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徐姐凑的更近,声音也略微提高,“你没事吧?”
客厅角落里的空调滋滋的冒着冷气,可这男人的额头上却清晰可见有细密的汗渗出,端着杯子的手刚刚也有轻微的颤动,但很快停住了,走近的时候只发现他手上青筋暴露,连细微的红血丝也蠢蠢欲动的似乎马上就要冲出来。
朔遥尝试着动动手指,后又很快的握紧杯子。
之后他仍旧一动不动的保持原本的姿势坐着,就在徐姐以为面前的人或许根本是个雕塑的时候,他忽然眉头一动,转过头,僵硬却有礼的说:“没事,不用,谢谢!”
徐姐点头示意了一下后继续做事去了,但刚把吸尘器插起电,又不自主的回头,那个人,说话冷冰冰的,原来还会说谢谢,还算是个有礼貌的人,只是个性不讨喜,如果能再活泼一点,她都想把女儿介绍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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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女儿?
因为感应到奇怪的视线,他稍稍窥视了一下来人的心思,忍不住笑了,但很快心里又一波的抽痛让他止住了笑意,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似乎顷刻间在刀尖上不停翻转,或许现在应该庆幸自己并不是人,否则,只怕是要失态了。
终于,停止了。
他放下杯子,只是手刚刚用力过猛,还有些几不可见的轻颤。伸出手,左手无名指月复上一个类似于菱形的小伤口似乎在嚣张的嘲笑着他。又用力握紧,望了望通向二楼的楼梯,许久都没有转头,阳光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道优美的弧度,开始的时候,眉头还皱着,但很快又松开,空茫的眼神中也带着些许消沉。
“原来,我也有这种时候……”他喃喃低语,如果声音有颜色的话,那么现在便是淡的几经透明。
“怎么了?”充好水壶准备上楼的临江奇怪的问,“是不是有事,要不要我叫小烟下来?”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临江耸了耸肩后便迈着轻快的步子上楼去了。
附神吗?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没有遵守约定,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早在当初便像预料到一样自己先滴入鲜血,如今竟还庆幸只有他一人受这反噬之苦,如若是她……幸好,不是!
为什么?他又一次问自己,手却像有生命一样隔着口袋碰了碰躺在里面的手机,心中浮现出她聒噪的介绍功能的样子,了然的笑了,这样,便是她常挂在嘴边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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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段时间后,舒舒婉谢了程妈妈留他们吃饭的好意,和以宁,临江分别抱了一下后准备回家。
没办法,某个老太爷似乎对外面的饭菜不大感兴趣,她也只能早早的体验家庭煮妇的生活了,还好最近闲来没事的时候都有仔细的研究菜谱,嗯,不知道现在去买菜还会不会新鲜呢?
“小烟,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常来玩哦!”以宁满含深意的冲她笑笑,还冲着朔遥点点头。
舒舒有点吃不消以宁这么叫她,没有说话,捂嘴偷笑着直点头。
回家的路上,舒舒走路都有点带飘的,老是忽然的蹦起来,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没有散。
忽然的,她停住了脚步,一家卖甜品商铺的玻璃上反射出朔遥的影子,他好像哪里不对劲,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
停住笑意,对了,她违反了约定,一定是瞒不过他的,以前看的电视里小说上这样都会有什么惩罚的,只是不知道朔遥会怎么对她……
转过身,对面的朔遥也停住了脚步,两人之间相隔大约只有三四步,但是却那么的壁垒分明。大概只是2分钟不到的时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站着。
舒舒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它变得很小很小,闭上眼睛,一鼓作气的说:“我要跟你坦白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