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欧洲所有的首都一样,都灵城内占地最广阔,规模最宏伟的建筑,便是王室所拥有的宫殿建筑群。(文字)
法兰西国王路易,以胜利者的姿态,在近身亲卫的簇拥保护下,跃马来到了市中心,都灵王宫前的广场上。
法军已经完全控制了城市,这一路走来,他都没有看见一个萨丁尼亚人出现在街道上。士兵们已经抢先进入了王宫,并将其控制了下来,他也得知了萨丁尼亚王室已经全部逃走的消息。
对于失败者和胆小鬼,他并没有任何兴趣,于是也就没有安排追兵追击。
和欧洲大部分王宫一样,都灵王宫也是模仿凡尔赛的风格建造,因此,它的正立面就像是一座缩小版的凡尔赛宫。但是,与凡尔赛的金碧辉煌不同,都灵王宫的外壁使用了白色涂料粉刷,因此,呈现出的是一种朴素的米白色效果。
然而,王宫毕竟是一国心脏,即使外表再是朴素,内部也免不了金碧辉煌一番。
进入宫殿,给路易的感觉便是奢华,这种奢华虽说比不上凡尔赛和巴黎的其他宫殿,但也足以超过他的爱丽舍宫。
王宫中满是名贵的钟表、银制器具,走廊上还悬挂着不少出自名家的绘画,最令路易惊讶的是他能够在去往国王办公室的沿途,时不时地发现来自的瓷花瓶。这些花瓶或是通体洁白,或是绘有一两多花朵,若是在,只不过是最为寻常普通的摆设,任何一户大户人家都能够拿出很多来,它还入不了紫禁城的御用级别。但是,对于欧洲人来说,的瓷器便是名贵物,而做成花瓶的瓷器,更是珍贵的艺术品,价值不菲。
虽说摆放瓷器是欧洲王宫的一个习惯,但也不是所有的王室都有这个资金去弄来的瓷器。即使是在巴黎,也仅有凡尔赛宫的附属宫殿小特里亚农宫能见到如此多的瓷器。
走进国王办公室,路易便丢下帽子,月兑掉穿在身上的军大袍。军袍虽然十分保暖,可那是在干燥的情况下。经过阿尔卑斯山的雪峰洗礼后,这件军袍早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温暖,若非是之前没有可替换的,他也不会容忍到现在。
路易来到壁炉边,一边取暖,一边说:“命令士兵们进驻宫殿,告诉指挥官们,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休整。”
他并不会在都灵长呆下去,如今最为重要的是尽快攻克尼斯,切断侵入法兰西的萨丁尼亚军的后路。
“陛下,让士兵们进驻宫殿,恐怕会无法防止士兵们对宫殿进行洗劫。”参谋长塞吕里耶准将不无担忧地说。
“洗劫?”路易愣了愣,接着想了想,而后问,“准将,我的士兵们创下了翻越阿尔卑斯山的功绩,如今是否应该给予奖赏?”
“是的,陛下。”塞吕里耶不甚明白路易的意思,可仍然同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远道而来,并且付出了许多勇敢的生命才进入城内,而这一切却都是因为萨丁尼亚人的野心。”路易问,“我们现在在他们的首都,是否应该给予他们一些惩罚?”
“这……”塞吕里耶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心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路易也不做解释。
他转过头凝视着塞吕里耶,严肃地说:“由你去安排各部队进驻的事宜,也由你去清算对萨丁尼亚的惩罚,还有法兰西应得的战利品。”
“陛下,这是违反战争约定的行为。我们若是这么做,便和强盗无异。”塞吕里耶忧心地劝道。
“战争约定?这并不是成文法律,是吧?”路易狡黠地微笑着问。
“是,是的。”塞吕里耶回答。
“在战争法律都是废纸一张,更何况是不成文的东西。”路易收起了笑容,越说越冷酷,“这一次都灵是运气很好,他们碰上了法兰西最守军纪的近卫军,若是换成了其他部队,只怕整个都灵都已经被洗劫了。现在,就算是萨丁尼亚王室为他们的子民付出一些贡献好了。打劫王室财物,总比洗劫都灵平民要来得好。”
“我……我明白了。”塞吕里耶恍然大悟。
士兵们必须要有一个驻扎之地,若不驻扎于王宫,必然是只能待在街上。若是在街上,保不准那些士兵会经受不住都灵繁华的物质而堕落为罪犯。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地违反了战争中的大忌。相反,以萨丁尼亚王室财物来满足士兵,这反而不算是什么大罪过。更何况,这场战争本来便是萨丁尼亚王室所犯下的错误,他们也必须留下些代价。
塞吕里耶立即出门去处理国王交待给他的任务。在他出门时,刚巧与骑兵统帅克勒曼准将擦身而过。
“陛下,我为您收获了一件大礼物。”克勒曼准将欣喜地向路易行礼说道。
“是我的骑兵旅长吧”路易头也不回,只凭声音便认出了来人,他微笑着说,“我知道你的功绩,应该拦截了不少逃兵吧”
“不,陛下。”克勒曼准将兴奋地说,“逃兵不算什么,我的骑兵现在还在追击,关键是我捕获了萨丁尼亚王后。”
“什么?”路易惊诧地急忙转过身,疑惑地问,“是真的?”
