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漆黑一片。
在任何时候都应该有光芒照射的卧室,这个时候也仅是只有一根蜡烛在发出微弱的亮光。
与漆黑所透露的宁静相比,这充盈着男女申吟之声的房间,与漆黑的环境却是完全不着调。
床上,一男一女两具活着的身体,正胶着在一起。
脸与脸,手与手,身体与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互相摩擦。
这一对男女,正在忘我的享受着,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没有他人。他们享受着人世间最为美妙的事情,但是,在离这间卧室只隔着几道墙的另一间房间中,虽说是明亮通透,可是却不间断地响起女子惨叫的声音。
郡主正在生产,从傍晚一直到半夜,但一个孩子都没有生下来。她怀的是双胞胎,虽说情况还没有到达难缠的阶段,可是这种时候也是十分危险的。与一般人的生育不同,双胞胎特别麻烦,万一有所偏差,只怕两个孩子都会出问题。
房间之中,作为医生的米伦父子,正满脸踌躇地立在屏风之外,他们显得焦急又无奈,虽说时常向内张望,却又无能为力。
在这个时候,一个有经验的产婆反而要比医生更为有用,因为医生要遇到生育的事实在太少了,而产婆不一样,因为平民百姓家只能请来产婆,所以产婆在接生方面则更为有经验。
双胞胎毕竟是少见的,饶是再有经验的产婆也会慌手慌脚。
已经慌乱的产婆,正在不遗余力地将慌乱传达给身边的侍女们。侍女们在产婆毫无规律的差遣下,忽而端水,忽而洗毛巾。她们跑进跑出了好几趟,可是,这反而令情况变得更糟糕。
在这充满慌乱的屋子之中,就连见惯大场面的德?彭特先生和诺埃莱伯爵夫人也惊慌失措了。
“不行,必须要找殿下来。”德?彭特先生思考了半天,最后做出了决定。
他说着便欲出门,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子挡在了他的身前。
“安娜小姐,你……”德?彭特先生大为惊讶,不只是因为安娜的行为,更是因为安娜那冷静镇定得异常的表情。
安娜严肃地问道:“你要去哪里?德?彭特先生。”
“是去找殿下。”德?彭特先生唯唯诺诺地应声说了一句。
“殿下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安娜冷冷说道,“所以你也不用去找他了。”
“安娜小姐。”站在后面的诺埃莱伯爵夫人看不过去,走上前来说道,“请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管怎么说,我们的位阶都在你之上。”
“是吗?”安娜扬高音调反问一句,“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当年王后陛下会让你们位居于我之下。”
“你……”诺埃莱伯爵夫人当即哑然。
安娜傲慢地说道:“总之,没有必要让殿下知道,殿下知道了、来了,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让殿下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安娜一说完,便自顾自转身出门了。
等到安娜的身影完全消失,诺埃莱伯爵夫人恨恨地压着字根轻声说了一句:“不过是一个私生女罢了,就算母亲再怎么地位尊崇,也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私生女。”
“生下来了,生下来了。”
产婆激动的声音突然传出,而后是一阵婴儿的哭声。
“太好了,终于生了。”诺埃莱伯爵夫人立即转怒为喜,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
但是,紧张的气氛并没有消失,因为还有一个没有生呢!
此时,孩子的父亲并不知道他一句成为了父亲。
路易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光线虽然微弱,但是他还是能够认出躺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女画师伊丽莎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路易自己也搞不清楚了,他只是还记得刚才与身边这个女人的疯狂。
那个时候,他还有意识,也有记忆,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
他此时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状态,就和去年在枫丹白露与郡主的第一次时的感觉一样,只是这一次比去年更为无法自控。
这不是简单的感情失控,而是一次并不简单的出轨。
路易看了看身旁似乎是在熟睡着的女画师,她刚才疯狂,路易仍然历历在目。
路易奇怪,这么一个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女人,为什么会在床上如此疯狂,除非……
路易想到了一个原因,那就是药物。
路易曾经也使用过这一招,所以他清楚药物能够令女人变得怎么样。当初郡主只不过是舌忝了一些,便不由自主了,而之前女画师的情况,恐怕就不只是一点点了。当然,路易也由此联想到了自己。
“难道被人下药了?有人从诺埃男爵手中拿到秘方了吗?”
路易好奇起来,他细细回想。
这个夜晚,他本是邀请了女画师、安娜和郡主赴宴,可是首先是安娜推托有事,而后是郡主也送来不来的通知,最后就只剩下了他和女画师。而后,更令路易不解的是,他的记忆中居然只记得喝了两口汤,随后便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强行拥着女画师回到了房间之中。
卧室还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最初是在卧室前面的会客室。他们两人一进入会客室,便将身上的衣物全部拖了。
第一次是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然后,他们意犹未尽地又在通往卧室的门上,就靠着门来了第二次。最后,第三次才是在卧室的这张大床上。
路易完全迷糊了,他总有种被人下药的感觉,可是又不愿意下药的会是那个人。
这件事情,路易最终只想到了一个犯罪嫌疑人,那就是安娜。
有能力、有胆量这么做的,除了安娜没有他人,而且安娜也有动机,她不止一次地鼓动他收下女画师。
路易现在真是后悔,为什么没有趁早将安娜赶走,否则的话这件事也不会发生。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害了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爱这个女子。
正在这时,路易发觉身旁的女子,辗转了过来,她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