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妈咪,不哭,念念不哭,你们也不哭……”
欧阳念强撑着把头抬起,枕头上,又留下了一摊黑而柔软的头发!
因为化疗,欧阳念脑袋上的头发,已经所剩无几了……
“念念,你想要干什么,给妈咪说,你快躺好!”
欧阳恋颖慌忙把欧阳念拥到被子里去躺好,天气冷了,念念现在却连最基本的抵抗力都没有了!
“妈咪,什么时候,我可以见到爸爸,可以再和他一起去吃那种臭臭又香香的豆腐啊?”
欧阳念望着窗外,眼中满是期盼和渴望。
“爸爸……马上就回来了,念念,马上就好了,就可以去吃那种臭臭又香香的豆腐了……”
欧阳恋颖捂着嘴泣不成声,她这是在安慰念念吗?
但又何尝不是在安慰她自己!
慕容晔走了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而欧阳念的反应越来越大,呕吐越来越频繁,每次化疗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她真的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慕容晔再不回来,她真的就要撑不下去了……
日|本,东京!
天空仍然飘着毛毛细雨!
慕容晔带着一顶鸭舌帽,形色匆匆的随在人群中,这一个月以来,他按照藤原香子给他留下的线索,一直不停的追索着那个叫川岛纪子的家族医生,可是人海茫茫,又事隔这么多年,在这个人口密集的东京,他真的感觉自己无从下手,他甚至都不敢和欧阳恋颖她们任何一个人联系,就是因为不肯定藤原小野的势力已经强悍到了何种地步!
从川岛纪子最初的居住地址,一路如盲人模象般追查下来,终于在一个月后的今天,找到了一些眉目……
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街道上站定,慕容晔左右细心的观察了半天,才闪身踱到一扇木门前,自嘲的一笑,他曾在日|本生活了二十年,没想到如今回来,却要如此的躲闪!
摇头讽刺的笑出了声,慕容晔叩响了面前的那扇木门!
一个身着白色和服的温婉女子过来应门,看见他,狐疑的开口:“请问你找哪位?”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川岛纪子是住在这里吗?”
慕容晔不知道川岛纪子的年龄,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为好,只能直呼其名。
“你找她干什么?”
白衣和服女子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凌厉,但也就那么一闪,便恢复到了最初的温婉。
然而只是这一闪,慕容晔却机警的抓住了,他无从得知眼前的这名和服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代表着怎样的含义,但他已经千辛万苦的寻来了,所以他只能冒险赌一把!
“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找川岛纪子本人谈谈,如果她在,麻烦你替我引见一下好吗?”慕容晔礼貌的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白衣和服女子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警惕和敌意,似是怕慕容晔会拒绝回答她的问题般,她又在最后加了一句:“我是川岛纪子的女儿!”
“我叫慕容晔,是受一个叫藤原香子的托付而来!”
慕容晔犹豫了一下,还是隐瞒了真实的来意。
“藤原香子?你是藤原家族的人?”
白衣和服女子脸上的敌意消失了,只是满满的惊讶。
“是的,藤原香子是我的母亲!”慕容晔点点头。
“那你快进来吧,我母亲就在房间里,刚才真是多有得罪了!”
白衣和服女子慌忙把门彻底打开,迎了慕容晔进来。
“谢谢你!”慕容晔道谢。
“不客气!”
白衣和服女子温柔的笑,反身关门,那嘴角忽然而现的一缕阴险而狠毒的笑容,是背面的慕容晔所没有看见的!
“谁呀——”
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该是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声音,所以才出声询问。
“母亲,是藤原家族的人来看您了!”
白衣和服女子大声的应道,把慕容晔领进了屋里。
屋里很阴暗,弥漫着一种略带潮湿的腐朽之味……
“慕容先生,你先坐吧,我去扶母亲出来!”
白衣和服女子招呼慕容晔在榻榻米上坐下,递上了一杯水,就朝里屋走去了。
慕容晔静静的坐在榻榻米上,却没有伸手端起桌上的水!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连慕容晔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才看见刚才开门的那个白衣和服女子搀扶着一个病态恹恹老太太走了出来!
“慕容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母亲已经患病多年,所以才让你久等了!”
仍是那个白衣和服女子歉意而温柔的笑!
而被她搀扶在手中的那个老太太只是满脸的麻木……
“没关系!”
慕容晔淡淡摇头。
“母亲,就是这位慕容先生找你,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刚好有点事需要出门去!”
白衣和服女子把那个老太太扶到榻榻米上与慕容晔面对面坐下,双手作势在川岛纪子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似在暗示什么又似在提醒着什么,之后便巧笑嘻嘻的离开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就说吧!”
正在慕容晔踌躇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时,老太太显是很不耐烦的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