克勒曼准将点了点头,随即朝敞开的门挥了挥手,随即,一位体态臃肿的中年妇女,在两名士兵的监视下走了进来。
“她是……”路易问。
克勒曼准将刚想开口,中年妇女便自己说了:“我是萨丁尼亚王后,玛丽娅?安东尼娅。”
王后说的法语是十分标准的巴黎口音,即使是她的女儿波兰王后和阿图瓦伯爵夫人也只能说一口略带意大利口音的法语。
路易这才想起来,面前的这位玛丽娅?安东尼娅王后,虽然身份是西班牙公主出身的萨丁尼亚王后,可血统上却是法兰西的波旁家族。
作为西班牙波旁王室的女儿,她的哥哥是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三世,弟弟是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国王斐迪南三世。
作为法兰西波旁王室的后代,她的父亲是路易十四的孙子,路易十五的堂弟,她本人是路易十四的曾孙女,路易十五的堂妹,还是路易的堂姑女乃女乃。
欧洲王室间复杂的姻亲关系造就了一个混乱的亲戚网,若按照的观点来看,欧洲王室基本上都是在。
“您好,尊贵的王后陛下。”路易客气地对王后行礼。
“哼”王后生气地哼了一声,并将头撇过。
路易心中好气,语气冰冷地说:“王后陛下,您不觉得自己太失礼了吗?”
“你这个篡位者,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王后咬牙切齿地反问一句。
“我是篡位者?”路易吃了一惊。不过,这也算是一个事实,恐怕除了不列颠王室外,还没有人能够接受他的行为。
路易微微一笑,问道:“无论我是不是篡位者,但我至少没有主动出兵攻打你们,你们又为什么阴谋侵略法兰西?”
萨丁尼亚王后顿时哑口无言。她虽然和路易十五是堂兄妹关系,可却连见面都没有,所以也没有什么感情。这一次萨丁尼亚出兵,虽然和沙特尔公爵的游说有关,可她心里也明白,最重要的还是萨丁尼亚想要趁机取利。
“我已经从萨丁尼亚派驻法兰西的大使口中得知了所有,一切都和沙特尔有关。”路易轻蔑地一笑,问,“你说我是篡位者,可我是以合法的王储身份,用合法的手段,登上了王位。而他,沙特尔,却是预谋刺杀我的刺客,难道他没有篡位的野心?”
“我……我不知道。”王后脸色发青,在无法辩解之下,只能低下头去,避免面对路易的锐利目光。
路易打量了王后一番,只见她虽然体态臃肿,年纪也已经到了中年,可是脸上的艳色却还保留了一些,这也就难怪了她的女儿们都有不输于常人的姿色。
路易的脑子中不禁产生了联想。如若同样的遗传因素也适用于奥地利的话,那么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母亲玛丽娅?特蕾莎女王在年轻时又该如何?
路易的目光离开了王后,他对克勒曼准将问道:“只有王后一人吗?”
“不,陛下。”克勒曼准将说,“还有一位亲王,以及王后的所有儿子、女儿。”
“看来你真的是钓到了一条大鱼。”路易笑了笑赞赏道。
“陛下,您需要接见他们吗?”克勒曼准将问。
“不,没有必要。”路易说,“将他们送回他们的房间,好好地保护起来。”
“是,陛下。”克勒曼准将应了一声,随后便向路易行了一个礼,再然后来到王后的身边,对王后恭敬地说:“请,王后陛下。”
王后脸上全是愠色,但仍然配合地转身离开。此时此刻,即使是尊贵如她,也不得不低头服软。她虽然继承了路易十四的强悍基因,可是和路易十五一样,继承的也只有少许。她本质上只是一个空有贵族架子的无知贵妇。
我主法兰西第三百三十五章都灵王宫(第五卷摄政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