有十数条人影正朝着这里扑过来

“我和他们拼了”神女想也不想地站了起来,拔下枪套里的手枪朝着那些人连开了几枪。

在极度的悲伤和愤怒之下,神女射出的子弹根本就没有准头,一连几枪都落空了,不过这倒是稍稍地阻挡了敌人的脚步。

看着那群又在靠近的黑衣人,韩逍皱了皱眉头:按道理说,神女也是华夏会的一员,但华夏会为什么连她也不放过呢?

没时间留给韩逍多想了,神女开枪之后,那群黑衣人也开始还击。

“躲在木头后面”韩逍对着神女大吼一声,自己也快地朝着另一根祭木移动,同时还顺手开了一枪。

“啊……”一个黑衣人痛得满地打滚。

“呯、呯、呯、呯、呯……”韩逍的枪声引起了还击,几颗子弹打在了他掩身的祭木上,木屑和火花四周飞溅。

韩逍就地一滚,快地滚到了旁边的另一根祭木后面。“嘭”,他刚才掩身的祭木轰然倒地,尘埃扬起。

换动方向,韩逍又是两枪,两个黑衣人应声死去

那边,语琳也开枪撂倒了几个黑衣人,冲着韩逍幽幽一笑。

韩逍也对她淡淡一笑。此刻,两人没有一丝紧张,激烈的枪战,生死的考验反而让他们的心挨得更近了。

紧接着,韩逍伸出左手,朝语琳拎了拎自己的衣服。

语琳马上知道,他的手势意味着他要暴露一下吸引对面的几个黑衣人现身,然后让自己趁机开枪。

见语琳点点头,韩逍笑着回了一个OK的手势,突然又从祭木后面冲了出来。

同样躲藏在掩体后面的黑衣人没想到韩逍会竟敢现身,枪声混乱地响成了一片。

语琳盯着两个因为开枪射击而显露了脑袋的黑衣人,迅地放了两枪

“嘭个黑衣人脑袋开花,倒在地上手脚抽动了几下,就马上不动了。

韩逍已经躲到了另一根粗大的祭木之后,胸口悄然崎岖,死里逃生的经历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快感。

忽然,一道金属光芒闪过……

韩逍只感到眼前一花,然后就觉不远处的神女惨叫一声。

一颗子弹故意地打在了神女藏身的祭木上,碎裂开的弹片把她的整条右臂都炸伤了,手里的德制手枪也“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少……少帅……”神女不光能召唤蜈蚣,而且本身的功夫也不弱,对方虽然有以多敌少的优势,但能够一下子制住她的右手,就肯定是个高人。

“我早就该想到你不是诚心加入华夏会的。”一个声音响起,温柔而富有磁性,让韩逍大感熟悉。

“现在你该知道,我的本名叫莫花青,是土司家族的女儿。”神女淡淡一笑。

“这么说起来,薛野的母亲是你师父的师妹,你的师姑,怪不得你竟不惜为了薛野而背叛组织”黑道少帅司马少康的声音再次响起。

“少帅,我只问你一句,我师父吉拿是你杀的?”神女深深地吸了口气。

“既然华夏会要薛野死,那当然就没办法让你师父活着了。”少康平静地说。

听到这里,韩逍心中“咯噔”一下:看来张家的灭门惨案也是少康犯下的了……为什么是少康呢?

韩逍感到痛苦,虽然,少康是他的敌人,但他却不希望自己有拿着枪,杀了他的那一天……虽然,他也明白这一天不可避免。

但根据神女以前的说法,他们华夏会杀死张家满门也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那么……谁是幕后的真正主使者?谁有让厉害的华夏会接下他们的生意的气魄呢?

“好了,终究共事过两年,所以我让你死个明白,把一切都告诉你了现在,我可要送你上路了……”少康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了,是因为痛苦吗?

“少帅,这是你说的话吗?你不是这么绝情的人……”神女不甘心地继续蛊惑少康,虽然她和少康没有什么男女关系,但两个人终究同生共死过。

“小云死后,我的心就死了,张文宇家十三口人我都杀了,我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少康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在骗人。

韩逍忽然感到内疚,咳,为什么很多无辜的人都是死在他这个自认为正义的人手里,小云、蝶儿……

但内疚归内疚,韩逍已经从背包里模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语琳看得很清楚:韩逍手中的东西,正是美国产的手雷

五十三,族人

韩逍拉动引线,等了几秒钟,猛地将手雷抛了出去——

他已经算准了手雷的落点在一块巨石后面,如果他没有判断错声音的来源的话,司马少康就藏在那儿

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掉落下来,巨石后面的几个黑衣人还傻乎乎地抬起了头,直到那东西掉落到地上,然后一声巨响,猛烈的爆炸气流立刻就把他们都掀飞了出去

但地上并没有少康的尸体,韩逍以至觉少康整个人都已经不见……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失误?

不过,一颗手雷丢下去,能够战斗的黑衣人已经不到五个,敌人的火力一下子降到了之前的三分之一

“逍哥小心”当语琳看到一团白影出现在韩逍身后的密林中时,就情不自禁地大叫起来。

但是……已经晚了,“砰”,一声枪响,她只看见韩逍大叫着向前扑倒。

“我们撤”司马少康一击得手,便闪入密林中消失不见。

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剩下的黑衣人也都撤离了

十几具狰狞的尸体,加上浓重的硝烟味,现场一片狼藉。

神女痴痴地看着少康消失的地方,良久,眼泪淌过面颊:在华夏会的日子里,少康就不断很照顾她。现在,即便是她背叛了华夏会,他也不忍心杀她,之所以要挟说“要送你上路”也是为了声东击西对付韩逍……否则少康之前为什么跟她废话了半天,却不间接杀了她?

语琳早已经跪在了韩逍身边。不测的是,她的脸色可怕得就像死人,但竟然没有哭她握紧了小拳头,直到指关节白:“逍哥,即便粉身碎骨,我也会为你报仇的。”

“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了,我可不要你粉身碎骨”韩逍翻了个身,笑嘻嘻坐了起来。

“啊?你没死”语琳立刻把韩逍扑倒在地,骑了上去,小拳头往他身上乱捶了一通。

“你逍哥哪里这么容易死的?司马少康的子弹被我躲掉了,但我却故意装死给他看,他想跟我斗?嘿,他这个坏人也太正直了点”韩逍搂住语琳,把手伸进她的……

“你就一肚子小聪明罢了个时候,神女已经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韩逍松开语琳,一脸不满地说:“但你要明白,光你们华夏会那个什么少帅就很难对付了,而且他手下还有好几个黑衣人没死呢,如果不是我装死,他肯撤走吗?哼,你的右手都不能拿枪了,还拽什么呀”

“逍哥说得也有道理。”语琳红着脸从韩逍身上爬起来,理了理被他翻乱的衣服:“神女小姐,现在你师父已经死了……我倒是担心薛野身上的蛊该怎么办?”

