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生活在21世纪世界东方某一个充斥着谎言的国度中的人。
我活到21岁,然后,再过一年就是那该死的2012,不过,无论玛雅人留下的是预言还是谎言,这都和我无关了,因为我已经在今天提前遇到了属于我一个人的2012。
我刚刚拿出驾照,兴奋地借了朋友的车,游转了整座城市。当然,借车并非是无偿的,朋友答应借我车的条件,是我必须在送回去的时候,加送一缸满满的汽油。虽然现在油价很贵,但我并没有拒绝,因为相比起一辆车,一缸汽油我还是能够负担得起的,可是,谁又能够想到,我的2012就在加油站中发生了。
或许是一个疯子,或许是一个神经病,在这个国度,疯子和神经病并非全在疯人院里,疯人院里也并非全是疯子和神经病。有些正常人一夜之间便会变成疯子和神经病,有些疯子和神经病也会在一夜之间变回正常人。
总之有一个人引爆了加油站。
我可以听见,在爆炸声想起前,那个人喊了一声“该死的油价”,然后,“轰隆”的一声,滚滚热浪袭来。
我受不了这热浪,也受不了随后袭来的冲击波,随口叫了一声:“OH,God!”然后,我便没有了意识。
我很郁闷,因为我知道我死了,在这种爆炸之中,不可能有人还活着,不过,令我惊奇的是,告知我已经死亡的人……哦,对不起,他不是人,没有一个人会说上帝是人,无论他是否是基督徒。
是的,我见到了上帝,并且从他的口中得知了我已经死了。
我很悲伤,也很痛苦,但我也庆幸。
我悲伤、痛苦的是,我的生命居然只有短短的21年,在这21年中,我除了读书、考试外,没有经历过其他,甚至没有女友。我本想着能在大学毕业后找到一个贴心知己,但现在却不可能实现了。
我庆幸的是,我见到了上帝,这意味着我上了天堂。
我对我原先的那个国家,并没有特别的感情,我只是活在那个国家中。我并不为我没有为这个国家缴纳一分钱的税金而感到惭愧,因为这个国家首先没有给予我公民的权利。虽然这个国家号称是史上最最最为人民服务的国家,它的宪法也是史上赋予人们最最最多权利的宪法,但是,我并没有享受到一个公民应有的权利,相反,我所承担的义务却没有一样减少。
我不喜欢那个国家。我生前还留在这个国家的唯一原因,是我不知道如何出国。没有钱,连出国都是很奢侈的。我当然也不可能去死,不只是因为我之前不知道还有上帝的存在,更是因为我本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信念,悲哀的活着,换句话说,我很怕死。
上帝长什么样子?
我生前不是基督徒,也没有去过教堂,我不知道。当然,去了教堂、成为基督徒也未必能看见上帝,因为上帝没有形体。如果我是上帝的二儿子的话,或许我就可以看见上帝的形体,但很显然我不是那个小丑。
我看见的只是一团光影,一团很柔和、很温暖的光影。
我见上帝没有继续说话,便开口问道:“上帝,我死了,我能上天堂吗?”
只听见上帝答道:“可以,我的孩子。虽然你一生的二十一年都没有信仰我,但是你却在最后一刻喊了我的名字。我的孩子,我宽恕你的过往,我接受你为我的子民。你当然可以上天堂,因为我对我所有的子民都是公平的。”
听完上帝的这一段话,我暗自苦笑着,心想道:“原来那一声Gog让我来到这里了,我的Gog,我爱你!”
我是越发庆幸了,我没有想到,我过了二十多年的倒霉日子,居然在我死之前搭上了上帝的马车,我很高兴。
我不是个基督徒,但也曾经从《圣经》的断章残节中知道,上帝并不在乎你什么时候信仰他,无论你是一出生就接受洗礼,还是临死之前才信仰他,他都会一视同仁。
我没有想到《圣经》上的话居然是真的。我要感谢伟大的上帝,伟大的《圣经》,伟大的犹太人。
不过,我同时也不敢流露出太多的情感,我很害怕被上帝看透我的内心。
我不是一个基督徒,我与大部分生活在我这个时代的人一样,相比起相信上帝、佛祖之类的神话人物,我更看重的还是实际利益――金钱。
我生前没有去过教堂,但去过佛寺。大雄宝殿中的释迦摩尼像,衡量它价值的唯一媒介就是他的材料。如果是铜的,那并不值钱,如果是金的,那就是宝了。当然,在某些“名山古刹”,就算弄一个木头做的佛祖,我若是要去看看,都得付出巨额的门票钱。
我忏悔,在心中真心的忏悔。不是惺惺作态,而是真心的,因为我知道了上帝的存在,而开始惧怕上帝的力量。
我在心中默默忏悔道:“请原谅我,上帝,我以前并没有真心的信仰你,甚至连我死前也没有信仰你,但我现在信仰你了。请原谅我,请宽恕我,阿门!”
上帝立即开口说道:“我再次宽恕你,我的孩子。虽然你说着的时候没有信仰我,但是你死了变为灵魂后却信仰了我,我仍然承认你是我的孩子。”
上帝的这句话,令我顿时愣住了,因为我知道,我多此一举的忏悔,可能会为我进天堂制造麻烦。
只听上帝接着说道:“但是,我的孩子,我所承诺的是所有生前信仰我的人都能够上天堂。虽然你相信了我,而且也做了忏悔,但是,我不能破坏规定,这样对其他人不公平。”
我心凉了半截,我知道我不可能去天堂了。
“我会去哪里呢?”我暗暗想道,“让我复活,还是下地狱?”
