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学院的机甲演习场中,两架硕大的基本型训练机甲,正不停地剧烈碰撞着,伴随着每一次的碰撞,沉闷的撞击声,源源不断的传入到演习场四周零星的围观者耳中。:。
“我擦,这新生都入院半年多了,怎么还玩这个调调?”一位打酱油路过的老学员,在停步观看了一小会演习场上的情况后,有些不太理解的抱怨。因为现在在演习场上,上演的并不是两个机甲势均力敌的精彩对抗,而是——一架机甲对另一架机甲的痛殴。
而他口中所谓的这个调调,实际上是第三机甲步兵学院的一项算不得古老的传统:每个入院的新生,都会在第一次装备上机甲的时候,被上一年度入院的老生狠狠地痛殴上那么一回,当然,等这些新学员熬过了一年后,自然也会有机会将这种怨气,撒到刚刚入院的,比他们更菜的新学员身上。
虽然说这种专门针对新学员训练开发的机甲,在人员的安全防护上面,一直是秉承着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开发理念,但是,这毕竟是军用型号的机甲,防护的核心理念是不致命,不死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舒适扯上干系。所以,在机甲的格斗中,剧烈的震荡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差不多每一个接受过传统“传承”的学院,都有极其深刻而难忘得记忆。
当然,更多的质疑声,其实都是针对这项传统本身有无必要而发出的。根据学院官方的申明,这项传统,其目的是让每一个机甲的操作员从**到精神上,都要深深地留下一个印象:机甲不是玩具,技不如人就是死路一条。这样才能更好地激发出学生们的学习热情。
这话当然是一句屁话,随便将这话放在哪里,只要改动上那么一两个字,都可以说得通。但事实就是,只有机甲步兵学院,才在坚持这所谓的狗屁传统。从另一些渠道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号称:这项所谓的传统,其实就是为了给学员们一个发泄怨气的借口而已。对于这种小道的说法,前传奇机甲英雄,现任陆军统帅部统帅的王杰克,在面对记者的质疑时,也仅仅是“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摘自知名记者大卫自传《我所采访过的名人们》),不过不得不指出的一点就是,这项所谓的传统,似乎就是在王杰克还是学员的时候,才渐渐形成的。
“嘘,小声点,你丫不想活了,那人可是施耐德。”旁边一位路人甲,听见酱油党师兄的抱怨,赶忙小声的提醒道。
而这个时候,场上的形式已经变得有些……。(请记住我们的网址)那架一直处于被殴打状态的机甲,很显然的已经无法再维持自身的平衡,而支持着它没有倒下去的,是另外一架机甲的手臂。但这绝对谈不上是什么好心,因为除了这只维持着对方平衡的手臂外,另一只手臂,却是一刻也不停的重重的朝着对方训练机甲的胸口部位猛击着。
而胸口部位,却正是机甲操作员的所在位置,如此打击这个部位的目的只有一个,给对方操作员本身,制造伤害——每一个经历过传承的学院都知道,严重脑震荡和昏迷,是每次举行传承仪式后最普及的伤害,普及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靠,施……。”酱油党学院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下意识的捂上了嘴巴,眼睛滴溜溜的向四周转了几圈,在确定了四周再也没有其他人后,才放下手,试探的问道:哪另外一个就是“海扁王”了?”
对方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与其他围观众一样,将极度同情的目光,投向演习场上,那个正在被痛殴中的机甲。
“海扁王”和施耐德,这两个名字,是近一学年以来,学校bbs上最为火爆的两个名字。
其实这么说对施耐德来说,并不是十分的公平。要说在第三机甲步兵学院,施耐德一直就是鼎鼎大名,无人不知的角色。在这所步兵学院,所有的新学员所必须经历的两件事情,就是传统仪式和被学长们耳提面命的警告:绝对不要招惹施耐德教员,不然,你就等着四年的学院生涯变成地狱游。
原因也是众人都很容易就能理解到的,施耐德的父亲,特里—施耐德,是第四拓展区的军事总长,而第三机甲步兵学院,又恰恰是隶属于第四星际拓展区。当然,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也就指望不上校长大人会有能力约束这位大少的肆意妄为。
着施耐德最后一记重拳,巨大的训练机甲远远地跌了出去,在地面上又擦出了老远后,才停下来,一动不动的躺在那,这个时候,才有几个演习场的管理人员,带着工具上前试图去打开已经变了形了驾驶员操作室。
四周围观的学院们,随之眼里都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一丝丝的同情和庆幸,这一学年,如果不是“海扁王”一直如同一个黑洞般的吸引着施耐德的注意力,这种遭遇,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到他们的头上。至于海扁王到底是为什么和施耐德结的仇,这个问题,反倒是如同一个谜一样,无人知晓,也没有人想去知晓——有些时候,知道得太多绝对不是好事。