“也还有一个人能够解我师父的蛊,那个人就是我师父和薛野妈妈共同的师兄,早已经神秘失踪的纳西族东巴。”神女深深地凝视着韩逍,眼神中忽然呈现出一种凄凉,不知道是不是在为自己的蜈蚣害了薛野的事而内疚。

“哎……”韩逍忽然感到心脏一阵阵地绞痛起来,仿佛有一把小锯,在那儿不停地摩擦着——现在他们连东巴是何许人,是不是活着,在哪儿居住都弄不清楚,用短短七天时间去找出东巴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逍哥,你不要这样子,事在人为嘛,你要相信你自己啊。”语琳温柔地握住了韩逍的手,瞥了神女一眼:“神女小姐,你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还没等神女说话,周围又是一阵异响,似乎有很多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少康还真是难缠。”韩逍皱了皱眉,又拔出了腰间的手枪。语琳也迅地拔出了手枪,警惕地四周张望着。

“莫小姐,我们可找到你了”一群上穿大襟长衫,下着过膝肥腿裤的纳西人出现了。

“你们……确定我是莫小姐?”神女模了模自己的面颊,她明明已经整过容了,这些族人怎么还认得她?

“莫总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你就是他的女儿莫花青,我们都知道了。”人群里走出了一个魁梧的汉子,脸色青白,皱纹间夹杂着一些伤痕。他说:“而且如果你不是莫花青,你为什么要管吉拿大师叫师父呢?”

神女一怔,这下她没办法狡辩了,她并没有把整容改名的事情瞒着她的师父吉拿。

那个汉子不友好地打量着韩逍和语琳:“你们是什么人,跟我们莫小姐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和德,他们都是我朋友。”没等韩逍二人回答,神女就走到那个汉子面前,毫无表情地说道。

“莫小姐的朋友,就是我们的贵宾。”和德一听,竟然对着韩逍和语琳鞠了一躬,样子十分恭敬。

“你是……?”韩逍一脸惊讶地问。

“我是莫小姐她爸爸的司机。”和德坦诚地说。

神女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和德和他带来的一众纳西人道:“先把我师父吉拿大师火化了。”

众纳西人一听,连忙往吉拿的遗体奔过去了。

在神女的带领下,众纳西人唱起了祭歌:“萨——依——萨讲了。亲亲的兄弟姐妹们唱了。

围坐在火塘边的纳西人祈求先祖赐福给您先祖的古今呵,比艾乐坡独根的药还好,先祖的古今呵,像哀牢山的竹子有枝有节有根……”

随即,人们托起了吉拿的遗体,走进了他生前所住的木房子,七手八脚地摆好供桌,在供桌上放置白牦牛头、白马头、竹编物等祭品,然后就在木房子外升起了一堆篝火,把吉拿的尸体抬了上去……

葬礼结束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在天边摇摇欲坠,那最后一抹红晕的周围,天空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藕荷色。

“莫小姐,回家。”和德走到神女身边劝道。

神女点点头,转向韩逍和语琳:“走,去我家坐坐,也许我爸爸有协助薛野的方法也不一定。”

韩逍一听能救薛野,便满口答应下来。

五十四,土皇帝

但众人刚要动身去莫家,老远地,韩逍就看见有两个人往吉拿大师的木屋子奔过来。

这两个人的身影慢慢变大:一个白皙俊美,还染着金头;另一个则黝黑健壮,黑齐耳。

“啊,是阿纪和阿野……你们怎么来了?”韩逍连忙迎上前去。

拓跋纪咳嗽了两声:“哎,我让薛野好好休息的,终究他中了蛊,不能乱动,但他哪里肯听我?就吵着要来找你,没办法,我只好带他来找吉拿大师了。”

“你知道吉拿大师住在哪里?”语琳一脸迷惑地问。

薛野撇撇嘴:“随便找个纳西人问问就知道了呗,谁不知道吉拿住在这里?”

“对了,你们找到吉拿大师了吗?他怎么说,薛野的蛊有办法治了吗?”拓跋纪一边问一边往吉拿的木头房子张望着。

韩逍叹了口气:“吉拿已经……哎……已经被我们火化了……是华夏会杀了他。”

“啊?”拓跋纪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看了薛野一眼。

韩逍垂下了头,语琳沉默不语,下蛊的神女更是羞愧满面。

但薛野倒是一脸轻松:“你们不要这样子嘛好像我已经死翘翘了一样,要悲伤也总得等我断了气?”

韩逍忽然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了薛野:“兄弟,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嘿嘿,没事,生死由命。”薛野嘻嘻哈哈地说。

神女咬了咬牙道:“事不宜迟,薛师兄,你赶紧跟我回家,也许我爸爸会有办法的。”

薛野、韩逍、语琳、拓跋纪四个人之间看来看去地看了好一会,最后都跟着神女走了。和德也带着那一帮子纳西人跟了上去。

“这两年里,我爸爸还好?”神女不放心地问了和德一句。

“莫总很好,只是很想念你。”和德叹了口气。

“莫总?”韩逍看了和德一眼,他之前就对这个的称呼表示迷惑。

薛野连忙拉了拉韩逍的衣角,小声说道:“莫总的名字叫莫风,是土司家族的当代承继人,不过现在即便这样,莫风也不能跟古代的祖先一样向他的族人征税?现在土司莫家跟我们薛家一样,都在中国南疆和东南亚这个圈子里经商,规模也差不多,算是个富商,咳”

众人回到了丽江古城,走过了一座流水汩汩的小桥,再穿过了一座古意森森的木牌坊,就看到了一幢仿古的,木墙土瓦的豪宅。

跨进朱红色的莫家大门,韩逍不由喃喃自语:“土司家族果然非同凡响。”

薛野分析说:“那是,你看看人家外国贵族,权利虽然没有了,但威望还高得很,土司不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吗?”

