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炼的不明所以然下,齐天手中的炼妖壶赫然间便是变大了几分,顿时使得他面色一变。
那……不是刚才那个大葫芦么?
诧然间,紫色的气息彭然而现,彷如雷霆般爆发,葫口处,突然出现了一股极为庞大的吸力,空气中气流不由为之一凝,霎时变的无比急促,风云色变,方炼心中顿时冉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正欲发动攻势,却是惊愕地发现自己仿佛中了定身符一样,竟是完全动弹不得。
眼前那紫青色的葫芦,竟是不停地变大,彷如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庞大的吸力从四面八方急蹿而出,身体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牵扯力,不断地往那葫芦口靠近……
怎么回事?!
方炼神色骤变,竭力抵抗,然而那股吸力却是越来越大。
卓然而立,齐天的脸上浮现出淡然的神情,嘴角划过一道邪意的笑容。
炼妖壶,虽是辅助型神器,攻击力受到极大的限制,但却有一处“天赋”是怎么都不会变的。
炼妖!
对于妖兽、魔兽,炼妖壶天生便是有克制的作用,而对于先天兽魂,同样属于“妖”的变异形态,自然也有克制的作用。
身体,仿佛传来了撕裂的声音,方炼只觉一阵浑身巨痛,那庞大的吸力不停地拉扯着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呼吸变的极为困难,身体仿佛受到了强烈的束缚,几欲窒息。
犹如抽筋剥骨,全身仿佛散了架似的,方炼嘶哑着喉咙,不停地痛哀着,表情狰狞,痛不欲生。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齐天却是没有半分怜悯之心,淡然处之。
成王败寇,便是如此残酷。
“嘶,嘶!”
那种尖锐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方炼终是无力再作反抗,全身的力气似是全部用尽,漫布在身体外的罡气不断地收缩,颜色渐渐转淡,如迷似雾,仿佛渐渐失去了力量……
“啊!!!”
伴随着方炼最后那记嘶吼声,虚空中赫然闪现出一副若影若现的熊形幻影,狰狞着表情,霎时便被吸入炼妖壶之中。
“哧!”
炼妖壶轻轻颤动了一下,紫色光芒徐徐被吸入葫口之中,仿佛吃饱了似的,不时摇晃着,好似对齐天撒着娇,颇有灵性。
一家欢喜一家愁,眼前方炼瘫倒在了地上,身体已是恢复了原状,破破烂烂的衣衫,苍白的脸庞,手脚似是在打着颤,身体不时地抽搐着,嘴唇发紫,眼神中充满着悲寂和绝望。
他,完了。
徐徐踏步前移,齐天表情无比的淡然。
怪,只怪他自己未能凝练质化先天武魂。
若然此刻他的先天熊魂已是到达人魂合一的完全状态,炼妖壶自是无法再对他克制,顶多对他造成些许的战斗影响。
不像现在,可谓是一败涂地,再无法翻身!
眼中闪过一道厉光,淡淡的罡气浮现于手上,齐天杀意尽露!
斩草除根!
仿佛被那凌厉的杀意所刺激,方炼身体巨颤了一下,双目中的空洞闪过些许挣扎,望着齐天,无比恐惧地往后爬移着。
“等,等等!”
嘶哑的声音,伴随着重重的咳声,方炼骇然而道。
“还有什么遗言?”
轻轻把玩着手中那紫红色的火苗,齐天邪然而道。
死到临头,方炼终是知道了什么叫害怕,什么叫恐惧,一生的顺风顺水,使得他根本未曾遇过如此情况,心中不断地开始焦急,想着办法。
他,不想死!
望着方炼眼中的挣扎和不甘,齐天冷然一笑,右手火红色罡气赫然闪露,顿时使得手中的本命之火燃烧的更加旺盛了几分。
“没有?那就去死。”
淡然的声音,却是带着沉然的语气,犹如冰窖中传出一般,齐天的眼眸正是寒光一凛,杀意毕露,方炼忽的眉间一展,面色大变道:“你,你想不想救白梦瑶!”
齐天面色顿时一变,双目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凄厉,却是瞬间恢复正常。
“你说什么?”
见得齐天收手,方炼顿时长吐了一口气,以他的老练,自是明白此次压对了宝,当即眼神一灼,咧嘴抽道:“你,你先答应放过我,我才告诉你,要不然,大家同归于尽,谁也讨不了好!”
“好,我答应你。”
齐天未作任何犹豫,便是面不改色地应道。
“你……不会反悔?”
方炼目光中透射着一抹疑惑。
“你只能选择相信。”齐天淡然而道。
眼神中闪过一抹犹豫,挣扎了一下,方炼当即徐徐道来:“我大哥已是派了人前往云宗,抓获白梦瑶!”
“你大哥?”齐天目光一凛。
“我大哥就是方狱,铭剑宗掌门,当日便是被你在此偷袭成重伤!”方炼沉声道。
“哦……”
齐天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终是明白事情的始末,却是没想到当日被他偷袭成重伤的男子竟会是铭剑宗掌门,脑海中陡然浮现出当日他拼死逃命的情景,确实与白梦瑶有过一面之缘,当即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看着齐天不断变幻的神色,眼中闪过的那抹焦虑,方炼冷冷一笑,心中的疑惑和不安顿时化作云烟。
眼前这少年,果然和那白梦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利用的好,嘿嘿……
方炼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和毒辣,却是面不改色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
话说到一半,方炼却已是说不出口,俯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前,竟已是破开了一个硕大的血洞,一股剧痛不断地侵袭着他的身体,知觉,正在缓缓地消失,一股晕眩感不停地传来。
望着眼前那个少年,却见他短发直立,眼中杀意凛然,最让人惊恐的,却是那血红色的双眸,彷如地狱中的恶魔降临一般!
