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脸上一副苦恼的表情。只见她嘴唇颤了颤、动了动,随即又别过了头,不敢与我目光相对。她似乎想要说话,可是又开不了口。最后,她便松开了我拉着她的手,转过了身,以背对我。
我走上前去,伸出双手轻轻地扶在了她的双肩上。脸颊凑了上去,摩擦着她那棕色的秀发,用温柔的语气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我……对不起!”郡主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道歉,并没有说出心中的事情。
我干脆将手伸出,于她胸前胸前相握,环抱住了她。
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一种与众不同的香水,这令我陶醉怡然。
我忍不住轻吻起她来,先是脖子,而后往上至耳垂。
她似乎也被我挑逗,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撑开了我的手,月兑离了我的环抱。
“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一定是有事发生了,我现在无比确定,否则她不会这样。
郡主仍然背对着我,但是她已经离我有一米远了。
她一开始并不答话,但是,我却听见从她那儿发出的啜泣声。
“告诉我,玛丽!”我不能忍受在心爱的女人哭泣时,自己却对原因一无所知。我发出坚定严肃的声音,用着命令式的口吻,再一次问道:“请告诉我,玛丽!”
“不要问了,行吗?”玛丽在我的逼迫下,不得不搭了我一声,但是她仍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到底怎么了?”
玛丽一直背对着我,因此我只能知道她在哭泣。
她对我的提问,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身子晃动,似乎是双脚在不停地小步挪动。她是在犹豫、思量。
过了一会儿,大约是半分钟后,她带着哭腔,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我们结束!”
“结束!”我惊讶地叫了一声,心中虽然觉得莫名其妙的,却也因为“结束”一词而不由地产生了一股失落感,由此失落感而引起了一股怒火,
就怎么不明不白的被甩了?
这个理由怎么可能让人接受!
虽然一开始只是抱着“送上嘴的肉岂能放过”的心思与郡主交往,可是久而久之,内心之中却已经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爱恋之意。正当热恋之时,却闻听如此噩耗,任凭任何人都不可能忍受。
“结束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回忆吗?”我一边轻声吼着,一边绕到了她的身前。然而,当我看到她那泪人模样之时,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质问被迫又咽了回去。
因爱生怜,因怜又生爱。
每一次怜惜她,心中对她的爱意也就又多了一分。
手不受控制的慢慢抬起,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
“你也不舍得,是!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够做到的话,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路易,帮帮我。”她握住了为她擦拭眼泪的手,悲痛地恳求道,“去找其他的女人,不要再来找我。”
“什么?”我迷茫道,“你在说什么?”
难以置信,一个女人居然让她的爱人去找其他女人。
“这样我就可以恨你,就可以……可以……”她黯然说道,“可以毫无顾虑地嫁给沙特尔公爵。”
“什么?”我感觉到心在滴血。
我不敢相信地连连摇着头,小步推开了两步。
“我在做梦是!这不是真的!”
她摇了摇头。
我急忙上前,挽住她的手,恳切地问道:“你拒绝了,对!”
她点了点头,继而却说道:“但是这没有用。父亲逼我如此。”
“彭蒂耶夫公爵?”
郡主的父亲,我差点忘了他的存在。郡主的婚姻完全是由他来包办。
郡主是一个性格柔软的人,让她反抗自己的父亲,那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期待她反抗成功,那更是天方夜谭。
知道了事情真相,我也镇定冷静了下来。没有必要冲郡主发火,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
“所以,我们不能继续下去了。我们必须结束。”她强调一般地又说了一遍。
“你能够忘记对我的爱吗?”我用着不夹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问她。
“不能忘记又能怎么样?”她苦涩说了一句,但立即语气一改,拖着勉强的嗓音说道,“我……可以!”
“你可以?”我质疑一声后,立即反问道,“如果你真的可以的话,又为什么要我去找其他女人,来让你怨恨?因为你只有这样才可以忍痛嫁给沙特尔公爵,然后再向他献出一切!是!”
语速由慢至快,情绪由缓和变激烈。随着语气的加重,郡主的哭声也随之加重,眼泪也随之增多,悲伤之情更甚以往。
她越是如此,我心越是不忍。
我马上上前将她拥入了怀中连连道歉道:“抱歉,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是太在乎你了,太爱你了。”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即挣月兑,而是伏在我的怀中哭泣了一会儿,知道情绪稳定了下来,才慢慢离开。
“路易,不管怎么样,认清现实!”她情绪稳定,真切地劝我道,“你已经有你的未婚妻了,她是高贵的奥地利公主。我也有我的未婚夫了,他是沙特尔公爵。”
“不要跟我说这个。”我说道,“奥地利公主我根本没有见过她,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这里就是我们的恋爱之地,难道你忘了吗?”