韩逍四人在几个穿着青衫的纳西少女的带领下,走进了莫家的大厅,大厅里挂满了历代皇帝钦赐的匾额,匾额上都写着“忠义”、“诚心报国”、“辑宁边境”等等赞许的字眼。

“爸爸”随着神女的一声娇唤,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他肥头大耳,头梳得精光,身上的钻石和突出的小月复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骄傲。

“回来就好,都两年了……哎”莫风温柔地把女儿拥入怀中。

“爸爸,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识人不明才害得那件珍贵的宝物被人骗去……所以,从那一天起,女儿就誓一定要把自己搞丢的宝物找回来”神女泪流满面。

“听说你在华夏会卧底?”莫风又惊又怕地看着女儿。

神女见抵赖不过,便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韩逍、薛野、拓跋纪、语琳四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神女又指着薛野对父亲说:“但为了救这位薛师兄,我已经和华夏会闹翻了。”

“薛师兄?”莫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薛野:“他也是你师父吉拿的弟子?”

“不,不是的。”神女连忙注释,“薛师兄是师姑白月烟的儿子。”

薛野踏前一步,苦笑着问神女道:“我只想问你,当初张家上下十三条人命是不是你和华夏会犯下的,然后再嫁祸给我?”

神女一怔,不由自主地退到了父亲身后,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莫风恶狠狠地盯着薛野:“臭小子,你什么态度?”

神女连忙拉住了父亲的手臂:“现实上我并没有参与张家的灭门行动,但是我也的确知道他们在策划那次行动,是由少帅亲身负责执行的……”

“在现场,我觉了一个用血画成的纵目符号。”韩逍陷入回忆之中,然后又从怀里模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神女面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黑道少帅司马少康想嫁祸给薛野的师傅连生上师和九寨沟的密宗喇嘛们?”

看着照片,神女的娇唇已经因为过度惊讶而悄然张开了:“恐怕,恐怕是这样的……”她这会才知道薛野是密宗门人,而密宗重视神通、鬼神、以及男女双修等等正统佛教不屑一顾的旁门左道,并且有它独特的秘密教典作为修行的主要依据,充满了神秘色彩。

“但嫁祸……这样的事情不符合少帅的作风。”韩逍的眉头紧皱着。

“咳,人在江湖,本来就身不由己,他人都杀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就是嫁祸嘛”薛野见韩逍帮少康说话,就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可能是任痕画的符号,或者是他让少康画上去的,这样比较像一点,他跟少康不是铁哥们来着?”语琳冷静地分析着,终究,她前男人才比较月复黑。

任痕?听到这个名字,神女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心酸。

语琳看到了她的神情,却不能肯定她的意思,或者不想去肯定她的意思……

神女咳嗽了两声,认真地说道:“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们,华夏会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明白吗?想陷害薛野和连生上师的另有其人”

“是谁想陷害我?”薛野看着神女,一字字问道。

“如果我知道,我早就说了。”神女冷冷一笑。

五十五,茵莱湖

拓跋纪咳嗽了两声:“我在想……薛总啊,你跟贺拉斯、白希他们那伙人有没有过节呢?”

薛野“哼”了一声:“肯定有啊。当初我还跟他们星罗集团合作过,但后来相互都缺乏信任,就没继续合作下去,说起来,嘿嘿,我还欠着他们很多钱没结算呢。”

韩逍一愣:“阿野,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薛野苦笑着:“算了,那一回是我侵犯人家学问产权,我也不好意思多说。”

拓跋纪用拇指刮擦着下巴:“呃,这样的话,幕后雇佣华夏会的人,会不会是白希?”

“白希的可能性不大,他不像是这种人。”语琳认真地看着拓跋纪。

“你还帮白希说话?”薛野耸了耸肩膀,尴尬地看了韩逍一眼。

语琳淡淡一笑道:“好,我只是实话实说难道你们希望我骗你们?”然后她又凛然道:“但无论如何,白希只是我的一个很铁的哥们,不是情人”

“咳,给你们看一个地方。”拓跋纪说着打开了手机件夹——

图片上是一个碧波飘荡的湖,湖里有一片一片的水上菜园,还有一座金光闪闪的佛塔。

“这是缅甸的第二大湖泊‘茵莱湖’,就在掸邦高原的良瑞盆地,中缅交界线上。”拓跋纪认真地说:“阿逍,其实你们去丽江的那几天,组织不断在调查白希他们在缅甸的行迹,结果,我们竟然查到了一个实验室,就在茵莱湖底。”

韩逍握紧了拳头:“咳,那还犹豫什么,我们赶紧出”

神女谨慎地问了一句:“从这里去茵莱湖怎么走?”

拓跋纪想了想,比划着说:“还是乘火车最好,或者,就乘组织的直升机算了。”

薛野吹了声口哨:“那就乘火车,顺便还能够看看沿途的风景呢,嘿,我可不敢拿自己的事情麻烦你们安全局啊。”

韩逍连忙扶住了薛野的肩膀:“你不能去,你现在不能乱动,你体内有蛊毒。”

莫风惊讶地看了神女一眼:“怎么回事?”

“爸爸,那是女儿的错,当时女儿不知道薛师兄是白月烟师姑的儿子,所以才放蜈蚣咬他,但师父的蜈蚣体内是带有寄生毒蛊的……”神女的声音越来越小。

莫风呆了一会,然后拍了拍神女的脑袋:“哎,你这丫头尽会惹事。”

“现在师父已经死了,而唯一的解蛊方法就是找到失踪多年的纳西族东巴”神女吸了口气,下结论一般地说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薛野洒月兑一笑,“与其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什么东巴,倒不如先把张家的案子破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莫风看着薛野,忽然就伸出了肥厚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年轻人,我看好你”

韩逍看着薛野,咬了咬牙:“好,我们争取早些把张家的案子破了——但你这一次耽搁不起了,我们得乘组织的专机”他掏出手机,本想按1号快预设键打给余梦珊,但最后改变了主意,转而打给了杜子默。

“啊,阿逍,有什么事情吗?”杜子默说话的声音里夹杂着品尝的声音,看来这家伙又在吃零食了。

“把组织的直升机开来丽江,我们要用,十万火急。”韩逍斩钉截铁地说。

“好,我马上请示……不,我不请示了,就当是突况对待。”杜子默狠狠地吸了口气。

“嗯,谢谢你了,还有,给我们弄一些潜水衣过来。”韩逍说着就按掉了电话。

10分钟后,一架直升机向莫府迫近,叶片出了隆隆的声响。

韩逍、语琳、薛野、拓跋纪、神女还有莫风都走出了大厅,抬头望向天空,注视着那个迅降向莫府大院的黑影。

随即,一阵尘埃应声而起,直升机停靠在了莫府大院里。

薛野豪情万丈地奔了过去:“生命有限,度”

“小子,你站住。”莫风洪钟一般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怎么?莫大爷有何见教?”薛野吊儿郎当地回头问道。

莫风咳嗽了两声,像是要掩饰什么:“难道你不怕死?”

