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刚刚打赢了那一场浩大的胜仗、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自从被丢入御膳房之后,冷欢颜就没有再见过那个她穿越而来第一个看到的人——龙炎国的皇帝,这让她觉得庆幸不已。她的工作再苦再累,总好过面对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
天气越来越凉,不过在这里,冷欢颜在“工作”的时候几乎没有感觉过“寒意”。
“你,那边的那桶水那边那边,看到了吗?”
跋扈的声音来自一个叉着腰、管十几名洗菜宫女的大娘,她鼓着胖胖的脸,绿豆般大小的眼睛瞪着冷欢颜。
“嗯,看到了。”
井边就放一桶水,旁边没半点杂物,冷欢颜要是没看到她就是瞎了。
可让冷欢颜不明白的是明明要让她干活,为何会一脸生气的瞪她?!
“给我提过来!”
“嗯。”
一木桶满溢的水不是一般的重,一般得两个年轻的宫女一起很吃力地抬才能抬起来。冷欢颜双手提着桶把,虽然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了,可水太满了,还是泼了出来了一些,洒到了她的身上。
“你傻啊!!水都洒了一半多,再提!!!!”
就这样,原本只是要冷欢颜提一桶水,变成了后来提了不下十次的水,而她的腰部以下的衣服已经没有一丝干的地方。
冷欢颜默默的在心中给自己鼓劲,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她终究会赢来美好的一天。
“四儿!”
尖细的声音响起,冷欢颜抬起头应了声是,内心居然十分感谢那位瘦小的公公——他至少称呼了她的“名号”。
“把这堆柴火搬去那边,立刻!!”
冷欢颜放下手中的活立刻起身,抱起一捆柴随着便往公公指着的方向走去。
在这底下人聚集众多的地方,偷懒的人是最不受待见的,一直有这个认知的她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我冷欢颜努力的做着该她做的事情,直到那一堆柴火被搬完她才停下了脚步。
来来回回走了太多的路,她腰部以下原本湿透的粗布衣服竟然干了大半,不过身子后背却湿透了。
冷欢颜急忙跑回关押着她的柴房,从后背的衣服里扯出了湿掉的布条,换上了一条干布条。
人的后背是排汗最多的地方,如果排出的汗不及时擦干的话,反渗回肌肤的冷汗会使人/体极易受寒,感冒便由此而来。
她现在的这个情况是最最不能生病的,决不能倒下!
冷欢颜跑着回到工作的地方,还没坐热新的挑战就来了。
一嬷嬷叫她杀鸡。
冷欢颜听罢呆愣半晌,脑子里出现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的画面来。
转念一想冷欢颜不禁彻底的鄙视起她自己来——她想的是‘鹅’,不是鸡。
她很清楚的记得这首诗是在小学的语文课本里出现的。
诗句旁边是一幅群鹅在水中嬉游的图,记得那时语文老师还在黑板上挂了一幅放大了N倍的图,年幼的他们对‘鹅’这种家禽是既喜欢又新鲜。
可是对于鸡,她印象模糊,脑海里只有个大概的影像。
别怪她,她虽然是堂堂大学生,但是在生活中却几乎见不到鸡这种家禽。
当然,她是指它在活着的、活蹦乱跳的时候。
如果那只鸡不是活着的话,那么冷欢颜很肯定她的印象是深刻的。
她不只一次在饭桌上看到皮黄鲜香的一整只手撕鸡,还有那被切成一块块、在碟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白斩鸡。
没让冷欢颜想太多,嬷嬷话说完之后立即转身就走,冷欢颜只得一路匆匆跟上,直到看到那几只“咕咕”叫喊着的‘鸡’,她的心都是忐忑的。
“一共五只鸡,杀完之后去毛。”
嬷嬷丢下一句话就要走,冷欢颜硬着头皮凑了出去。
“嬷嬷,这鸡怎么对待它才会让它死去后在厨子手下味道更鲜美呃,我是说现在是否有更先进的程序让那几只鸡呈现更‘完美’的状态死去、然后才接受‘宰割’”
冷欢颜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这是在说什么?!
可她又不能直接问嬷嬷要怎么杀鸡,否则嬷嬷肯定会狠狠的骂她,甚至对她动手。
她只能作出“谦虚好学”的模样去问,希望嬷嬷可以听懂她的问题——
她似乎也没问得深奥吧?!
嬷嬷瞪大眼睛看冷欢颜,仿佛冷欢颜在说着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好在她最后终于听出了冷欢颜问的是什么。
嬷嬷一摆臭脸,想骂张嘴之后却又骂不出半个字,想来也知道一个原本养尊处优的公主是不可能会杀鸡的,嬷嬷嗯哼了半天终于哼出了一句话:
“被亡的朱雀国可真是落后,我们龙炎国可就不同了——”一句话里同时夹杂着骄傲和鄙夷两种语气,“先进的杀鸡程序当然是先把鸡的喉咙割断,断气之后在沸水中滤上一滤,趁热拔毛,哼!”
“谢谢嬷嬷,我知道了。”
冷欢颜急忙应道,嬷嬷看了她一眼便离去。
幸好这嬷嬷虽然凶却并不聪明,大概就是因为不聪明才一直在地下当差的吧?否则哪会一两句话就把杀鸡的“奥妙”告诉她,虽然她彻底的漠视了她曾经有过的公主身份。
目送嬷嬷离开,冷欢颜进了关着五只鸡的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