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耿瑶便进宫做了女史,她看上去总是分外的小心,不过很快,她就在上苑偶遇了刘秀,第二天便做了美人。
耿美人进殿请安的时候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跟其他的人完全不同,即使是郭圣通,都觉得她现在是幸福的小女人。至于刘秀,则更是为吃了这么一颗小女敕草而满足了许久。当然,他的心里最宠爱的仍然是任缳。
宫里的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偶尔有些小插曲,郭氏也都一笑置之。她现在真是嫌时间过得慢,恨不得她的儿子能马上长大。等到她的儿子大了,她才能放开手做很多事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可是她自己,真的觉得有些忍够了。
一个月后,邓禹跟邓奉在武当击败延岑,延岑逃往了汉中,他们奉召回了京城。邓奉此番身先士卒,立下战功无数,这使得刘良终于沉寂了下来。不过郭氏很清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这神秘的主人没有再给皇叔施压。
刘良的心里对邓奉的感觉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他很清楚自己小妾的死跟他没有关系,另一方面却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怨恨于他。如果不是邓奉得罪了人,那人也不一定非要利用他,而他却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的儿子胆大妄为,也不至于招来这场无妄之灾。纵子如杀子,这么简单道理,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不明白。
刘秀对于刘庄的溺爱远远的超过了其他的儿子,他甚至动了念头要给他封地,以宋弘为首的大臣们极力反对之下,才悻悻的作罢。封地虽然没有给成,但是赏赐却如同流水一般的涌入了建德殿。宫女们当时都以为郭氏一定会气得不轻,不料她只不过是轻声说了句知道,却严禁长秋宫议论此事。
有些事情只要不去想,也就没有那么重要,郭氏重生以来就抱定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疼的信念,所以对这些的确是不那么在意。她现在更着急的事情是想要见一见邓奉,如果她估计的不错的话,邓奉很快就会被派去北征彭宠。
她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把邓奉召进宫来,但是,却容易破坏掉她在刘秀心中不问政事的良好形象,所以她还得另外想个办法,不求天衣无缝,但是也不能明目张胆。
“宛儿,你让谒者令明天一早去传旨,召绵蛮侯夫妇和邓将军进宫。”
有了郭况和邓婵做掩饰,看起来就不是那么突兀了,虽然很像是掩耳盗铃,但郭氏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皇后屡次相助,邓奉心中很是感激,即使他知道皇后做这些为的都是太子,却也不能不领情。他回到京中这几天,一直都在留意广阳王的动静,他实在是想不通,位高权重的皇叔何至于非要把他置于死地不可。但是,不管原因如何,他都准备趁着这次在京的时间,给他点教训。而皇后突然的宣召,让他有点不安,如果皇后出面说项,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收手。
郭氏哪知道邓奉心中的想法,她只是要让他救一个人出来,就是之前跟紫苏提起的彭珠。紫苏当时想到的是耿瑶,觉得彭珠不可能进宫,但是郭氏却很清楚,彭宠的覆灭不过就是一二年的事情,找个机会把彭珠弄来也不是一定不行的。
“本宫请将军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嘱咐,彭宠现在气数未尽,将军要尽量不要与他硬拼。时候到了,自然有人会收拾他。”
邓奉抬起头,诧异的看了眼郭氏。
“将军不必疑心,本宫自有道理,将军只管相信我这次。”
邓奉除了应诺也没什么别的可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是皇后的命令,战场上他自然是要见机行事。皇后对他有恩,他不能驳她的面子,眼下只要应付过去也就是了。
郭氏知道他没有听进去,却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她总不能说自己能够未卜先知吧。但是明知道事情的发展,却眼看着他带着上万的将士去送死,郭氏也有些于心不忍。
“将军只要在这一年里尽量保存实力,一年之后必有惊喜,此话不可对外人言讲,将军谨记就是了。”
邓奉见皇后说得及郑重,不得不慎重答应下来。
“另外本宫还有一件私人的事情要拜托将军,彭宠有一个女儿彭珠,将军务必要找她出来,送回京城。”
“诺”
这件事情倒是好办的多,他虽然很想知道彭珠跟皇后有什么关系,但是也没有他问的余地。
“姐,你什么时候认识彭珠了?”郭况在一旁傻头傻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邓奉听了心中暗笑,还真是刚一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连问都省了。
“我不认识她,只不过需要这个人。”
皇后这么说郭况是没明白,而邓奉不知道在河北任缳与彭珠齐名,当然也弄不明白,不过他还是赶紧说道,“请娘娘放心,末将一定会尽快找到彭珠把她送回京城。”
“不,这件事情并不用那么着急,等到彭宠败亡的那天,把她接过来就可以了。”
彭宠也算得上一代枭雄,只可惜死的却很冤枉,而他的子女,也都落了个尸骨不全的下场,还真是可悲可叹。郭氏也不知道彭珠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将来的事情也无法把握,但是,她相信这个身负血仇的女子,一定不会让有些人过得太平如意。
“娘娘,宋贵人求见。”郭氏那边正谈的高兴,红宛进来禀报。
自从绿竹出了宫,宋可儿着实是老实了许多,这会儿不知道她又搞什么鬼。郭氏猜着她是想要见郭况或者是邓婵,但是眼下这个情况还是让她闪远点好。
还没等郭氏开口,外面又有通传,刘秀到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任贵人,这下子,长秋宫可热闹了。
刘秀很长时间没到过长秋宫,这次也是被任氏磨得没了办法,如若不然,他倒是宁愿把这个时间用来干点别的。而郭氏当然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见到他,原本一家人有说有笑,他这一来,什么都走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