薛野冷然一笑:“反正都要死了,我不动就是多活几天……但早死几天和晚死几天有什么区别?”

“爸爸,我也要去,终究是我害了薛师兄。”神女一甩头,离开了父亲的怀抱,来到了薛野身边。

莫风不由又咳嗽了两声:“花青,你刚回家呢,又要走?而且还要去缅甸?……你就不会为你父亲想想吗?”

“但我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呀,我总得帮薛师兄洗刷命案”神女任性地往直升机走去,也不顾她父亲在背后已经气得嘴唇抖了。

“走”韩逍大吼一声,也带着语琳和拓跋纪来到了直升机的舷梯之前……

暮色中,直升机飞离了莫府,飞离了丽江。它顺着东枝铁路的走向,低空飞行,避开了雷达的搜索范畴,擦过了萨尔温江。

没过过久,天色就完全黑了,沿途城市的点点灯火跃入韩逍等人的眼皮。然后,灯火退去,一个高原湖泊的幽暗水域涌了过来

直升机开始减盘旋,直至降落湖边。

接着夜色的天然掩护,拓跋纪带着薛野、韩逍、语琳、神女、杜子默五个人下了飞机。

湖面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浮岛。大的有几平方千米,浮岛上还盖起了轻便的房子;小的却只有几平方米。

语琳好奇地问拓跋纪道:“这些,就是水上菜园?”

拓跋纪点点头:“是的。当地人为了谋生,就把湖上漂浮的水草、浮萍、藤蔓植物等聚集起来,覆盖上湖泥,形成浮岛,种植各种蔬菜瓜果。”然后他又指着湖中的一座圆锥形佛塔的黑影:“看到那座茵莱塔了吗?那座塔建在一个岛上,当然,那个岛不是浮岛……而白希他们的实验室就在岛下”

“咳,那事不宜迟,我们走。”杜子默已经穿上了潜水衣,他调了调头盔上的调理阀,“噗通”一声投入了湖里。

五十六,六诏部落

韩逍等人也各自穿上了潜水衣,一个接一个地跳进水中。

河底的泥沙翻了起来,水中的能见度愈加蹩脚。

杜子默试了试无线电:“喂,大家都能听到我说话吗?”

“哦,能的。”韩逍看着杜子默在潜水衣下有些福的身体,实在不明白他刚刚进安全局的照片上还很“苗条”呢,但现在却胖得这么快,小肚子都突出来了。

“能行,能行,你赶紧带路。”神女在水里翻转着身体,曲线优美。

薛野咽了咽口水,然后把头别向他处——头盔上的探灯也照向了别处。

“好,我们去茵莱塔那边,大家保持在五米之内。”杜子默往前而去……

游了近一个小时,拓跋纪突然觉不断在身边的韩逍不见了,就又放慢了度:“喂,阿逍,你干嘛呀?”

韩逍指着一截探出了河泥的石块:“咳,这是什么?”

拓跋纪游了过去,觉一张石头的脸正望着他,慈眉善目的。虽然长时间浸在水里,但石头上的五官却清晰得惊人。

神女把石头整个地挖出来,觉是一尊通高10多厘米的佛像,披着大衣,坐在一个莲台上,双手结印在肚脐之下。

语琳也游近了:“是阿弥陀佛的石像,好像是南诏国时期的文物。”

“南诏?你是说南诏?”韩逍看了语琳一眼。

薛野把手搭在韩逍肩膀上:“我给你扫盲就行——唐初,分布在洱海地区的众多部落经过兼并,最后形成六大部落对峙的局面,这六大部落被称为‘六诏’。其中,‘蒙舍诏’部落的地盘最南,所以又被称为‘南诏’。”

“但最后是南诏统一了六诏,建立了南诏国。”神女和她手中的佛像对视着,逾越了一千多年的历史。

语琳则看着薛野:“学术界都认为南诏是彝族人的祖先,而你们纳西族的祖先是六诏中的‘越析诏’,最后被南诏兼并,成为南诏的组成部分。”

“这边也有一个呢”杜子默大叫着,他挖出了他脚下的另一个石像,和刚刚觉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拓跋,杜警官,你们以前来茵莱湖的时候看到过这些玩意吗?”语琳情不自禁地问道。

拓跋纪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没有。”

杜子默则摇着头笑了笑,指向了不远处了土堆:“好了,大家别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上浪费时间了,快点,白希他们的实验室就在前方呢。”

很明显,他所指的土堆是一个小岛在水面之下的部分,它被青苔和水草包裹了,螃蟹和小鱼随处可见。

众人游到了土堆边上,找到了一处人造的礁石。

“这里就是入口跋纪得意地说。

韩逍蹬了湖底一下,游上了礁石。其他人也纷纷靠拢。

“入口倒是隐藏得很好。”薛野伸手抹去了礁石上的沙子。

“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推哈”杜子默把手搭在了礁石上。

众人立刻就照做了。

“一,二,……三”杜子默大吼着。

石头终究移动了,出了沉闷的声响,同时,河沙滚滚,模糊了每一个人的视线。

等淤泥沉淀下来,拓跋纪向前移了移。

韩逍隐约地看到他前方有一个牙缝般的开口。

拓跋纪抬起头,头顶的探灯照射出一条垂直的隧道。他往上游去……

韩逍跟了进去,然后是语琳、神女、杜子默,薛野给大家押后。

语琳大冒冷汗:“白希的实验室?咳,看起来,他的实验室建在了一个古墓里面?真恐怖。”

“恐怕是这样的。”拓跋纪也唉声叹气地说:“你现在还想帮他说话吗?”