右手抬起,再次落下,天魔刺瞬时了结方炼的性命,一股彭然杀意熊熊缠绕在齐天四周,使得他本已是妖异而可怕的身影,更显的无比阴森,眼中的凄厉,似乎将他心中的怒意完全反映!
他,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
“铭剑宗!!!”
凄厉而愤怒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那黑色的身影却已是消失在其中,只留下满地的尸体,一片血泊狼藉……
※※
云宗。
此时正是一片萧条,百废待兴。
偌大的练武场中人影渺渺,云宗弟子走的走,散的散,各自为政。
正是应了一句话: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掌门,这样下去不行啊。”余长老面色十分的难看,云宗众预备弟子便是由他管辖的,最是清楚其中动静,前一届云宗弟子百人,此时走的只剩三、四十个,而这一届的云宗弟子,素质更是低的惨不忍睹。
护宗左长老鹤衣亦是轻叹了口气,宗门内大小事物都由他经手,更是清楚明白眼下情况。
可以说,现在的云宗,已经渐渐开始走向没落,齐天之事,影响实在太大。
身为一宗之主的白起此时正是阴沉着脸,面色不善,宗门内的情况他又怎会不清楚,更是比谁都清楚!
但,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却依然是没有任何用处,现在,唯有希望老祖宗此行云昊宗,能早日定好两小的婚期,顺利完婚,届时,便可和云昊宗结成秦晋之好,有云昊宗扶持,云宗定能渐渐恢复往日繁荣。
希望一切顺利!
白起心中轻叹,面色闪露着淡淡的忧愁。
“禀宗主,吾有一良策,可解得云宗目前局面。”
顺着声音,众人瞩目望去,却是见得平日闷不吭声,只是管辖火云轩的护宗右长老白落轻轻拱手道。
“哦?白长老但说无妨。”白起目光一灼。
白落环顾四周,面不改色道:“敢问大家,云宗之所以弄至眼前局面,却是为何?”
“当然是因为齐天这个魔门妖人!”
鹤衣当即便是咬牙切齿道,面色闪露着淡淡不屑,道:“此事人尽皆知。”
一直以来,鹤衣和白落都是并不融洽,身为掌门下护宗左右长老,两人地位虽是相同,但真论在宗门内的地位,却还是鹤衣胜上一筹,云宗大典中,鹤衣丢尽脸面,反而白落却是立下大功,两人的地位,似乎有了一点些许的变化。
白起并不吭声,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白落,等待他的后续。
只见白落飒然一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齐天虽错,但我云宗却又何尝没错?”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哗然,顿时面色大变,大殿之中窃窃私语声霎然响起,尤其是鹤衣,面色无比的难看,心中有鬼,此事真要争论起来,他必然难逃干系。
好一个白落,好一个借力打力!
鹤衣咬着牙,当即不甘示弱道:“此事皆因齐天这魔门妖人而起,我云宗受害不浅,白落你说此话到底是何居心?哦……我明白了,齐天是你一手教导而出,亲如子孙,难怪,难怪!”
众人闻言顿时点着头,看着白落的目光顿时起了变化。
反而白落却是处之泰然,飒然一笑,只是眼望着白起,道:“掌门以为如何?”
白起轻叹一声,此事谁对谁错,他又怎会不知道?但那时的情况,身为掌门,却又只能如此做。
却想不到,这区区一个预备弟子,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唉!
“现在,已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问题,白长老,有话,你且尽。”
轻叹一声,白起的脸色显的无比苍老,声音中,充满着沉重和感伤。
白落眼中精芒一闪,知白起还是要保鹤衣,却也不硬来,便是徐徐点头,道:“掌门所言确实说到白某心坎之中,眼下此等情况我们云宗更要团结一致,共渡难关,与其无谓地钻牛角尖,不妨跳出问题,来看一看本质。”
“本质?”
白起闻言不禁眼眸一亮。
“没错,本质。”
白落精芒闪烁,灼声而道:“云宗之所以落的如此局面,归根到底便是因为两个字——声誉。”
“哗!”
众人一片惊哗之声,被得白落一言,顿时激起心中念头,瞬间醒悟过来,大殿中,霎时便是喧闹了起来。
没错,确是声誉两字惹的祸!
眼中闪过一抹灼然,白起连忙道:“白长老可有良策?”
白落老成的一笑,道:“掌门难道忘了云昊山脉三年一届的后起之秀比武大赛?”
“对啊!”
白起猛的一拍脑门,脸上闪过一丝喜意,道:“没错,上届比武大赛梦瑶以十五芳龄成功进阶半决赛,技惊全场,最后虽是被淘汰,但我云宗却是声名大振,受益匪浅。”
“没错。”
白落轻笑着点头道:“这届比武大赛小梦瑶尚未超龄,同样可以参加,若是能成功夺取桂冠,定能挽回我云宗声誉,重振旗鼓!”
白起眼中精光四射,目光落在这个平日不甚起眼的护宗右长老上,不由透射出浓浓的赞誉之色。
当日云宗大典便是靠的他重伤齐天,今日,又是他,出谋划策。
看来,自己确是小觑了他……
忽的,白起面色微微一变,顿时面露愁云,道:“只是,小女已是几个月未见得踪影了。”
白落轻轻一笑,道:“不急,还有几个月,只要广派人手,定能寻得人回来。”
“白长老所言甚是!”
白起闻言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着执着和坚定,白落所言确是金玉良方,正合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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