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的骑射兵吧。”刺竹轻声道。
“骑射兵跟精锐小队一样,都是机动兵,平时训练如常。只是在招募新兵之时,会特别标注特长,尤其是擅骑擅射的,都会另录名册,然后在训练中,由骑射组长关注和选拔,对有潜质的,会单独训练,训练时间和科目都是组长制定,但不能影响日常训练。也就是说,骑射兵的训练都是插空进行,是自觉行为,由组长组织和带教。”清尘说:“只有意志坚定,不计较得失,吃得苦,本事过硬的人,才能成为骑射兵。”
“组长又是何人?”肃淳好奇地问。
清尘掀起眼帘,轻笑道:“你做降将的时候,我曾许你个官,还记得吗?”
“侍卫官?!”肃淳叫了起来。
“没发现什么?”清尘眨眨眼睛。
肃淳搜索了脑子里所有的印象,没有任何发现,于是看着清尘,不说话了。
“侍卫官总共二十人,随侍将军左右,其中,沐将军和清尘各有侍卫官四人,其余将军各有侍卫官两人。”刺竹缓声道。
“还有什么发现?”清尘转向刺竹。
“侍卫官们好像各有团体,散操后,晚饭前,经常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出外游玩或聚会……”刺竹思索着,说:“照你的说法,就是另行操练去了。”
清尘点点头:“骑射兵的队长就是教你们学军纪的督军郑田,组长就是二十名侍卫官。每个侍卫官最少带二百名骑射兵,自己选拔,自己训练。我爹每年进行一次侍卫官选拔,由二十个小组推举,每组推举三人,择优任职。”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安王好奇地问。
“这就是机动部队的特征。”清尘说:“我们不可能单独组成兵种,集中选拔是为了挑选优秀,分散训练是为了方便安排,随机召集是为了灵活应战。在平时,沐家军是一个整体,上岸则全部是步兵,下水则转成水师,其中精锐均匀地分布各处,可以带动和提高整个部队的战斗力,到了需要进行专攻的时刻,就必须精中选优,召集小队,以利于发挥最大优势。”
安王不听地点头,赞许道:“这样带兵,确实是非常之道。”
“这是宣恕伯伯的治军之道,我爹操持了十多年。”清尘说:“不敢掠人之美。”
安王摇头,深不以为然:“非也,非也,他的构想,广驰打下的基础,在你的实施下,应该是更完美才是。”
“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清尘沉声道:“淮王不允许沐家军做大,那沐家军就只能做强,否则,迟早会被吃掉。”
安王点点头,朝向肃淳:“你呀,好好学学!白去做了一回降将,什么都没发现……”
“我以为清尘故意作弄我呢。”肃淳笑道:“清尘,你说,你安排我们去学军纪,到底啥意思?”
“意思就是……”清尘想笑,还是忍住了,说:“就是让郑田看住你们,免得刺探了情报。”
安王忍不住笑起来:“防范森严啊,我一个惯用的细作刺竹,也都只窥见了皮毛……”
所有人都笑了,只有刺竹,默默地望着清尘出神,若有所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些,都分毫不差地落进了沐广驰的眼中,他皱着眉头瞥了肃淳一眼,正好看见肃淳眼睛晶亮亮地盯着清尘,心头有些不爽,便清了清嗓子,说:“清尘,还是抓紧时间说正事吧。”
清尘点点头,再次走近防御图,指着山头说:“骑射兵四千,兵分两路,一千人登东山;三千人登南山,后援一万人马;大部队从西面全线进攻;水军驻北面。”
“具体打法是这样的,大军压进乾州城,只围不打。骑射兵必须先夺取南山,占领后协同后援一万从山上往下打。南山占领后以吹号为令,后援和大军同时进发,内外夹击,打它个措手不及。”清尘说:“夺东山的时间充裕些,城内外开打后,军心动摇,东山骑射兵就是要造势,逼迫山上的秦军逃命,他们必然不会选择回城送死,只会奔向乾州港,这样势必造成港内的混乱,无须我们再做什么,船队就会慌张出港。这时候,一旦有船驶出葫芦口,守在北面的水军出击,逐个击破……”
“此时乾州已经乱成一锅粥,东、南山上有兵,西面是大军,那么秦阶也会选择坐船出逃,”清尘沉声道:“准备活捉秦阶吧。”
“骑射兵何时出发?”沐广驰问。
清尘看看天色,回答:“现在是子时末,骑射兵丑时三刻出发,寅时末,天亮前,必须占领南山。天一亮,发起总攻。”
“骑射兵丑时一刻集合。”清尘看着安王,不说话了。
安王笑笑:“沐帅,既然部署在胸,就一并吩咐了吧。”
“不敢当,”清尘推辞道:“王爷是主帅,还是王爷运筹吧。”
“你既然不肯做帅,那权且当一回军师,总是可以的?”安王征询着,见清尘不语,似是默认了,便说:“那请军师分派职责。”
清尘迟疑片刻,沉声道:“召集所有将军。”
灯火通明的中军帐内,安王端坐正中,面前的案几上,插放着通红的令牌。
将军们都到齐了。安王招手,喊道:“清尘,你来。”
清尘走过来,立在安王身侧,案几前。
安王沉声道:“时间紧迫,开始吧。”
清尘挺胸,深吸一口气,抽出一支令牌,凛声道:“肃淳!”
肃淳浑身一噤,赶紧出列,单膝跪下,拱手道:“末将在!”
“令你为先锋官!南山号角一起,引领大军全面出击!”清尘说完,令牌一掷。
“是!”肃淳接过令牌,起身归队,全身都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这个差事,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啊。
“郑田!”清尘又叫……
军令一概吩咐完毕,众将即刻退去准备,清尘喊道:“先锋官留下。”
肃淳直立,严肃认真地握着腰间的剑柄,等待清尘发令。
这么一本正经,清尘笑了一下,说:“你穿我的铠甲出战。”
“是!”肃淳答毕,笑起来:“那你穿什么?”
亲们,清尘为何要肃淳穿银铠甲?她的意味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