“无所谓帮他说话,我只帮现实说话,至少以前的白希……好,他在我印象中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他对女孩子都很好,但不乱搞——绝不像你,虽然那些花边小报总是诋毁他,但流言终究是流言。”语琳淡淡地回答着。

韩逍回头看了她一眼,透过头盔,他能看到她黛眉轻皱。

众人继续向前,隧道先是笔直向上的,然后又拐了个弯。

前方突然亮了起来,他们努力地游出水面,觉自己处在一个小水池里。

“已经离开湖面了,现在……我们处在小岛高出湖水的部分。”拓跋纪边说边月兑下了影响行动的潜水衣。其他的人也照做了。

他们环顾四周,觉自己好像处在一个储藏室里周都是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集装箱。而且这里的冷气很足,冻得大家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一只老鼠窜了出来,“吱”的一声,把杜子默吓得跳了起来。

“阿默,你的胆子还是这么小啊。”韩逍嘲笑了一句。

储藏室的墙壁上还一扇封闭的钢铁大门,门闩上垂着一条粗重的链子和一把挂锁。

拓跋纪指着钢铁大门说道:“上次我们麟组就到了这里,没有进去,因为那次太仓促了。”

“我去搞定它。”韩逍从背包里拿出切割机,大步上前……

一阵“嗡嗡”声过后,铁链断成两截。

薛野推开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语琳看向了薛野的前方,但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韩逍掂了掂手里的枪,在铁门后模索起来……不一会,他就模索到了一个电灯开关。

其他人只听见“啪”的一声,随即,钢铁大门后的空间就逐步变亮了。

杜子默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数码相机似的东西:“这个电磁脉冲干扰器能够协助我们扰乱敌人的安全系统。”

前方,薛野已经转向了一台楼梯,韩逍和语琳紧跟着他,然后是神女,杜子默,拓跋纪。

15分钟后,楼梯已经接近尽头。

下了楼梯,展现在韩逍他们眼前的是一些相互隔离的研究室,呈蜂房陈列。

“咯哒。”薛野拉开了枪保险,侧着身子第一个研究室走去,其他人也都赶紧跟上。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实验台,上方还开着一盏明亮的卤化灯。

一堆人骨沐浴在强光之下,森然可怖。

五十七,彝族和三星堆

语琳走上前去,人骨的骷髅头和她对视着。

“是一具年代悠久的人骨。”拓跋纪也凑了上来,觉每一块骨头的末尾处都带着深褐色的木纹状纹理。

薛野自嘲地说:“希望我死的时候,骨头也能保持这么好的外观。”

这是一个残酷的笑话,当然,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韩逍煞有介事地拿出了一部佳能EOS数码相机,“噼里啪啦”地拍了一些照片。

拓跋纪开始一块一块地整理起那些骨头,把他们各归其位,组成一具人的骨架:腿骨,手骨,盆骨以及松散开的一束束肋骨,一段段的脊椎,最后是精细复杂的手脚骨骼。

语琳非常小心地拿起了那个骷髅,用一只手托着它的下颌,另一只手按着球状的颅骨,最后将骷髅放在了整具骨架的顶端。

“不错”韩逍又来了一张完整的骨架的照片。

语琳在实验台的抽屉里翻了一通,取出了两副欧诺斯卡放大镜眼镜,自己戴了一副,把另一幅递给了拓跋纪。

拓跋纪感激地戴上,开始研究骨头上的细节:“嗯,死者活着的时候一定是个方下巴,额头突出的男性。”

“为什么是男性?”杜子默迫不及待地问。

“盆骨,他的盆骨很窄,明显是个生不出孩子的男人。”拓跋纪沿着本该长的部位比划了一下。

薛野情不自禁地看了看神女的PP,然后又看了看语琳的。

“很好,两位小姐的盆骨都挺大的”拓跋纪替薛野说出了他想说的话,但他是军医,所以他说跟薛野说的性质是不一样的——如果薛野这么说一句,估计会挨好几个耳刮子了。

“这里为什么这样子?”杜子默指着骷髅上两块颅骨交接处的一条细缝——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段磨得模糊了的锯齿。

“死者越是年轻,他骨缝就越是清晰,否则,邻接的两块骨头间就会有很多融合,骨缝也变得模糊莫辨。”拓跋纪拿起了骷髅转了几转。

“牙齿的外形非常好,我很羡慕。”杜子默模了模自己的面颊,哎,他的牙齿已经被甜食腐蚀光了。

“对,没有任何牙周疾病,这真难得。”语琳仔细地旋转着她的放大镜眼镜,以增加镜片的放大倍数。

拓跋纪把视线转到了人骨的颈部:“我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好,那就看看胸腔……”

突然,他的眉毛跳了一跳。

顺着拓跋纪的手指,语琳注意到了死者的胸骨上有一条很大的裂痕。

拓跋纪继续说:“看,肱骨和锁骨是同肩胛骨分离开的,对吗?”

语琳重新审视了那块胸骨:“和软骨牵连的地方,好像有一些横向的拉伸和撕裂。”

“应该是利刃砍的。”拓跋纪认真地说。

“那么……接下来是查看手还是脚?”语琳和他一唱一和,把其他人都撇在了一边。

“先手臂。”拓跋纪按照骨骼延长的方向,对较长的骨头做了一番细致的分析——先是上肱骨,然后下行至每条手臂的下半部,尺骨和桡骨。

语琳的目光被一个地方吸引住了,那是在手腕的上方,骨头交接的内侧,有严峻的损伤。

“看起来就像是被绞过一样。”拓跋纪点点头。

“一种……仪式。”语琳满眼惊惧地说,“一种宫廷里的诅咒仪式,巫师在作法,同时让人把人牲——祭祀用的人折磨致死。”

“真是残忍。”拓跋纪吐了吐。

韩逍撇了薛野一眼:“还记得……曾有一个缅甸人摆出过一个古怪的姿势,还说了一句古怪的话吗?”

