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魏灵犀冷静,吩咐那个斟酒的小太监道:“你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去请太医来!”
小太监连忙匆匆的跑了出去,我被他无意间狠狠撞了一下,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我只是呆呆的坐在原处,脑海里一片空白,看着面面相龇的众人。懒
我木木的看向启轩,他的神情平静的出奇,仿佛这一切正合了他的心意一般,他熟悉的面庞上,甚至还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怀。
难道,这一切,是启轩做的?我心中如火在烧,他终究还是不信我。偏偏对这件突如其来的意外,我不能表现出一丝哀伤,如此,才可让他确信,我与何守正并无私情,启轩,你既然不信我,又为何要骗我?
温太医急急赶来,见小太监指着倒在大殿上的何守正,连忙放下背上的药箱,将何守正翻过身来,只见何守正嘴角有一抹乌黑的血痕,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舍的眷念,唇边却带着安然的笑意,看得我触目惊心。
温太医有些颤抖的将手指慢慢探到何守正鼻下,陡然一惊,低声禀报道:“皇上,何守正已经气绝身亡了!”
我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向启轩,我与他的视线纠结在一起,蓦地,启轩将视线收回,解释道:“朕赐给何守正的酒根本没毒,如何现在他会这样?”
“皇上,依臣推断,必是这酒有些蹊跷,皇上可否将酿造的酒给老臣看一看?”温太医说道。虫
启轩看我一眼,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般,他将眼神递给身旁的德公公,德公公会意,起身去取酿造这酒的酒坛。
约莫半柱香功夫,德公公抱着酒坛回到了大殿,将酒坛交给温太医。此刻,我多么希望,一切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是好好的,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温太医拿鼻子轻嗅酒气,又逐一拿银针试探泡酒的材料,当温太医的目光触到海棠时,瞳孔骤然收紧,颤声道:“这海棠有问题!”
“胡说!”皇后厉声道,“这不就是素日皇上泡酒用的海棠吗,能有什么问题?”
“回皇后娘娘,一般的海棠泡酒,确实没有毒性。只是这铁角海棠与普通海棠在外观上极其相似,很容易被误认,但是铁角海棠的毒性堪比鹤顶红,此酒是断断不能喝了!”温太医徐徐道来事情。
我如坐针毡,真相已经明了,何守正却是再回不来了。以后的日日夜夜,我都只能再无穷无尽的思念中度过。
启轩见我不为所动,又扬声说道:“这酒是谁酿的,竟敢如此大意,若今日误喝的是其他人,那后果怎不堪设想了得!”
我心中不由冷笑,启轩,这出戏你演的可真像。哪里会有这样粗心的宫人,这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谨小慎微,提着脑袋过日子,又如何会犯这样不能赦免的错误,而这酒,又好巧不巧,偏偏赏给了何守正,不是刻意为之又怎能如此巧合?
我垂下眼帘,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哀莫大于心死。此刻,我真真心如死灰,再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泛起我心中的涟漪。
耳边传来启轩的厉斥声,夹杂着那位酿酒宫人的求饶声,却终究是处以五马分尸的极刑。可怜这宫中,又多了一缕冤魂!
启轩接着说道:“传朕旨意,按太医之礼厚葬何大人!”
我站起身,疲惫的起身告辞:“皇上,臣妾先行告辞!”
“清儿!”身后传来启轩急促的呼喊声,我却只做充耳不闻,静静的,慢慢的,与何守正的尸身擦身而过,眼中无泪。
我坐在毓宸宫的大殿中,一言不发,纹丝不动,从午后坐在黄昏。
“主子,您说句话好吗?”向岚不安的踱着步子,“您不要吓奴婢啊!”
“您要是觉得不舒服,您就放声哭一哭!”向岚轻轻抚住我的肩,“主子这样,会把自己憋坏的。”
我依旧木然的看着前方,仿佛整个人已经石化。
黑暗将我一点点的吞噬,向岚为我点亮宫灯,被我复又吹灭。向岚轻轻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只有在黑暗中,我才能肆意月兑下脸上的面具,我已身心俱疲。何守正,我恨我自己,我恨我的自私,我恨我的绝情,我恨我自己,至始至终,都没有告诉你,启逸是你的亲骨肉。若有来生,我祈求上天不要再让你我相遇,永远不要再相见,演出这一步步的错!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候,已是白昼,外面忽然传来踏雨的尖叫声!
我的心头掠过一阵不好的预感,急急的向偏殿跑去,。我推开门的那一霎那,我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踏雪吊在横梁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我疯了似的上前抱住踏雪,向岚闻声赶来,连忙和踏雨上前来拉下我,春喜大着胆子,将踏雪抱了下来。
踏雪的脸色苍白,眼角还有隐隐泪痕。我抱着踏雪已经没有温度的尸体,痛哭出声,我已经压抑的太久,忽然之间我才发现,能在宫中肆无忌惮的流泪,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奢侈。
偏殿的圆桌上,放着一封踏雪的绝笔信,我颤抖着打开,雪白的绢纸上,写着熟悉的字迹。在府中时,曾经还是我教会的她写字,往事点点滴滴,涌入心头。
伊人音容笑貌,仿佛昨天,今昔不复昨日。
踏雪写道:小姐,自从进了宫,我就没有这样叫过你,我多想再这样叫你一次,请原谅踏雪没有办法再陪在您身边了。踏雪做错了太多的事,踏雪没有办法再面对您了。何大人走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没有心的人,还怎么活下去呢?踏雪这辈子,只想静静的守护何大人,请主子把踏雪的骨灰随风飘洒,这样,不论何大人在哪里,踏雪都能找到他,主子,踏雪走了,踏雪此生,再没有遗憾了。
手中的绢纸无力的月兑落,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一切,在我眼中,渐渐变得迷糊。
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何守正的死究竟是不是启轩做的?酒里的海棠到底是谁换的?一切谜底,等待您的发现!PS:大家多多订阅,多多支持吧)