“我的孩子,你不用担心,你不会去地狱,因为你信仰我。”
上帝安抚着我,但这令我更为担心,因为若是让我复活,回到原来的国家,那和下地狱并没有两样的。
但是,上帝又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回去,因为你的**已经不能再使用。”
“感谢上帝!”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这个时候,我惊讶的发现,原来在内心深处,我原先生活的那个国家比地狱还要糟糕。我没有为不用下地狱而尖叫,但却为不用回原来的地方而高兴。
上帝在微笑,虽然看不见上帝的脸,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但也有可能是我在笑。
我心情愉快地问道:“那么上帝,我会去哪里?”
现在,我最关注的还是我会去什么地方。天堂、地狱和人间,看来这三个地方都不可能去了,除非上帝用他的魔力令我经历某点小说中的虚幻故事――穿越。
“我的孩子,这件事让我很头疼。”只听上帝忧烦地说道,“天堂、地狱你都不能去,你生前的人间是不可能去了。根据自然法则,你就算回到人间,你也无法回到你生活的那个世纪,以及那个世纪的前一个世纪。”
我立即说道:“我生活的是21世纪,那么前一个世纪是20世纪,如果这样的话……”
我一下子明白了上帝的烦恼。
21世纪现代文明发达的世纪。虽然在一个不发达的国家中,但我也算是享受了现代文明生活的人,20世纪的生活或许勉强还能够接受的,但要回到19世纪甚至更前,确实是很难受的一件事。
我不得不再次感谢上帝了,我没有想到上帝居然为我想的那么周到。
“我的孩子!”上帝慈祥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的问题让我头疼,我把这个权利交给你了,由你选择去哪里!这样是最公平的。”
“非常感谢,我的上帝。”我恭敬地向他鞠躬,心中窃喜,但也不禁为此烦恼。
“20世纪和21世纪不可能回去,那么……”我细细思考道,“中世纪和中世纪以前我也不喜欢。”
我实际上已经把我原先的那个国家给自然排除了。我了解那个国家的历史,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就是软弱可欺至亡国灭种,历史上安定没有战争的日子,在这个国家中还不到70年,我不可能回到那样的国家。
我的愿望很简单,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有一个贴心红颜,然后随处的时代生活水平不能太差。
想来想去,我找到了我要去的时代。
我高兴地说道:“我想去十九世纪的英国。”
“十九世纪?英国?为什么要去那个时期?”
我兴奋地答道:“因为同时期的美国有内战,法国有革命,欧洲各国又战争不断,只有英国以光荣孤立政策始终太平。”
我总认为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我也不奢望上帝能够把我送到贵族家庭中。我最低的底线,只是能够太平过完人生。我可以出生在英国,但可以在南北战争后去美国,追寻我的美国梦。
上帝是万能的,他已经表现了许多次他万能之处,而这一次他再次显示了他的力量。
他说道:“我的孩子,曾经有无数人和你一样,他们来到我的面前,却没有通过我的测试。我本来已经绝望了,但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在我绝望之时令我再起希望。”
“测试?”我立刻反应了过来,惊讶地问道,“难道刚才您让我选择,就是对我的测试?”
“是的。”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有余悸。我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选对了。
上帝说道:“有些人会选择财富,他们希望生在银行家、有钱人的家中;有些人选择权力,他们希望能够生在贵族家;有些人贪得无厌,财富、权力都想要。但是,他们最后都去了平民百姓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我摇了摇头。慑于上帝的无所不知,我不敢再做任何的思考。
只听上帝带着笑意说道:“我的孩子,如果你回答不出这个问题,那么你也只能和他们一样,却平民家中。”
我知道,上帝的这个所谓的平民,实际上是贫民。
我没有办法,只有试着回答道:“因为这些人眼中只有财富和权力,他们获得了这些后,只会为了自己的私欲使用您赐予的财富和权力。”
我回答得毫无底气,说完之后还偷看了上帝一眼,虽然他只是一团光影。
“没错,我的孩子,我果然没有看错。”
上帝的话让我震惊,但更让我安心。
他说道:“所谓的贵族,虽然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财富和权力,却也因此而必须承担相应的义务。他们如果无法为百姓带去财富,那么就会带去灾难,因此我不可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的上帝,那么,我?”
我很关心我会有什么待遇,不过,从上帝的话中,我已经听出了他会给我更多。
只听上帝说道:“我的孩子,我知道你不想去离十九世纪太远的年代,可是十九世纪除了英国之外,你又不想去其他国家,可是,十九世纪的英国又与你生活的时代太近了,而且,那个时候的英国并不需要多一个你。所以,我的孩子,我会把你送到离十九世纪不远的十八世纪,离你想去的英国不远的法国,然后你是法国的一个贵族。”
“十八世纪?法国?等等,上帝……”我慌了、惊了、六神无主了。
“上帝啊!法国大革命!”我内心之中不断地呐喊着。想到那个连国王都会被推上断头台的年代,我就心惊胆战。
“上帝,如果是法国的话,你送我去十六世纪!”
我向上帝提着意见,可是上帝跟我没有答复我。
我感觉到从高空摔下,巨大的重力令我下降。
从那远远的云梦之处,天之尽头,我听见了上帝的声音:“我的孩子,别忘了我刚才所说的,贵族拥有权利,也必须付出义务,别忘了。”
话音落到尽头,我也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