“记得,萨多拉肯。”薛野点了点头,不由又回想起那个陈旧的旅馆,以及一个拿着弩机的缅甸人。

“是什么样地姿势?”语琳看着薛野。

薛野将双手空握,左手置于胸前,右手置于月复前:“咳,好像是这个样子的。”

语琳怔了一阵,然后就月兑口而出:“青铜大立人”

韩逍也惊呆了,懊悔自己已经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的确,薛野现在摆出的姿势,和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大立人像极了。

“别忘了建立南诏国的是彝族人。”神女提示大家说,“在彝族创世史诗《查姆》和《阿普笃慕传》、《阿普笃慕若》、《笃慕世系》等典籍中,都有对古代彝族纵目人的记载和描述,而这正好能在三星堆的青铜面具中找到印证,现实上,很多学者早已经提出,三星堆和彝族是文化同源的。”

语琳马上点头:“北京大学汉语言学研究中心已经提出古彝语、古羌语,氐语,以及古蜀语之间存在复杂的同源关系。”

薛野一下子恍然大悟:“我知道那个缅甸人死的时候为什么要摆出那样的姿势了,一方面他是想诅咒我,另一方,他想提示他的同伴,是一个跟三星堆还有纵目人有关的家伙杀了他,这样一来,蛇王帮都知道凶手是我们了,终究,现在江湖上都知道张家的那个纵目血符就代表了我”

杜子默早没有在听语琳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他打开了离他最近的那一台电脑,上面展现出一座蜂巢穴般的地下建筑。

神女凑上来,指着一个红点说:“估计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由热感应器探测出来。”

突然,一声轻响,墙壁上慢慢地开启了一道暗门。

“你,你按了什么?”杜子默一脸惊慌地看着神女。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乱按的。”神女花容失色了。

暗门之后是一条几十米长的通道,通道的两边都是玻璃墙。

“算了,不管是什么,我们进去看看。”神女走在了第一个,不过她走得非常谨慎,每一步都足够小心。

薛野点点头,也跟了进去,然后是语琳和韩逍,杜子默和拓跋纪。

当神女刚刚走出二十多米的时候,猝然浑身一颤,因为两边的玻璃墙猛地亮了起来。

紧接着,一条激光细线向众人直射而出,高度与韩逍腰部的等齐

五十八,死亡的光

神女的反应最快,立刻把离他最近的薛野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语琳、韩逍、杜子默也一起在霎时卧下。

拓跋纪卧下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激光细线从他的肩膀上空划过。除了感觉到刺痛和火热外,他脑海里已经一片空白。

“你没事?”韩逍慌乱的声音把拓跋纪惊醒过来。

拓跋纪抚模肩膀的上部,忽然笑了起来:“哈哈,激光没有击中我,我的手臂还在呢”

薛野正被神女压着,他笑嘻嘻地看着她,双手不老实地放在了她圆滚滚的,大吃了一回豆腐:“你终究还是对我有意思的,对吗?”

“别臭美了,我只是把你当做师兄而已。”神女从薛野身上跳起来,板着脸。

“女人通常都口是心非,这点我是知道的。”薛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否则你要是丢点什么身体器官我可不负责任”神女狠狠地踩了薛野一脚,踩得他都怪叫了起来。

“我有信心追到你的,真的。”薛野了嘴唇:“咳,如果不是只剩下六天好活的话。”

神女一听,垂下头默然不语,终究是她把这家伙害成了那样。

“我没怪过你,因为你那时候不知道我是你师兄,对吗?你又不是故意的。”薛野豁达一笑,让神女不得不刮目相看。

但她吸了口气,认真地说道:“我能够为你而死,因为,这是我欠你的,但我不会爱你,你死心。”

“哎,你真绝情,你就不会骗骗我吗?”薛野沮丧地说。

忽然,语琳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然后尖叫起来:“小心,又一激光来了”

这一次,激光的高度与韩逍的膝盖等齐神女、薛野、语琳、韩逍立刻都跳了起来;拓跋纪也四脚并用,“大”字一般地夹在了两面玻璃墙壁之间。

杜子默没能以最快的度从卧倒的姿势中站起来,他的小肚子太大了一点。

几乎是在他起身的那霎时,一道白色的光芒仿佛是死神的镰刀,“唰”从他脖颈上擦过。

“阿默,阿默”韩逍向后一望,却看见杜子默跪在地上,脑袋正慢慢地移动着,随后,“咕咚”一声,那颗脑袋直直地掉在了自己脚下,双眼还瞪得大大的。

“不,你别死啊”韩逍疯狂地摇晃着杜子默的无头身体,杜子默脖颈上喷出的血溅得他满身都是。

神女扶着薛野,他为了救她,左手的小拇指被激光割断了。

薛野为什么喜欢神女?语琳忽然觉这是个问题:也许,过去,他身边的那些女孩子一看到他是个大家族集团的承继人,就晕头转向、千依百顺,包括叶灵也是这样,这早已让薛野感到非常无趣了……作为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薛野骨子里却恰恰有一种受虐倾向,因为从来就没有女孩子虐他所以……薛野喜欢强悍的女人,虽然他自己也肯定不会承认。

“阿逍,节哀顺变。”薛野用衣服包住了自己的手,冲到了韩逍身边,“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来不及喘气,韩逍五人就冲到了通道的尽头。迎面扑来的空气中还带有一种微弱的火热感。

推开出口的玻璃门时,大家听到了一阵掌声。

外面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磨光的地板出了钻石般璀璨的光芒。

一个棕色头和棕色胡子的中年人坐在一张皮沙上,穿着邋遢的运动衫,不修边幅的,正兀自手。一排穿着黑色长袍的白种人站在他的身后,胸前的十字架昭示了他们是教廷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红衬衫的,那是凯利。

“贺拉斯教授?”语琳愣了一下。

“我是,高小姐。”贺拉斯点了点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跟邦德在一起?”

“白希很好,但我希望继续做他的哥们。”语琳咬了咬牙齿,悄然地说道。

贺拉斯的手一招,教廷的人都举起了枪,只等他一声令下。

韩逍拉起语琳就跑。神女跟在他们身边,把手中的德制1932手枪开成全自动档进行扫荡,巨大的火力压得迎面而来的敌人都抬不起头来了。

拓跋纪和薛野走在后面,一边跑一边放倒周围的白种人。

一连串子弹擦着拓跋纪的耳朵飞了过去,贺拉斯的手枪也能够连。但他开枪太快了,没有瞄准,拓跋纪很幸运,没受一点伤。

薛野就没这么幸运了。在打死两个白种人后,他的大腿中弹,一下子单膝跪倒下去。

贺拉斯把枪口转向薛野,扳下扳机。

子弹在薛野的身后爆炸,贺拉斯低估了他的迸力——薛野在地面上往前滚翻一周,猛地扑向了贺拉斯的身体。

贺拉斯吓了一跳,举枪瞄准,开枪,但又射偏了。同时,凯利也对着薛野开了一枪,但拓跋纪把一只花瓶踢飞起来,凯利的子弹射到花瓶上报销了。

正好,薛野一拳砸在了贺拉斯的鼻子上,花花绿绿的东西都流了出来。

现在轮到薛野来开枪了,“咻”,子弹射出

贺拉斯躲到沙背后,避开子弹。薛野还要射击,但那扇装着激光武器的玻璃门又打开了。

贺拉斯的身体射进了玻璃门中,薛野也见好就收,不敢再追……

韩逍已经带着语琳跑到了大厅的门边,但他们刚要出门的时候,一颗子弹从角落里飞过来。

语琳立刻规避,可左臂还是中弹了。

原来,贺拉斯的助手安东尼——那个小公牛般健壮的卷男人正举着躲在大厅的角落里偷袭。

神女看了语琳一眼,又在同一时辰身子一缩,躲开了安东尼的第二颗子弹。

拓跋纪在掩护薛野过来,他的沙漠之鹰虽然不能连但能力巨大,几乎是一枪一个爆头。

安东尼又对语琳猛放了一枪——但几乎同时,他也听到一声枪响。

韩逍抱住语琳,两个人就地一滚。子弹在韩逍的身后爆炸,溅起的弹片划伤了他的后背,迸出了点点血花。

但安东尼也感遭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他低下头,见到大腿上的枪眼里出一道血柱,然后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五十九,滇王之印