她脸红的垂下了头,羞涩道:“你不要提那一晚了,我现在想起来都不好意思。”
“你早就知道了我有未婚妻的事,可是你还是爱上了我,并且和我在这里经历了一场美妙的体验。”
“但当时我没有未婚夫!”她嗓子酸酸地说道。
“但是我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你也知道不可能和我结婚,可你仍然不顾一切。这就是为什么?”我问。
“那不一样。”她急切地说道,“你可以像陛下那样,在婚姻之外拥有其他妻子,但是我不能。对我来说,有太多的绳索束缚我了。”
“我并没有要你结婚。”我淡定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她惊讶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要和沙特尔公爵结婚,也不要和任何人结婚。留在我的身边。”我或许有些自私,无论是出于占有欲还是对她的爱,我都不希望她成为其他男人的妻子,我宁可她一辈子不出嫁,也不允许我的爱人嫁给他人。
她惶恐了一阵,才说道:“我也想要这样,即使去修道院做一个修女,我也不想和除你之外的其他男人在一起。可是,我无力反对父亲的决定。”
郡主的心意传达到了我的心中。看来她的心中也十分不愿,自私迫于彭蒂耶夫公爵的逼迫。她对我的爱意,与我对她一样,甚至还要更加刻骨铭心。
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流星一般闪过脑海,心中的一个声音对我提议道:“为什么不尝试着将玛丽带走?”
将她带走,带离巴黎,去马赛。
这是一件简单而又需要周详计划的事。最为重要的,就是必须瞒过所有人,包括奥尔良家族和彭蒂耶夫家族,甚至不到必要时候,还不能告诉王祖父。
这件事如果成功了,前途未卜,至少郡主必须在一段时间中过着老鼠一般的生活,不能出现在公众场合,不能抛头露面;这件事如果失败了,那么就意味着同时得罪奥尔良家族和彭蒂耶夫家族,他们都不是好惹的茬。
如此重大的事情,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干或是不干?
我无法选择。
这件事不简单,成败不仅仅只关系到一个女人,还有着我在未来与贵族的关系。
个人的感情趋势我放开胆子,可是内心中相反的一面,却极力阻止着。
矛盾之下,我只得对郡主说道:“玛丽,和我走!我已经被确定为科西嘉方面军的司令官,离开巴黎,和我去马赛。只要做的秘密的话,不会有人发现的。”
一切留待郡主地决定。
“不,不!”她连连摇头,反对道,“我们不能……不能够这样!这样做,对你对我都不好。”
人总是奇怪的,总是有一种不肯认输的韧劲隐藏在心中。
若是郡主点头同意的话,或许我还会有所犹豫,可是她现在提出了反对,我反而非要做不可。
“放心,我会想一个方案,一个天衣无缝的方案。只要不被发现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我语气自信地说道。
“不,不行!”郡主镇定地不舍拒绝了我。
接着,我又继续劝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她都没有答应。
这次见面,就在这个问题是不了了之了。
我在失落中回到了房间,不是那个还没有思量的计划,而是郡主。郡主不同意,什么也做不到。
郡主还是有疑虑,或是她对我的爱,还没有达到让她抛开家族、父亲等牵挂的程度。
需要让一个女人抛开一切,除了爱之外,还必须再加上一把火……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诺埃男爵和他提到过的药。
“安娜!安娜!”
半夜三更,我很不人道地大声喊了起来。
安娜很快便闻声进来了。她就在我房间的隔壁安睡,那是我给予她的特权。
我坐起身来,趁她不注意时将她拉到了身边,附耳说道:“明天去把诺埃男爵叫来,让他带上他的药。”
我决定了,不再扮演什么君子,如果郡主再不同意与我离开,那我也不需要顾及她愿不愿意了。等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她再不同意,那时我才真的没有办法。
同时,计划也必须思量起来。
我再对安娜说道:“去把米歇尔?图伦中校也叫来。”
我能够信任以及能够依靠的对象就只有童年的玩伴――米歇尔?图伦了。在这种人手匮乏的时候,我是越加想念小时候的其他玩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