围着机甲忙活了好一会儿后,管理人员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的将严重变形的舱门打开。随着舱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四周围观着的学员们,甚至于包括施耐德在内,都不约而同的伸长了脖子,似乎在等待这什么奇迹发生一般。
而现实也没有让人们失望,从理论上来讲,早就该在这种情况下昏迷过去的“海扁王”,竟然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慢慢的自己爬出了舱门,虽然脸上和身上都布满了青乌,不少的伤口也已经有血水流出来,可那仍然清明的眼神,无疑是在向众人宣告:老子就是不死小强。
施耐德的眼神愈发的阴骛起来,虽然现在操纵着机甲的他只要轻轻一脚,就可以将这个家伙变成一滩肉泥。但毕竟这是在学院里面,施耐德就算再怎么的肆无忌惮,也还不至于敢这么做,自己真要这么干了,他那个老爹,是绝对护不住自己的。
“小子,看来你的训练还不够啊,我很期待下一次特训啊。”施耐德打开舱门,冲着面前那个满身是伤的瘦小男人说道:“你可要尽快的养好伤哦。”
这正是最让施耐德不甘心的一点,虽然每次看起来自己都是一个胜利者,可就是找不到以往那种虐人后的快感,更让施耐德起火的就是,这家伙的伤势好起来也比别人要快上很多。连别人的**都没法击倒,就更别说精神了,单从这点来说,其实施耐德每痛殴一次这家伙后,反而内心莫名的恐惧就增大一分,只不过,施耐德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会对这个在学院里面,谁都打不过的家伙,产生什么莫名的恐惧。
说完作为一个教员的场面话后,施耐德才深深的看了“海扁王”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身后,隐隐的传来一阵压抑着的欢呼声,如果这个时候施耐德回头的话,就会看见,在欢呼的人群中,“海扁王”正疲惫的闭着眼睛,但却向着自己的方向,竖起了一根中指。
学院外,一间小小的公寓里面,被施耐德痛殴后的“海扁王”,正以一个奇怪的盘腿的姿势,跌坐在地上,身上青乌的伤痕,已经较之前要淡上了许多,而那些流血的伤口,也已经没有血水再浸出。
海扁王这个名字,是因为长期被施耐德海扁,才叫出来的,而他真正的名字,却是更加让人觉得古怪的王神通。
这个名字是王神通的爷爷给他取的,原因却是非常的无厘头,王神通的爷爷,居然是个古道教的铁杆信徒。要知道宗教这种东西,在人类的社会中,已经销声匿迹了快要上千年了,天才知道为什么王神通的爷爷还会抱着这种老古董而不忘。
论及王神通的家世,其实在他爷爷那一辈,都还算不错的,但倒霉就倒霉在王神通的爷爷,信什么道教玩什么炼丹,而且居然在一些有钱有闲的老家伙的小圈子里面还非常的有名。本来对于这个事情,政府也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毕竟有钱有闲还能玩古宗教的老家伙,通常都是不太能够小视的。可偏偏好死不死,王神通的爷爷炼出来的所谓丹药,居然闹出了吃死人的后果。结果就是王神通的爷爷被抓不说,那些曾经有幸品尝过神丹的有钱有闲的老人们,自然也没轻易地放过王神通这家试图“毒害”自己的人。
在多番打压下,王神通的父母自然只有远远地躲到了当时正是开发初期的第四拓展星域上混日子,但更不幸的就是,当第四星域的主行政星“亚当”刚刚开发完毕后,已经混到了政府中层的王神通的父母,居然双双在一次航行事故中丧生。只剩下年仅18的王神通一个人,在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加入到了这个第三机甲步兵学院,可怜王神通做梦都想当一名星舰指挥官,却最终沦落成为机甲步兵中的机甲维修兵。
而王神通的爷爷留给王神通的,除了这个可笑的名字外,就只有一口灰不溜秋的所谓药鼎,和一本名字叫住《丹谱大全》炼丹配方。哦,对了,还有就是王神通现在用的,修身养气的法门,这是打小爷爷就教给王神通的,据说,这个练气的法门,还只能言传。
本来王神通是不大相信这些的,无非就是小时候的习惯,偶尔练练,当成怀念故人。可近一年来的遭遇,却是让王神通对这些的观念大为改观——这门功法简直就是为了挨揍而量身定做一般,居然对于伤势的恢复,有及其神奇的作用,而且,就王神通的遭遇看来,似乎还每被打一次,就要强上那么许多。
当然,很客观的说,任何一个会令人在挨揍的过程中产生快感的功法,也确实谈不上是什么好的东西。庆幸的是,好在这功法也只在挨揍的时候是这样,用来恢复伤口的时候,倒还不至于产生什么怪怪的感觉,不然,就很难说像王神通这种小雏鸟会不会沉迷于此道。不过,饶是如此,这也足够让王神通在每次被施耐德“指导”的时候,心情足够的复杂。
很突然的,王神通只觉得自己那个叫做丹田的部位猛的一震,一阵剧痛从这里,顺着所谓的奇经八脉向着全身蔓延出去,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让王神通痛得昏了过去,就在王神通倒下时,脑子里面,唯一还来得及想的就是“老子终于也被爷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