“安东尼你没事。”凯利带着人向安东尼围了过去,一阵手忙脚乱。

乘此时机,韩逍一行都逃出了大厅……

说起来也许是上天垂怜,他们走出这个大厅的时候,觉前方有一部电梯。

韩逍在电梯的电子板上按了几下,然后叹了口气:“这里的系统采用了Rjndael加密法,谁有本事破解它?”

所有人都无助地摇了摇头。

“我行。”一个微弱的声音在电梯后的一条走廊里响起,然后,文雅俊逸的白希走上前来,黑色的披肩长柔光闪闪。

“白希”语琳激动地冲了上去。

白希浅笑着看了语琳一眼,打开了挂在肚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用蓝牙功能入侵到控制电梯的系统中……

经过14分09秒的奋战,白希笃定地往电脑上敲下了最后一个键,悄然一笑道:“搞定”

随即,白希又按了电梯电子板上的一个键——

一道蓝光笼罩下来,对他们进行了检测。但白希胸有成竹地说:“控制电梯的系统已经被我打破这次的检查毫无意义。”

门旋即打开,语琳信任地看了白希一眼。

六个人进入电梯,不断上到地面。

“咣”电梯门再次打开,他们正处在一个小岛的岩洞里。大家走出了岩洞,远远地就看见一座金光闪闪的佛塔,与碧绿的茵莱湖交相辉映——佛塔的外形像一个倒置的巨钟周挂着成百上千个金、银铃铛,风吹铃响,洪亮悦耳。

“好了,我就送你们的这儿,后会有期。”白希淡淡一笑。

语琳一手握住白希的手掌,一手握住韩逍的手掌,把他们两人的手掌拉在了一起:“握手言和,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韩逍看着语琳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然后又看着白希悄然一笑。

“帮我好好照顾语琳,她很傻的,你别欺负她,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的。”白希认真地说。

“嗯”韩逍郑重地应了一声。

白希放开了韩逍的手:“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不是曾有一个叫叶灵的女孩子因你们而被华夏会捉走吗?”

“叶灵?你有叶灵的消息?”薛野迫不及待地拉住了白希的衣服。

“咳,你把我的西装拉皱了。”白希皱了皱眉头。

薛野的手收了回去,他惆怅地瞭望着远方:“我倒是很担心叶灵,终究,她是因为我才被抓的。”

白希自顾自地说下去道:“根据我们手头的情报,她好像被华夏会带到了缅甸的一个赌场里去了,叫,叫什么玛……桑……”

“玛桑达是?”韩逍只感到一阵紧张。

“对,就是玛桑达”白希很肯定地说。

“好,谢谢你了。”韩逍激动而用力地拍了拍白希的肩膀,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五个脏手印。

白希哭笑不得地看了看韩逍手印:“哎,不客气,那我先走了。”然后转身离开……

韩逍、薛野、拓跋纪、语琳、神女一行五个人在茵莱湖所在的娘水镇拦了两辆的士,直奔HEHO机场而去……

到了机场大厅,薛野一边候机一边好奇地打量着神女:“咳,忽然想问你一个问题。”

神女冷冷地回敬了薛野一眼:“嗯,你说。”

薛野耸了耸肩:“之前你提到过,有个人从你手里骗走了莫家的一件宝物,弄得你非要去华夏会卧底,么……我倒是奇怪,那个人是谁?”

神女淡淡一笑:“那时候我太年少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个人是谁呀?”薛野死缠烂打地追问下去。

“是太子。”神女的眉毛悄然一扬。

“太子……那不是任痕?”薛野哈哈大笑,毫无顾忌地捅了捅语琳。

语琳没理会薛野,倒是神情复杂地看了神女一眼……情敌相见的妒忌,好,还是有一点的。

“对,因为莫家和华夏会是朋友,所以那个人就借用这个机会接近我,从我这里骗走了一件非常珍贵的宝物,害得我暗自由宗庙里誓,即便是死,也要把东西找回来”神女咬牙切齿地说完,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珍贵的宝物呀?你说出来,没准我还能帮你找找。”薛野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忘了自己的寿命只剩下五天。

神女朱唇轻启,她的声音不响,但韩逍听到那四个字后几乎立刻就跌倒在地。

她说:“滇王之印”

“阿逍,你怎么了?”看着韩逍一下子中了什么邪似的表情,拓跋纪连忙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韩逍仿佛在喃喃自语,“上次在缅甸的玛桑达赌场……白希赢走了很多宝藏……其中有一件就是……滇王之印。”

神女没在意韩逍的话,她自顾自地讲述下去:“公元前109年,汉武帝出兵征讨云南,滇王拱手降汉。汉武帝在其故地设立益州郡,封古滇国国王为‘滇王’,并赐‘滇王之印’。

“不幸的是……滇王之印丢失了,千百年来,它的下落和古滇国的存在都成了扑朔迷离的传说。一九七二的时候,考古学家觉过一块随葬的仿制品,证明了古滇国的存在,但是真品却不断由土司家族世代守护。

“但那个可恶任痕说自己认识国际知名的考古学泰斗贺拉斯,并说服我把滇王之印从莫家的宗庙里偷出来给他,好让教授鉴别真伪……结果,呵呵,他便再也没有把滇王之印还给我”

听完了神女的讲述,韩逍悄然地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神女的故事里有漏洞,有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

拓跋纪打断了韩逍的思考,他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白希?”

“对,滇王之印在白希手里,还有三星堆的青铜面具也是。”韩逍认真地说。

语琳一怔,连连问道:“真地,真是这样的?”

韩逍默然地点了点头。

语琳咬了咬牙齿,自言自语道:“白希怎么能够这样做……我会争取让他把这件事情注释清楚的,终究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是那样的人,刚刚他不是还救我们吗?”

“好,我也相信他。”韩逍把语琳搂进怀中,他已经决定把白希当作是朋友。

六十,砸赌场

这个时候,8号门响起了登机的提示:“DeargersflgKokangsabkeoffpl位旅客请注意,前往勇敢的航班即将起飞,请没有登机的旅客,抓紧时间登机。)”

韩逍等人一听,连忙就抓起了行李,往8号门去了……

下了飞机后,薛野给薛力挂了个电话,因为薛青死后,缅甸这边就不断由薛力负责。

然后,薛野带着韩逍等人找了一家酒店,睡了一天,养足精神便又是红云漫天的黄昏。

他们借着月色来到了薛家建在缅甸的货运站。五大三粗的薛力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多时,身后黑漆漆的一片人,大概有七八个保镖,二三十个街霸流氓。

“你这是干嘛呀?”语琳忍不住问薛野说。

薛野咬了咬牙,显露一丝奸笑:“反正我也是快要死的人了,干脆就做点好事,把玛桑达赌场给砸了”

拓跋纪和韩逍对望了一眼,觉得事情有点荒唐。

“怕什么?华夏会又怎么啦?我就是敢砸他们的场子谁让他们一路追杀我,把我逼得这么惨?”薛野愤愤地握紧了拳头。

神女深深地看了薛野一眼,点头认同道:“好,我也想去砸了华夏会的场子”

“阿逍,你陪不陪我去砸场子呀?”薛野重重地一掌拍在了韩逍肩膀上。

韩逍只感到浑身的血液一热,竟然也答应了下来:“我既然是你的兄弟,当然要去了。”

“你呢?拓跋先生。”薛野又看向了拓跋纪。

拓跋纪苦笑着:“好,那我们一起去。”

语琳拉住了韩逍的手臂,柔柔地靠了上去:“我不想离开你。”

韩逍把语琳的一缕丝夹到耳后,点点头道:“嗯,我懂,我会保护你的。”

事不宜迟,薛野用卡车把他的人马都拉到了赌场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

下了车,薛力从包里拿出一打伪造证件,给了大家。

薛野则拿出两副墨镜,递给了韩逍一副道:“我和你先进去探探。”

韩逍戴上墨镜,连连点头。

薛野又叮嘱了薛力一句:“你先带着大伙埋伏在这里。”

“没问题,薛总。”薛力满口答应。

薛野上韩逍,大摇大摆地从狮口型的正门里走进赌场。此时华灯初上,赌场里的叱喝声、欢笑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一些黑衣墨镜,腰上别着枪的华夏会杀手在赌场里巡视着,生怕有人来此闹事,看来要砸场也并不容易。

薛野和韩逍没有乘电梯,而是徒步沿着“之”字形的楼道从一楼走到七楼,又从七楼走到一楼,仔仔细细地把整个玛桑达赌场都看了一遍,然后才回到小树林中和拓跋纪等人一起商量对策。

“针对这种情况,硬攻或大规模袭击是行不通的,原本我计划大家间接冲进去扫荡,一边杀人一边劫财,给予重挫,再抓几个活口逼问出叶灵的下落……”薛野把拇指按在下巴上,陷入沉思。

“这样肯定不行,华夏会安排在这里的杀手可不少。”韩逍在旁边认真地分析道。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薛野当机立断:“我们马上行动我和韩逍带着人从前门混进去,然后突然出手,吸引华夏会的注意力。薛力,你和其他人从赌场后面杀进去,声东击西”

神女故意在薛野的胸口上捶了一拳:“你喊来的这帮子人经不经打呀?”

薛野拍着胸口说:“这些人都是老兵油子,枪法准,胆子大,打起架来不要命的。”

“那就好。”韩逍满意地大踏步走进赌场……

很快,薛野和韩逍就觉赌场里四周都站着持枪的杀手,几乎每一个赌馆都有专人把守。

“刚才来的时候还没有戒备森严成这样呢。”薛野吐了吐说。

韩逍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2点,赌场正处在之中,赌徒们一个个精神旺盛,亢奋得很。

一楼大厅,偌大的空间被隔成了无数个小赌馆,轮盘赌、骰宝、百家乐、廿一点、番摊、麻将、老虎机等等,每一处都挤满了人。

凌晨3点,分批进来的薛野打手都在赌场里待命了,准备随时出击。

薛野和韩逍站在洗手间的小便池旁边,根据赌场的布局把每一个赌馆都分派给打手负责狙击。

安排好任务,韩逍亲身带了两个人,赵大和貌赖,挤进了一个赌馆。

赌馆里横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上面铺了层竹席。庄家坐在桌子前端的一张高椅上。陪玩的有二十多个人,也都不亦乐乎,赢了的大叫过瘾,输了的大叫晦气。

猛然间,韩逍只听见赌馆外一声枪响,看来有打手沉不住气,先开枪了……

貌赖听见响声,刚要拔下腰上的枪,就被一个华夏会杀手一击毙命,内脏都掉了出来。

赵大掏出枪打死负责牌的赌场荷官。也几乎是同一时辰,他被另一个华夏会杀手击中,倒在了血泊中。

整个赌场都陷入了混乱之中,枪声此起彼伏。赌客们惊惶失措,乱成一团,有的钻桌子,有的从楼上往下跳……

韩逍见华夏会早有防备,就出了赌馆,一边射击一边往楼梯方向退去。

但五六个华夏会杀手紧追不舍,子弹飞窜在韩逍周围,都只差了分毫就能够让他血溅当场。

在三楼转弯处,追赶韩逍的杀手们被稠密的火力压了回去。

薛力、拓跋纪、语琳、神女带着人从后面杀进来了

隔着铁艺扶手,语琳拉住了韩逍的手说:“看起来华夏会的人早有准备,今晚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了如果不是要救你和薛野,我们大概就不会再杀进来了。”

“谢谢你来救我。”韩逍心头一热,脚尖点地,再掠起,人一下子就翻到了铁艺扶手的另一面,随着语琳等人边打边撤下楼去……

到了一楼,穿着黑色套装,寒气逼人的华夏会太子任痕带着一班人冲上来,手里的枪对向语琳,子弹暴雨般向她射去

太子是个多愁善感的艺术家,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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